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我是個昏君 作品

153 君臣


                 “你們的頂樓,一般人還定不得?”

  展太一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展玉懷。

  周圍三位商使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展太一是泗蒙出身,卻沒想到他在這國都泗楊居然就有這麼個弟弟。

  這麼一個剛剛還在臺上脂粉抹面,唱戲的弟弟。

  “尋常都是澹臺大人預留,今日聽說是冕江商團,才給的特例……”

  展玉懷低頭一眼,看到了方才展太一用短刀刻在桌上的劃痕,微微皺起了眉頭。

  “若是澹臺大人知道了,恐怕……”

  展太一猛地站起身子來,一把抓住展玉懷的胳膊,將他拽到了房間的角落。

  分明是不想剩下三個商使聽到。

  “你還在做澹臺家的狗。”

  角落裡,展太一面色凜然。

  展玉懷略微低頭,卻沒法反駁。

  少頃,他才開口說道:“你走了,戲班總要有人來帶。”

  “你現在是少班主?”

  展太一嘴角上翹,卻仍舊是一臉的嚴寒:“你唱成那樣,能帶出什麼來。”

  展玉懷抬頭,眼睛一瞪:“你唱得好,怎麼不回來唱!”

  噌的一聲,展太一的刀貼在了展玉懷的脖子上。

  “別跟我提這個。”

  他的聲音低沉而慍怒。

  展玉懷的眼睛瞪得死大,望著這個多年不見,上來幾句話就拔刀的兄長。

  “你知道我是誰?我是冕江商團的代表,我是血港的中將!”

  展太一聲音壓得很低。

  展玉懷仍舊不躲不避地看著他:

  “我知道。”

  “我知道,澹臺大人也知道。”

  “大人從你七年前落跑泗楊前往血港,就一直在照顧戲班。”

  展太一手裡更加用力,刀鋒在展玉懷脖頸上劃出一道紅色的印痕。

  “那又如何?當年戲班是他的狗,他又是他爹養的狗,照顧?你是他的人質都不自知!”

  “那你今天為什麼來?!”

  展玉懷的聲音不小,就連在臺上,都從未這般動過嗓子。

  怔怔望著弟弟幾秒,展太一的手上終於緩緩地鬆了勁。

  “我來看你過得好不好。”他無力地說,終於歇了怒意。

  展玉懷望著自己的兄長,心裡終於也軟了一些下來。

  多年不見,他或許已經變得很陌生。

  冕江商團在泗蒙活躍了很久,這卻是第一次聽到他的消息。

  “澹臺大人他近日在邊境前線,等他回來了,你恐怕……”

  “這倆狗父子過的不是比狗皇上還好?”

  展太一側頭,看了看自己方才刻壞的木桌。

  “這桌子比宮裡的結實,宮裡的,一碰就有痕。”

  “今日殿下大宴果然請的是商團。”展玉懷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那就是你不識貨了,大宴禮器眾多,有一種叫水油木的,髒汙不沾,只是極其的嬌貴,一定會留痕的。”

  “就你識貨……”

  展太一剛要說些什麼,忽然愣在了原地。

  一定會留痕。

  一定會留痕?

  那紙,那寫字的硃砂棒?

  展太一腦中猛然清醒。

  原來如此!

  這狗昏君耍小聰明,用桌子來看誰投的去留!

  展太一猛然轉身而去,啪啪幾步走到三個商使面前,掃視著他們的面孔。

  留下角落中的展玉懷,萬般的不解。

  桌子,該死的桌子,耍這種小聰明!

  那麼屆時,駛出海州港的四條船,該對哪條船動手泗蒙自然便清楚了。

  他們一定會動手。

  事到如今,商船已經不再是商船。

  商船已經成了血港與泗蒙之間緊張氛圍的風信,泗蒙不肯花錢買安定,那麼血港一定會有動作。

  商船平安歸航,則此國與泗蒙再無瓜葛,血港對泗蒙發難之時,也一定會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