鮮為人知的的歷史趣事 作品

努爾哈赤的青少年時期


  本章摘編自《努爾哈赤全傳》

  努爾哈赤的家庭,原是建州女真中的一箇中產之家。但是,在努爾哈赤的青少年時期,曾先後受到三次大的磨難,這就是童年喪母親、少年處異鄉、青年死父祖。

  努爾哈赤出生在建州女真蘇克素滸河部赫圖阿拉。赫圖阿拉是滿語“hetuala”的對音,意為橫岡。赫圖阿拉是一座山城,蘇克素滸河流經山下。蘇克素滸到赫圖阿拉附近形成一片寬敞的平原。蘇克素滸河平原,土層深厚,土壤肥沃,雨量充沛,氣候宜農。沿河的兩岸大野,谷地丘陵,都被墾殖。春日融融的季節,耕牛佈散,禾穀豐茂。

  在赫圖阿拉居住的塔克世,有五子一女。他的正妻是阿古都督的女兒,姓喜塔拉氏,名額穆齊,後來清朝尊諡喜塔拉氏為宣皇后。喜塔拉氏誕育三子一女:長子努爾哈赤,三子舒爾哈齊,四子雅爾哈齊和一個女兒。塔克世的繼妻納喇氏,名肯姐,是哈達貝勒萬所養的族女,為人刻薄,只生育一個子女,即第五子巴雅喇。塔克世的另一個妻子李佳氏,為古魯禮之女,也養育了一個兒子,即第二子穆爾哈齊。

  塔克世的家庭,在當時建州女真族中是一箇中產之家,家裡蓄養著阿哈。“阿哈”是滿語“aha”的對音,有時也叫包衣阿哈或包衣。阿哈、包衣阿哈或包衣就是奴隸。他們在家裡擔水、砍柴、舂米、燒飯;在田地裡春耕植谷,秋成刈獲;還進行採集放牧,打獵捕魚。

  像其他女真人家一樣,塔克世家住的是用泥、木和草蓋的房屋,房舍及院子外面圍有木柵院牆。住室內南、西、北三面,砌有火炕,俗稱“轉圍炕”。煙筒叫呼蘭,用中空的圓木製作,設在房後面。室內的配置,後來楊賓在《柳邊紀略》中記載:“開戶多東南,土炕高尺五寸,周南、西、北三面,空其東。就南、北炕頭作灶,上下男女各據炕一面。夜臥,南為尊,西次之,北為卑。”屋內西炕牆上,供祭祖的“板子”,並設祭盤,祭祀祖先。院落的東南角,立一根一丈多高的木杆,俗稱“索羅杆子”,供祭天之用。這種習俗,先影響到盛京清寧宮,後影響於北京坤寧宮——宮內南、西、北有連通長炕,窗紙糊在窗外;宮前設立祭天神杆,即“索羅杆子”。塔克世信奉薩滿教。薩滿教是東北亞和我國東北通古斯語系民族中普遍信奉的一種原始宗教。薩滿又稱薩摩、叉馬,其滿文體為saman,漢意為巫。薩滿祭禱與設杆祭天結合,後來發展為堂子。“堂子”是滿文“tangse”的漢語音譯,為其祭天祀神之所,“堂子是薩滿祭祀,主要是祭天”(莫東寅:《清初滿族的薩滿教》,《滿族史論叢》)。

  當時女真人家的習俗,男子剃髮垂辮,身穿袍褂,袖口前長後短,俗稱馬蹄袖,身束腰帶,足登靰鞡。婦女為天足,著長衫,袖口狹窄,後俗稱旗袍。女真人男女都擅長騎射。男孩降生後,懸掛弓箭於門前,象徵著他未來成為一個優秀的射手。六七歲的男孩,就用斐闌習射。“斐闌”是滿語“filan”的對音,漢意是榆柳製作的小弓。《滿洲源流考》記載:“小兒以榆柳為弓,曰斐闌。剡荊蒿為矢,翦雉翟雞翎為羽,曰鈕勘。”“鈕勘”為滿語“niokan”的對音,漢意是荊柳作杆帶翎的小箭。他們稍為長大,就騎馬彎弓,馳射山林。騎射之餘,兒童們圍坐攤擲羅羅。“羅羅”,又叫“羅丹”,分別為滿文“lolo”和“lodan”的對音,是一種戲骨,常以智巧取勝。努爾哈赤少年時代就是在上述的環境中成長,鍛鍊得強健勇敢,機智沉著,弓馬嫻熟。

  努爾哈赤的家庭,原是建州女真中的一箇中產之家。但是,在努爾哈赤的青少年時期,曾先後受到三次大的磨難,這就是童年喪母親、少年處異鄉、青年死父祖。

  努爾哈赤青少年時期受到第一次大的磨難,是他在十歲時生母故去,繼母納喇氏又待他寡恩。《滿洲實錄》記載:

  汗十歲時喪母。繼母妒之,父惑於繼母言,遂分居,年已十九矣,家產所予獨薄。(《滿洲實錄》第1卷)

  努爾哈赤生母故去,繼母又生同父異母弟,他在家中處於一種困難的境遇。在三月至五月、七月至十月的採集季節裡,努爾哈赤同夥伴們一起,進入莽莽的林海,搭棚棲居,每棚能住三四人,白天採集,夜晚棚宿。他挖人參、採松子,摘榛子、拾蘑菇,趕赴撫順馬市貿易,用賺來的錢維持或貼補生活。這一時期因參加勞動、接觸部民,對他日後的政治生涯有著很大的影響。

  當時,漢人與女真、蒙古的貿易,集中在鎮北關(在開原城東北七十里)、清河關(在開原城西南六十里)、廣順關(在開原城東六十里靖安堡)、新安關(在開原城西六十里慶雲堡)和撫順關(東城東三十里)等地。這種集市叫“馬市”,規定:“每月初一日至初五日,十六日至二十二日開兩次。各夷止將馬匹並土產貨物,赴彼處委官驗放入市,許齎有貨物者,與彼兩平交易。”(《明萬曆會典》第129卷)當“市圈”開市時,漢人、女真人、蒙古人等熙熙攘攘,融匯一市。女真人帶著人參、松子、榛子、蘑菇、木耳、蜂蜜、東珠、麻布、馬匹、貂皮、猞猁猻皮等參加貿易。他們從漢人那裡買去耕牛、鏵子、木杴等生產工具,以及布匹、鐵鍋、水靴、針線等生活用品。

  努爾哈赤經常往來於撫順關馬市進行貿易。他廣交漢人,瞭解漢族封建經濟情況,熟悉明朝政治動向;結識漢族知識分子,受到漢族文化的薰陶。他在集市貿易的交往中,熟知遼東地區的山川形勝與道里險夷。他在同蒙古人和漢人的廣泛接觸中,學會了蒙古語文,並粗懂漢語、識漢字。黃道周說努爾哈赤“好看三國、水滸二傳,自謂有謀略”(黃道周:《博物典匯·四夷附奴酋》第20卷)。如朝鮮人申忠一到費阿拉,見舒爾哈齊家的大門上有一副殘破的對聯,上聯剩下的字是“跡處青山”,下聯剩下的字是“身居綠林”(《興京二道河子舊老城》日文版,圖版9)。這反映出他們喜愛漢文章回小說,受漢族封建文化影響較深。總之,撫順關馬市貿易像一所大學校,使努爾哈赤從中學習社會和經濟、政治和文化、民俗和語言、軍事和地理知識,從而增長了見識,豐富了智慧,開闊了胸懷,磨鍊了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