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三十八章 黃龍萬里歸何處,只有青山似舊時

等敬完後,太后娘娘人都懵了,慌慌張張回到位置,低著頭都不敢看眾人的表情。

而與此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到了坐在正上方的鈺虎身上。

女帝顯然不會怯場,當下便慢條斯理起身,拿著酒壺準備繼續敬酒。

但東方離人為了收拾亂拱火的師尊,此時開口道:

「夜驚堂是為大魏效力,南征北戰至今不求封賞,姐姐作為一國之君,這犒勞總不能和我等一樣吧?」

???

女帝腳步唯頓,難以置信回頭,望向自己的親妹妹:

「我倒是想加彩頭,但這還能怎麼喂?」

東方離人是半點沒留情面,回應道:

「以前夜驚堂講過‘負荊請罪的典故,就是犯錯道歉,得***衣裳揹著荊條去道歉,以示誠意。姐姐是犒賞,自然不用揹著荊條,不過為了表示誠意,衣服是不是得……」

「……」

女帝微微頷首,看在是自己妹妹的份兒上,並未揍離人,把酒壺放在了桌上,拉開紅裙繫帶。

嘩啦~

紅紗落地,金帳中頓時亮堂了幾分,凝兒和青禾都不太好意思看。

女帝本想過去敬酒,結果發現離人又眼神示意,只得把腰側的蝴蝶結拉開,又把

金色胖頭龍解下,而後才在夜驚堂面前跪坐,雙手端起酒壺:

「夜愛卿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朕……」

「咳咳……」

夜驚堂也不是神仙,瞧見虎妞妞如此有誠意,哪裡扛得住,都快岔氣了,抬手道:

「應該的應該的,我喝便是,彆著涼了。」

女帝其實也臉色通紅,不過氣態維持的很好,挺身湊到面前,認真給夜驚堂敬酒。

等敬完後,女帝才把紅裙穿上,回到原位坐下。

也在此時,金帳中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罪魁禍首陸大仙子。

璇璣真人也沒料到局勢演變到這種地步,當下總不能認慫,便準備起身。

但在場這麼多姑娘吃虧,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青禾開口道:

「你剛才說了自己是長輩,長輩獎勵晚輩,能和我們一樣隨便意思下?」

裴湘君也是頷首:「是啊。今天這麼大的日子,你怕是得戴著‘旗開得勝敬酒。」

「哈?!」

璇璣真人一愣,她心理素質再強,也不是什麼場面都招架的住,這種場合讓她來個‘旗開得勝玉蘿蔔,那還不如讓夜驚堂直接把她弄死。

眼見所有人都準備收拾她,璇璣真人便把目光望向身邊的夜驚堂:

「驚堂,為師給你敬酒,怎麼來自然是你說的算,你說怎麼敬?」

夜驚堂上次都把水兒欺負的不搭理他了,這次也不敢太過分,見好就收道:

「要不敬完酒跳個舞助興?」

璇璣真人如釋重負,解開了如雪白裙,來到夜驚堂跟前認真敬酒。

梵青禾感覺還是便宜了妖女,當下又轉眼望向三娘:

「酒杯有點小哈?」

「噗……」

「哈哈哈……」

金帳內頓時鬨笑聲一片。

璇璣真人微微眯眼,先把禾禾的仇記下,等敬完酒後,便穿上了裙子,來到中心的地毯上,開始跳起了宮廷舞助興。

梵青禾和東方離人都通樂理,當下便拿來了琵琶長琴,幫忙奏起樂來。

鐺~鐺鐺~……

……

金帳燈火通明,時而傳來歡笑聲和婉轉樂曲,數名宮女則在外面等待的差遣。

而平夷城外也是熱火朝天,大魏將領和各部將士在一起推杯換盞,慶賀著首戰功成。

而後方的一間帳篷裡,華青芷在擺滿佳餚的小案上就坐,回憶著方才敬酒的場面,到現在還面紅耳赤,暗暗琢磨著:

我走後,駱姐姐、陸姐姐、太后娘娘怕也敬酒了……

還有女皇帝……

夜公子如此君子的人,怎麼會……

<divcss=&ot;ntentadv&ot;>估摸是迫於壓力,被女帝一家看上了,又不好拒絕,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

