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99GbgS 作品

水滸遺風.37.除惡三連坡

池應登見他去了,便向澄兒道:“這廝一向拐帶婦女,你這婦人快走回家中,若家中有人做主,可去府衙投告。”澄兒含淚道:“若去府衙投告,須當庭折辯,豈不羞殺人,只好做罷,只歸家去,再不出城便是了,望恩公為奴隱晦則個。”池應登嘆道:“如此,你這婦人不可久停,速速去休。”澄兒道:“恩公也去休。”池應登道:“我必要與這廝們分個是非。”趙小郎道:“你這先生好不迂腐,少頃那廝便呼徒引眾來拿你,豈是來與你論理哩。”柴進跳下馬來,走來道:“先生高義,甚是折人。卻不知你這婦人可願投身柴進家中,婦女隊中屈就個管事麼?”澄兒早知是柴大官人,聽了柴進此言,心中大喜,深拜一拜,道:“奴正在窮途末路,常思投繯自了,不料天降下二位恩公,救奴性命,庇奴餘生,奴豈有不願?大官人看顧,只是奴不知如何答報,殊為惶恐。”池應登向柴進唱喏道:“久聞大官人之名,今日何幸,得見高顏,大官人端的是仁義。”柴進忙回拜道:“常聞先生慈悲濟人,柴進仰慕,久欲來訪,不想今日有這般神妙機緣。”說罷,二人大笑起來。

柴進分咐胖大伴當先將澄兒送入城中。這胖大伴當領命,牽過一匹馬,扶澄兒坐了,引著幾個僕從左右護持著去了。柴進又命個小廝鋪牽來一匹馬,親自攏住那匹馬,執池應登手道:“聞先生常在寧壽觀中施術濟人,我等何妨去寧壽觀中一敘,以解柴進渴慕之心。”池應登道:“大官人如此謙下,折殺小人了。”柴進笑道:“先生能助良善,正是忠義之人,便請上馬。”池應登唱了各大喏道:“生受大官人美意。”便翻身上馬,柴進也自騎了馬,眾多伴當、僕從簇擁著二人,投寧壽觀而去。

待入了寧壽觀,柴進言了來意,老道人聞聽是柴大官人,歡喜不盡,忙叫烹茶,柴進也分咐僕從取來果盒,與池應登坐了敘話,二人甚是投機,相見恨晚,正說間,聽廟外聒噪起來,原來是“沒奈何”鄒大引著一夥村漢尋來,見寧壽觀外拴著馬匹,便在廟外聒噪起來。

一個僕從跑入廟中,報與柴進,柴進與池應登一同來看,見一夥村漢,各執刀仗,圍在廟前,當前一漢戴一頂破角唐巾,手拈一條哨棒,見柴進等人出來,便喝道:“兀誰打奪了那婦人去?敢是要尋死麼?”池應登道:“正是我與官人救下那婦人,我便是太平莊池應登。”唐巾漢笑道:“這太平莊是個小莊,無甚奢遮漢,你這廝偏要來逞強。”池應登道:“我一向亦識得你這夥,你等不要做出事來。”柴進道:“不知你這漢可識得柴進麼?”那戴唐巾漢聽了,呆了一呆,踅身怒視鄒大一眼,便丟了哨棒,向柴進唱了個肥喏道:“小人‘鐵骨尨’朱七。鄒大這廝未說大官人在此,小人一向聽得‘肖旋風’柴官人大名,卻無機緣投拜,不想今日相遇,請大官人恕小人衝撞則個。”柴進笑道:“那鄒大強擄婦女澄兒,所圖不過為幾貫使費,我今不問是非曲直,只將這澄兒收歸府中做個使喚,齎發鄒大些銀錢,好漢你道可好?”朱七聽了無奈,只得應了,不想朱七這夥中新收錄一個關西漢,喚作“急火突”劉超,他月前流落滄州,混在朱七夥內。這劉超不識柴進,又性比烈火,便提一柄手刀叫道:“如今官人多如蟲蟻,你這白麵廝既要來開解,須知灑家是使慣金銀的,將出一千兩來說話。”趙小郎聽了大怒,綽了一條勾槍,走來道:“你這潑鳥好大膽,在我家官人面前充作莽撞人,強索也須看個頭路。”劉超道:“灑家正是要扯這有鬚髮之人。”柴進站起身來道:“小郎且退。”趙小郎道:“大官人,小郎願與這潑鳥見一陣。”柴進從腰間抽出一柄劍來,向趙小郎道:“我自有措置。”朱七有心要看柴進手段,又想磨折劉超,暗忖他一個關西漢,若做出事來,也不幹自家事,便假意勸道:“兄弟不可衝撞了大官人,休叫大官人性發,那時便要捻弄你。”劉超聽了大怒道:“灑家是瀝血長成,怕甚捻弄。”說罷,大吼一聲。柴進道:“正要你這廝如此,不必威逼良善,柴進自和你見一陣。”劉超聽了,也不搭言,跳至柴進面前,揮刀來斬,柴進只一個側閃,讓過劉超,疾如電光刺了他一劍,正刺在劉超頰上,登時流出血來。劉超中了一劍,兇性大發,不顧命捲來,手中刀亂劈柴進,柴進卻不慌亂,覷定了又刺一劍,這劍刺在劉超肩上,劉超握刀不住,卻十分兇悍,將刀換在左手,又來戰柴進,怎奈不是對手,又吃柴進在腿上連刺了三劍,這幾處雖不致命,怎奈劉超失血多了,頭暈目眩,心中著慌,立不住身,跌翻在地,柴進冷笑一聲,將劍擲於趙小郎,僕從忙掇來交椅,柴進便在交椅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