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第三組求助者開拍之初,就出了點小插曲。

    原定下午6.50準時進入正題的直播節目,卡在了求助人上場。

    從大眼仔、各視頻平臺進入直播間的觀眾人數還在上漲,結果剛點進直播鏈接,跳出來的畫面裡便是疑似求助人的一對母子,在鏡頭前爭執不休。

    【咋回事啊,怎麼還不開始?】

    【哦豁,第三組求助人是一對母子嗎?媽媽好有氣質,這個弟弟長得也小帥,感覺頹頹的。】

    【怎麼感覺這個兒子好不耐煩,對長輩的態度也太惡劣了吧……】

    【從大眼仔慕名而來,第一次看玄學直播,友友們恐怖嗎會有鬼蹦出來嗎?】

    兩人中的母親看起來四十多歲,穿著米色的針織衫和長裙,正滿臉哀求神情為難地和身邊的少年說些什麼。

    而少年人頭髮略長,又高又瘦稍稍有些駝背。

    從高清直播鏡頭下能看到他五官挺清秀,皮膚是一種常年不見光的蒼白色,眼周有一圈淡淡的色素沉著。

    此時他絲毫不顧及這是在鏡頭前,語氣尖銳:“你煩不煩?!”

    母親小聲說道:“我知道這事兒媽做的欠考慮,但是、但是都在鏡頭前了……”

    “我管他們鏡不鏡頭,別拍我!”

    主持人大劉拿著話筒,一臉尷尬地站在一旁,說道:“有點小問題,大家耐心等待一下。”

    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僵持的母子一人才勉強達成共識。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上來帶著神色陰鬱的少年離開了鏡頭前,而母親則是強撐著笑容,和大劉握了下手:“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沒事的郝女士,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大劉面對著直播鏡頭,念著臺本:“各位觀眾,第三組求助人是特意來到x市參加我們節目、想要尋得幫助的一對母子。我身邊這位郝女士的兒子名叫小恆,他的情況有些特殊,同時在生活中也遇到了一系列的怪事。”

    “節目組提前為大家準備好了一段先導片,先來了解一些他們的情況吧。”

    視頻一開頭就出現了郝女士的身影。

    她應該是坐在自己的家中,手裡拿著一張頗有年代感的相片,神情哀傷;

    相片上面是一個圓頭圓腦的小男孩,看起來五六歲的樣子。

    背景音說道:「視頻中的女士姓郝,她手中拿著的照片是十五年前拍攝的兒子小恆。那時候的小恆聰明、好動,和普通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別。然而因為一些事情的發生,徹底改變了小恆的性格和人生。」

    「原來年輕時的郝女士遇人不淑,她的前夫喜歡酗酒,喝醉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經常打罵她和小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小恆六歲的時候,忍無可忍的郝女士終於和前夫離了婚,但已經晚了。」

    「她發現原本開朗活潑的小恆變得沉默自閉,開始逃避外界的接觸甚至不願意去幼兒園,但有的時候又性情大變十分乖巧,簡直像兩個不同的人;並且他晚上做過的事情,第一天白天就遺忘了,說自己從來沒有做過……諸如此類的症狀變多,郝女士帶著小恆去醫院觀察診斷後才知道,原來父親的暴力行為還是讓孩子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他被確診了輕度自閉和兒童抑鬱症,除此之外竟然還出現了一種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分裂式人格障礙症。也就是所謂的‘人格分裂’。」

    「小恆有雙重人格。」

    視頻畫面變換,是郝女士口述了兒子的病情。

    她在先導片中說道:‘自從那些事後小恆就變內向了,而且尤其不喜歡和成年男性接觸,他中學時候的班導老師和他生父體格、外形是同一類的男性,所以那個階段是他最厭學的時期。’

    但是另一個孩子——就是他分裂出來的第一人格,是一個特別溫和、有禮貌的女孩子,是成年人大姐姐的形象,很保護小恆。小恆在外面情緒特別激動時,比如受到委屈了、被欺負了等等,她就會出來,很有條理地解決那些事情。’

    這些信息是心理醫生催眠小恆之後得到的,因為那個孩子不願意和我們交流這些事情。醫生告訴我,小恆遭受到暴力行為後心理創傷嚴重,他渴望有一個成熟溫柔的大人出現保護他、替幼小而無能為力的他抵抗生父的暴行。因為這種情緒和渴望太過強烈,他才會自發地分裂出這樣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姐姐……’

    說到這兒,郝女士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是我這個當媽媽的不稱職太懦弱了,如果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堅定地保護自己的孩子、和他生父早早離婚,小恆就不會痛苦到要分裂出第一人格來保護自己……是我對不起他。’

    背景音裡有采訪的工作人員在安撫她的情緒:‘郝女士不要太自責了,你也是受害者。’

    從您的描述上來看,您似乎並不覺得這個第一人格的出現是種危害?那麼您這一次來到我們《靈事》節目的訴求是什麼呢?您也知道我們是一檔玄學綜藝,主要處理的也是靈異奇怪的事件。’

    郝女士說:是這樣的。最開始查出來他有這個病的時候,我還是很擔心的,但那時小恆的自閉和抑鬱傾向比較嚴重,醫生並不建議我用過於激烈的醫學手段干預,而且那個第一人格經測試也是比較溫和的性格,所以我就接受了保守治療。’

    事實上最開始的幾年——尤其是小恒大學之前,他的抑鬱傾向甚至在第一人格的輔助下減輕許多,他身邊有了一些朋友。除了性格上偶爾會發生變化、明顯變得不像他之外,其他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我有時候甚至是有些感激那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