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郡公 作品

第六百四十五章 賦詩

  “俺當初竟然提議長驅直入,直搗京師,現在看來真的是有些冒失了。”

  “直搗黃龍怎麼能成?這一次打的那麼辛苦,跟你有一般心思的人,也應該明白,為何王上當初不選擇孤注一擲了。”

  孫玉秀緩緩點頭說道:“現在看來,咱們雖然佔據山東,但是偽明在河南、西北兵力部署依然雄厚,這些地方的百姓、官員、將領的政治傾向和軍事實力,都是需要我們考量的。”

  “若是一股腦的衝過去,偽明固守京師,咱們不能即刻攻破,頓于堅城之下,糧餉不繼,援兵四集,進不得戰,退無所據,必然陷入被動之中。”

  “如此,還當是穩紮穩打,漸次推進的。”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如今佔據山東,京師以東沒有屏蔽,若是待大都督府的策略實施完畢之後,便可以旋師河南,斷其羽翼,拔潼關而守之,據其戶檻。”

  “屆時天下形式,入我大乾手中,然後在進軍偽明京師,則彼勢孤援絕,不戰可克。既克其都,鼓行而西,雲中、九原以及關隴可席捲而下。

  秦去疾笑道:“老孫,你不是奉詔在家賦閒麼?怎麼也偷偷摸摸琢磨起天下大勢來了?”

  孫玉秀靦腆到:“什麼琢磨天下大勢來了,無非是結合大都督府和你的謀略,進一步推演罷了。我要是有這份本事,也不至於跟大王請求告老還鄉了。”

  說到此處,孫玉秀微微嘆氣,“但是眼看著京師近在眼前,滄州、天津衛的百姓也這般支持咱們,卻不直搗幽燕,著實氣得慌。”

  “嗨,這話說的,眼看京師近在眼前,潑天大功近在眼前,誰不眼饞呢?”秦去疾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旋即肅然道:“但是還是有一個道理的。”

  “什麼道理?”

  “我們的一舉一動,俱是民脂民膏啊。”秦去疾望著北方緩緩作答,“他們願意奉獻一年辛苦耕耘所得,供養我等,無非就是求一個天下太平。”

  “我們有什麼道理去揮霍呢?眼下這局勢,咱們即便是打上幾場勝仗,讓明廷震動,又有什麼意思呢?”

  “等到天下勤王的部隊抵達,咱們終究還是得撤,與其到時候打破腦子,也沒啥戰果,還不如見好就收。”

  孫玉秀張口欲言,卻終於不在多言。

  就這樣,天色將晚,秦去疾拎著腰刀,便欲隨大軍南下,卻忽然間心動,繼而喚人取來筆墨,就在舊州鎮的城牆上寫下筆走龍蛇的一首詩來。

  落日空城內,停驂問路歧。曾經看百戰,唯有一狻猊。

  寫完之後,秦去疾微微一嘆,便擲筆負槍,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天色已晚,弇山大營之中,左懋泰寫完給秦去疾的書信,遣快馬送去,便轉身來見楚行,而甫一入帳,卻見彼處人員俱在,卻只是拿著幾張白紙在那裡議論,唯獨不見楚行。

  而眾人見得左學士至,也是紛紛見禮,更是直言大王連日疲憊,應該已經歸後帳臥榻挑燈讀書去了,但大王之前在案上如常留下一事,要眾人議定,正該左學士來拿主意。

  左懋泰當仁不讓,待到跟前,才知道是楚行有意勾勒戰後軍隊處置,乃是要充實虎賁軍,並組組建虎賁騎軍的意思。

  其中,充斥虎賁軍,大約是繼續讓潘興為統帥,重新整合各路兵馬精悍者入內,這是一個繁雜的大事,而且虎賁軍本身的編制是旅,後續在擴編,便是師級別,不知道要牽扯多少事端,一時間根本議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