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霧起

穹宇之下。

似魔似人的身影盤坐，血氣與灰氣籠罩，周身氣機可怕。

羅剎之石吸引著周遭的血氣，開啟儀軌，彼此交織，文字被鑲嵌在空中。

波頓公爵此刻，肉體被那羅剎之石牽制，靈魂怔怔地望著外面的情況。

雖然，現在這具身體早已不屬於波頓公爵，也不屬於一直操控著他的維吉爾大帝，它屬於那尊邪神。

為了和鮮血與混沌之神達成交易，他花了足足數百年的時間，歷經了無數的苦難。

那是數種禁術邪術，很多邪術，波頓公爵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他會這麼做，他的心性已經扭曲了。

為了獲得永生，波頓公爵幾乎已經付出了所有，而且，每次作畫的時候，他都需要付出自己一部分的靈魂力量，而這樣的作畫方式，他也要承受巨大的副作用。

有的每一次使用都會壓榨肉體的生命潛能，有的每一次使用都會產生恐怖的精神後遺症，令人狂躁分裂劇痛。

就像是墮入邪道與魔道一樣。

他感覺自己的意志正在消弭，那羅剎之石，因為遲遲沒有等到外面儀軌的獻祭，竟是開始吞噬自己的力量。

維吉爾大帝的面色因為痛苦扭曲起來，過往的歲月在心裡翻湧不息。

他自幼沒了父母，打從記事起就是孤兒。

他在孤兒院長大，從小就羨慕同學有零花錢，羨慕他們的新衣服和漂亮書包，他什麼都沒有。

同學老師們嫌棄他的那個眼神，他能記一輩子，他討厭那種眼神，討厭用那種眼神看他的人。

他很痛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獲得了不屬於他的力量，他成為了被邪神選中的人。

鮮血與混沌之神一直在這個世界上尋找合適的靈魂。

所謂的合適，那便是既擁有痛苦，也擁有慾望。

這才是邪神喜歡的靈魂。

她覺得沒有痛苦的靈魂是沒有價值的，所以她想要一個可以同時承裝痛苦和慾望的容器。

她告訴維吉爾大帝，從今往後，你將是這世界上最純粹的人，你會變成人類的神明，享有人類的信仰，所以，當所有人看到我的眼睛的時候，只會不約而同地對我產生一種極端情緒——那就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