與默默發呆的華青芷相比,對面的大鳥鳥,則要歡快的多,搖頭晃腦吃著烤羊腿,不時還伸出翅膀「嘰嘰~」兩聲,示意瘸子姐姐快吃。

華青芷都不敢聽金帳的動靜,只是在鳥鳥頭上摸了摸,而後便又琢磨起爛七八糟的關係。

好像不止女帝一家,薛白錦和駱姑娘是‘夫妻,雲璃是徒弟,這一家三口……

嘖嘖嘖……

——

翌日。

清晨時分,在城外駐紮的大軍,陸陸續

續拔營,穿過了平夷城的關口,北上朝著西海都護府方向進發。

金帳的徹夜歡鬧,已經停了下來,後方寢室中,鈺虎和離人睡在床榻之上,把太后娘娘護在中間。

三娘躺在貴妃榻上,懷裡抱著凝兒,兩個人酣睡正香。

水兒和青禾最特別,因為較勁兒了半晚上,最後才脫戰,此時直接打地鋪睡在了地毯上,身上蓋著薄被。

夜驚堂悄然起身走出金帳,看向天邊升起的朝陽,連日來的疲倦,也在寧靜的氣氛中逐漸消減。

不過腦子依舊不太清醒,到現在還在回想著昨夜七進七出的惡戰。

雖然戰鬥細節很多,但夜驚堂被敬了不少酒又一晚上沒閒著,細說倒也記不太清了,反正滿腦子都是白花花。

夜驚堂回頭看了眼,見媳婦們還在睡覺,也沒再過多打擾,開始圍著金帳轉圈散步,讓自己的腦子重新正經起來。

不過一圈兒尚未轉完,夜驚堂便看到一個宮女,用托盤端著藥碗,往金帳後方走去。

夜驚堂只是聞到藥味兒,就知道是送給誰的,當下來到跟前,把托盤接過來,讓宮女先去休息,而後自己彎身進入了帳篷。

帳篷本是給水兒青芷兩人安排,內部空間並不小。

此時華青芷已經起床,穿著小姐裙,在水兒的床鋪上側坐,望著紋絲不動的鳥鳥,看模樣在判斷是睡著了,還是撐死了。

發現門簾掀開,華青芷回過頭來,見進來的是夜驚堂,神色微微一僵:

「夜公子,你……你醒了?」

「是啊。」

夜驚堂來到跟前把托盤放下:

「不用管它,待會吃飯自己就醒了。」

「嘰?」

鳥鳥聽到‘吃飯,晃晃悠悠翻起來,看向端來的碗,發現不是鳥吃的東西,又栽倒下去,沒了反應。

華青芷把薄被拉起來,幫鳥鳥蓋上,表情有些古怪,想說話,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夜驚堂知道華青芷肯定在瞎想,把藥端起來:

「昨晚陸仙子她們都喝多了,在金帳休息,我也喝了不少,剛清醒過來。來喝藥吧。」

華青芷半信半疑,小聲詢問:

「昨晚我敬酒,是因為聖上已經開口,君無戲言,公子別當真。」

「那是自然。」

華青芷本來還想問問,她走後,太后和陸姐姐敬酒沒有,但這話顯然不好啟齒,最終還是當做眼不見為淨,接住藥碗:

「我自己喝就行了,公子要不去外面巡視一圈兒?」

「我又不會排兵佈陣,拋頭露面下面將領肯定得請示我,要是指揮錯了那不得丟人。怎麼,嫌我在這裡礙事?」

「怎麼會。」

華青芷只是緊張罷了,捧著藥碗準備喝一口,但略微琢磨又想起了什麼,把藥碗遞給夜驚堂:

「公子不是說同甘共苦嗎?那。」

?!

夜驚堂關切的表情一僵,不過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當下還是硬著頭皮接過來灌了一口:

「咳……那什麼,看吧,一點都不苦。」

華青芷見夜驚堂臉都綠了,可不覺得不苦,但有人陪著,心裡壓力總是要小些,把藥碗接過來,深深吸了口氣,開始:

「噸噸噸~」

「誒?」

夜驚堂暗暗抽了口涼氣,連忙取出手絹,等青芷一口悶了,便幫忙擦嘴。

華青芷喝完之後,話都說不出來,緩了好久,才自己接過手絹:

「我……我沒事,挺好的。」



驚堂搖頭一嘆,扶著華青芷起身:

「我陪你出去走走,光喝藥不運動,腿好了也走不動路。」

華青芷怕被人看見,但她哪裡拗得過夜驚堂,最終還是被扶著起身,慢悠悠走出了帳篷,開始圍著在金帳附近轉圈兒。

金帳是女帝的寢居之所,日常起居由宮女和暗衛負責,周圍倒是沒有外人。

但兩人如此走了一截後,夜驚堂忽然發現,大表哥王赤虎,在外面和一名暗衛溝通:

「傳個信兒都不行?」

「聖上發話,琅王殿下需要靜養,誰敢過這條線,無論官職皆以軍法處置……」

「那有緊急軍情怎麼辦?

「有緊急軍情自然另當別論,但王將軍這消息也不緊急……」

……

夜驚堂遙遙聽到這對話,心頭自然疑惑,扶著華青芷來到外圍,詢問道:

「王兄,怎麼了?」

王赤虎轉眼瞧見夜驚堂和燕京第一才女在一塊兒,倒也沒多問,笑呵呵上前:

「夜兄起的倒是挺早,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中午。也沒啥事,就是昨晚有個人跑過來,說要求見夜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