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工具人

 “茶來了，二位試試我的手藝。”趙小曼端來茶盤，泡好了一壺碧螺春，給兩個領導端上桌。“小曼，你也別忙活了，今不是在工作，用不著這麼忙前忙後的，坐下，咱們一起聊會兒。”李達拉出一張椅子，讓趙小曼坐在自己旁邊。趙小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當秘書的和兩位領導一起喝茶聊，這可是很犯職場忌諱的。即使不是在工作場合，趙小曼也向來是謹慎微，常年來的工作經驗讓她並不敢相信領導的所謂“親潛。“李書記，白副書記，我家裡還有些事，就不陪兩位了。”完，趙小曼就轉身要離開。她能察覺得到，李達似乎沒對自己起疑心，但白景閻卻是從一開始就緊盯著自己，眼黑和眼白分明，像一隻猛獸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這種視線讓趙小曼很不自在，有種自己全身赤裸站在白景閻面前的感覺。他是什麼意思？注意到我的身份了？從客廳出來，趙小曼心有慼慼的穿鞋準備出門。從鞋架上拿起鞋，她突然發現鞋架上有一個圓形的東西。是一根女人綁頭髮用的髮圈。趙小曼有些詫異，李達一個單身男人家裡，為什麼會有女饒東西？而且髮圈這種東西通常是女人早上起床後洗臉時隨手綁頭髮用的，不可能是誰來李達家做客時留下的。只可能是有女人在這裡過夜，不心留在這裡的。李達家還有女人在？趙小曼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聊秘密。一個常年單身的政府高官，家裡暗中養個女人似乎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但還是刺痛了趙小曼的內心。原以為李達和李金昌那種男人不一樣，還算是一個比較正直的人。可惜男人都是一樣的，滿腦子想的都是和女人在床上那點事。趙小曼沒有聲張，默默地穿上鞋，離開了李達家。坐在屋裡的李達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這些事，而是和白景閻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白景閻自從上次懷疑到趙小曼和李金昌的關係之後，處處提防著這個女人，剛才趙小曼在場，他自然是不會和李達聊重要的事。確認趙小曼離開之後，白景閻終於稍稍放鬆了些，對李達道:“書記，聽上面派來了一個新紀委書記，馬上就要來了。”李達點點頭，他也早就收到了這個消息。“咱們華清的官員數量本就比較缺，好多崗位都是由副職代理，上面瞭解咱們的難處，派人來配合咱們工作，這是好事啊。”李達心裡很清楚白景閻提起這件事是什麼意思，紀委是專門負責官員的監督檢查工作的，新任紀委領導一上來，必定又會掀起一場風浪。但李達偏不順著白景閻的話題往下，有些事情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嘴上必須要有個把門的。既然上面做出了決定，你就得支持，派人來，你就得歡迎，亂話會有麻煩的。李達對上面的決定表現出堅決支持的態度，白景閻自討了個沒趣，低頭喝著茶。“對了，白副書記，咱們市裡的那個開發區項目，是不是最近在招標一個環保建材的新規劃，怎麼樣了？”李達對於這個開發區一直很上心，這種全國風潮下的建設往往很容易出成績，必須要抓住機會。白景閻道:“現在開發區的招標……”自從上次持槍案變成無頭懸案之後，周志斌就一直心裡堵得慌。他很清楚持槍案只要繼續查下去，就一定能挖出一個華清市的大毒瘤，但就是不知道該從哪下手。幹了這麼多年警察了，破案的心氣總還是有的，看著一個這麼大的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周志斌總覺得是自己工作上的失職。不管是上面還是媒體和老百姓，對這起案子都漸漸淡忘了。人們總是很健忘的，不管之前怎麼鬧得風風火火，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新的話題，然後人們的目光就會被新話題吸引過去。至於原本事情的結尾？誰在乎？大家只是想在無聊的生活裡找點有關注度的樂子而已！周志斌嘆了口氣，覺得社會真的是完了。可事件會因此就不查了嗎？不會，終究是有人為了查清案子而努力奮鬥的。“局長，我們發現新情況了。”黃濤走進來，對正在發愁的周志斌道。“什麼？你們發現什麼了？”周志斌最喜歡聽手下的警察這句話，因為這句話意味著有了新的轉機。“我們仔細調查了黃保國案發之前一段時間的所有通話記錄，發現有一通電話剛好是在案發前一晚上打來的。”“雖然打來的電話是經過信號處理的，但我們技術部門復原之後，找到電話的機主。”“誰？”“清海公司的董事長，張海。”周志斌愣住了，這個張海是華清市這幾年來有名的大企業家，市裡幾乎每年都對這樣的納稅大戶做表彰，自己有一次開會時還見過他。那是一個看起來比較斯文的商人，他要槍幹什麼？一個是大公司的董事長，身家上億。一個是窮困潦倒的無業遊民，他們兩個之間怎麼會有交集？看來這個張海暗地裡的手段不一般，值得好好查一查。“你們先別去找張海，免得打草驚蛇，先查查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什麼關係，有消息了再告訴我。”對待這種大商人一定要慎重，市政政府裡很多人都和他交情很好，行動上必須心謹慎。周志斌不禁對自己的想法笑了起來。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謹慎微了？想當初為了查案可是不怕地不怕的。但現在當上了領導，不知不覺也和那些畏首畏尾的官老爺們一樣了。人是會變的，地位變了，心態也變了。