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傅史葛 作品

第 77 章 亂鏡之地下秘境





不會說話的小骨頭就特別委屈,試圖拿那個小尖扎岑雙的手。岑雙沒搭理它,問起另一件事:“你不是跟著仙君麼,仙君呢?”




他方才醒過來時,早已將四周環顧一遍,但目之所及,唯有江笑蜷縮在地的身影,並沒有看到仙君,所以才跑去逗江笑玩。




也是因為他知曉仙君無心無情,無慾無念,兼之沒有經歷過原著那些汙糟之事,並無任何噁心記憶的前提下,便不擔心仙君中招,即使中招了,應該也能很快清醒過來,之所以沒見到對方,估摸著是見他們陷入夢魘後,去尋喚醒他們的方式了




可隨著他詢問的話落下,手中的蠢骨頭就像被提醒了什麼一樣,又著急起來,在他手中使勁掙扎,岑雙心念一動,將它放開,問道:“是仙君出事了?”




小骨頭在空中猛地跳了一下。




岑雙道:“還記得他在哪嗎,帶我過去。”




於是岑雙便在小骨頭的帶領下,原本要朝江笑走去的腳步一拐,極其自然地越拐越遠,拐到了昏暗的枯樹林後,是個能看到明珠,可明珠的光芒卻照不過來的地方。




仙君就在這幾棵光芒不達的枯樹之後。




岑雙過來時,仙君很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與往日並無不同,若非小骨頭過去後著急忙慌地蹭著仙君的面頰,對方也沒點反應,岑雙幾乎都要以為他並沒有陷入夢魘了。




但在小骨頭過去後,岑雙仍然停在原地好一陣。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種事,又不止小仙骨一個,尤其是這樣昏暗的環境,這樣龐大的枯樹之後,還有一個看起來這樣單薄無害的仙君。




這一切




()都太相似了,




和那時太相似了。




那時也是這樣,




密林之中,落葉之上,那樣單薄的,無害的,可憐的人,卻在他靠近後,力氣突然大到不可思議,過程如何不多贅述,總之可憐了他的衣服。




所以,當兩種極其相似的環境重合,當同一個人出現在這樣的環境,也就怪不得岑雙會站在原地猶疑而不敢輕易靠近。




但當他的視線落在仙君的臉上,觸及他唇角血絲時,那根緊繃的弦突兀斷裂,又或是繃緊了一根新的弦,操控著他的快步走近對方,伸手將那截開始往仙君衣領裡鑽,試圖用自己冰涼的溫度凍醒仙君的蠢骨頭拽了過來。




隨手將骨頭塞入袖子,開始仔細打量起仙君狀態。




其實眼下細看,仙君與那時的狀態也算不上很像,畢竟他現在好端端站著,臉上也沒有什麼汗水,乾乾淨淨地站在這裡,幾乎讓人分辨不出他究竟入沒入夢,但他嘴角下滑的血線,又再清楚不過地昭示著這點——他被困在夢中,還被影響至此。




一個無心無念之人,不知夢到了什麼,忽地後退一步,半邊身子靠在了身後的樹上,面色空白而迷茫,右手抬了起來,按在心口,唇角的深色更濃,滑落下來,也讓他一身白衣染了血色。




岑雙也跟著走過去一步,顧不得這種時候到底應不應該靠近對方,抬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低聲詢問:“清音,你怎麼了?”




被詢問的人半垂著頭,按著胸口的手青筋暴露,看得出他有多用力,也看得出他在忍受多大的疼痛,而且就這麼一句話的工夫,對方居然吐出了一大口血,整個下巴都是血。




岑雙瞳色一瞬幽暗,搖晃的手頓在原地,直直盯著仙君下顎滑落的血跡,說不清的情緒在體內翻湧,他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情緒,複雜到他弄不明白,剝絲抽繭後,唯一明白的一點是——很生氣。




岑雙很生氣。




想把讓仙君吐血的人從仙君夢裡拽出來砍幾刀的生氣。




但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將人喚醒。岑雙將那口憋著的氣緩緩吐出來,正想著該說些什麼才能刺激到眼前人,忽然便聽見那半垂著頭的人低低說了句什麼,比江笑最初說的話還要含糊,讓岑雙沒聽清。




而且仙君似乎一直在重複那一句話,又低又輕,幾乎是執念一般的絮語,讓岑雙忽地意識到這可能是喚醒對方的關鍵,便湊過去了一點,認真聽了起來。




好在仙君反覆重複時有幾次說清楚了一些,讓他聽清了,對方原來在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