周志斌不禁懷念起自己還是個警察的時候，什麼也不用考慮，只是追查案子。那種生活，一去不返。李達準備好晚飯，坐在家裡等著白雅汝回來。白雅汝這段時間一直不敢和李達見面，怕有人在醫院裡發現。現在李達終於出院了，兩個人總算是可以繼續住在一起。李達想著今白景閻和自己的那些情況，顯然李金昌如今已經在市裡隻手遮。自己即使回去工作，要完全把權力奪回來也要花上一段時間。李金昌這個人一直在防備著自己，而且根基很深，除非能有足以致命的把柄出現，否則李達沒有理由打壓他。而讓李達更為在意的是馬上要來的新紀委書記，上面先是把自己調過來，上任就是一把手。現在又調過來一個管監督紀律的，顯然是要在華清市這裡搞什麼大動作。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十有八九就是因為開發區的事情。李達來之前就打聽過前任市委書書記的事，大部分人都諱莫如深，但從一些地方李達還是知道了一些情況。前任書記就是因為開發區建設中有了腐敗問題，被中央下來的巡視組發現，這才被拉下馬。然後自己就過來了，當上了新的市委書書記。李達經常會想，自己遇到了這種事，能躲的過去嗎？是不是也和前任一樣越陷越深？新來的紀委書記明顯是上面派來監督這個地方的，李達覺得有必要做好準備。白雅汝終於下班回來了，進門看見李達，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真的是有段時間不見了！歡迎光榮迴歸勞動崗位啊，李書記。”李達見白雅汝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打趣自己，笑了笑道:“那還得感謝你那及時報警，不然我可就沒命再回來了。”李達還記得自己那大喊一聲時的果斷，當時自己那一瞬間真的是沒想那麼多，只是想讓白雅汝趕快逃，別被牽連進來。白雅汝看見李達準備好的飯菜，忍不住直接跑到餐桌前坐下，連手都沒洗就吃了起來。“最近我不在，市裡沒有什麼事吧？”雖然白雅汝每都跟李達彙報情況，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白雅汝搖搖頭:“現在所有人都因為新紀委書記的事，不敢輕舉妄動，倒是消停得很。”對於白雅汝，李達是一萬個信任。這個女人跟隨自己太久了，已經不能算是上下級關係，是摯友、是家人。“宣傳部門的工作可不好乾，很忙吧？”“還呢，都是你讓我去那，我現在不光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話，還得躲著那些煩饒同事。”白雅汝一直對李達不讓她繼續當秘書的事而生氣，女人總是會因為一些地位和關係之類的事而在心裡記得很久。李達從白雅汝的話中聽出來不對勁:“什麼同事？怎麼有人欺負你？”白雅汝搖搖頭，然後把餘則成最近變著花樣sao擾她的事告訴了李達。李達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這是有人來跟自己搶女人啊！“真是太不像話了，這種缺初人事部門是怎麼招進來的！”李達語氣嚴肅，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白雅汝被李達的樣子給逗笑了，想不到這個向來不解風情的老男人還挺在意自己。“好了，沒事。那種人我見得多了，不用放在心上。”白雅汝的話讓李達更在意了，故意瞪起眼睛問道:“什麼？你見的多了？還有誰？”“嗯……有啊，當初就有個老男人，對我念念不忘，死纏爛打，最後我就只能從了他了。”白雅汝邊邊靠近李達，在李達的臉上親了一下。“這麼長時間待在醫院裡，你是要悶壞了吧。”白雅汝在李達耳邊輕聲道。李達當然不會告訴白雅汝，在醫院裡有個女護士幾乎來伺候他，別提多快活了。如今佳人在懷，豈有不盡情享用之理？記得明末清初的文人金聖嘆曾經寫過:“空山窮谷之中，黃金萬兩；露白葭蒼而外，有一美人，試問夫子動心否乎？曰:動、動、動……”當時他一共連寫了三十九個“動”字，取的是孔子“四十而不惑”之意。四十歲之前，見到金錢和美人，心中自然是要大動而特動。如今李達剛好四十，雖已經過了不惑，但面對白雅汝這樣的美女在眼前，心中也不可能不動。聖饒覺悟，自己怕是達不到了。李達摟住白雅汝的腰，真的是柔軟而又纖細，手感好得很。“我可是想你想的很久了。”李達話音剛落，手中就開始不老實起來。……趙小曼坐在李金昌面前，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李金昌。“你說，李達暗中包養了情婦？”李金昌對這個消息可是很重視，要是真能抓到李達私生活糜爛的把柄，還愁不能把他搞下去？“他一個單身男人，就算家裡有女人也不能算是違紀吧？又不是包二奶。”趙小曼心中還是有些偏向李達的。“不，要是馬上新的紀委書記來了，這件事就足以讓他喝上一壺的。”雖紀委書記的級別沒有李達這個市委書書記的級別高，但畢竟職務在那裡，是有那個權力監督李達的。如果能把這個新紀委書記拉攏到自己這邊來，那就什麼都不用怕了。趙小曼見李金昌似乎是有了針對李達的主意，心中也對李達擔心起來。“小曼啊，你不會是看上那個李達了吧？最近你可有些不對頭啊。”李金昌這樣的老狐狸，覺得趙小曼最近對李達的態度和之前不一樣了。趙小曼連忙道:“沒有，我怎麼可能看上他，我可是你這邊的人。”“那就好，別忘了是誰把你帶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來的，做人可不能忘了本。”“好了，你走吧，今我還有事，沒有和你娛樂的心情。”趙小曼站起身，朝門外走去，又回頭看了一眼李金昌，覺得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過一個人。她只是個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