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農夫與蛇

 “趙局長，你還有臉來？”李達真不想給他好臉色看。“我是給你帶好消息的。”趙雄苦笑著說道。李達可不鳥他，氣沒消呢:“你的人被收買了，汙衊我，我在想，會不會是你的主意？”“胡說八道。那人我已經調他去鄉下了。”趙雄說道。“只是到鄉下派出所？”李達笑笑。“人家一口咬定有，你也沒法證明他是不是汙衊啊。”趙雄還挺有理的。“你！”看這個趙雄還嬉皮笑臉的，李達真想廢了他:“這就是你的好消息？”趙雄往桌子上一趴，笑道:“第一，新的證據證明，酒駕的罪魁禍首還真是李俊，其中一個攝像頭拍下了，經過專業鑑定，開車的就是他，他朋友出事後確實嚇跑了。”“那他朋友為啥開始承認是自己撞的人？”李達問。“不知道，他自己的解釋就是腦子糊塗了。”趙雄回答。李達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事一波三折，看來有人教他這麼說的。“第二個好消息就是錢越可以收網了。”趙雄很詭異的說道。這確實是一個大大的好消息啊！“夏冬不是不查了嗎？審計也沒彙報。”李達問。“他們不查，我在查啊。”趙雄這個月越來越難抓摸了:“李縣長，現在我能證明自己是姓蔣還是姓旺了吧？”李達被他這話逗了，這個趙雄不是政家幫的人？和黑鷹也沒有關係？“我是怕了，已經分不清是非了。不過你倒是給我帶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收魚吧，我們也監聽了這麼久了，應該有所收穫。”李達希望從這個錢越身上打開一個缺口，只是沒想到這個缺口很大很大。“成。”趙雄準備離開。“還有，收魚時我要在場。”李達最後補充了一句。這個趙雄真的可靠嗎？李達心裡沒底，現在暗處有個敵人陰他，他還是不知道是誰，估算著是黑鷹。這時，又有人敲門。這時進來的人就讓李達大跌眼鏡了，不是別人，是張若蘭。“你來幹嘛？”看到這個女人他就來氣。“救救我老公吧？”張若蘭祈求道。“滾。”李達一聲呵斥:“我把他弄出來，你們倒好，恩將仇報，我逼你了嗎？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了嗎？你是自願的啊！賴我？”李達真想罵她一句賤女人！李達不想見她，起身準備出去，張若蘭一把抱住了，祈求道:“李縣長，求你了。”“求我？他去告發我的時候是以為自己真的是無辜的？是以為我是把你騙上床？”李達大罵道。“我錯了，我不該說的！我不知道我老公反應那麼大！我聽說，要判重刑。”張若蘭是真慌了。李達推開了她。這種女人，不值得同情，這是農夫與蛇的故事，別落在自己的手上，否則……張若蘭也是怪自己笨。面對鐵窗，李俊的酒徹底的清醒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論女人，還是曉穎好，絕對的安全。白雅汝也不錯，可還不敢碰。“李縣長，你要的資料？我查了一下趙雄局長，發現了一件事。趙雄的親弟弟趙海之前是一名緝毒警，死在毒fan的手上，我覺得論這一點，他應該是痛恨hei幫的。”白雅汝分析道。“你是說，趙雄姓蔣？”“對，我覺得我們可以信任他一次。”白雅汝很肯定的說道。李達用人真是用怕了，錢美麗，林潔，張若蘭，背叛和捅刀不眨眼一下的。在絕對的利益和前途面前，親弟弟死在壞人手上就能正義凜然了嗎？就不會腐敗了嗎？未必。但這一次，李達決定賭一次。錢越的收網行動很刺激，刺激的超出了李達的想象。“李縣長，錢越現在就在這酒店樓上，還在找女人玩呢，不知道多滋潤。”趙雄還挺羨慕，男人都喜歡這種生活，醉生夢死。“讓審計的人先上。”李達說道。李達剛下車，突然從樓上掉下來一個人，砰的一聲砸在麵包車的上面，麵包車的天花板凹陷進去，那人當場摔成了肉餅。“錢越？”趙雄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留兩人看著現場，其他人馬上跟我上樓。”趙雄大喊道。李達抬頭看了樓上一眼，已經完全分辨不出是哪一層扔下來的了。錢越跑去前臺，查了房間號，拿了鑰匙就坐電梯衝上樓。錢越訂的房間一個人都沒有，門還鎖著，只有窗戶開著，估計是他跳下來的位置。房間裡自然沒有其他人。“仔細搜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其他人來過。”趙雄說著，環顧四周，一切都很整潔，連酒都沒有，不是在玩女人嗎？這麼幹淨？錢越是自己跳樓還是被人扔下去，目前看不出來。這種官員跳樓保全其他人的做法，是很普遍的。至少在李達看來，他找對了方向，錢越是個缺口，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趙雄檢查了一遍，讓眾人收集證據和指紋等等。然後就去樓下盤問。等到要把錢越的屍體帶回去時，市警署的鄭鵬來了。“李縣長，你也在啊？”鄭鵬微笑著說道。“鄭局長來得可真快啊。”趙雄笑道，這上下樓估計也就十五分鐘的時間吧。“是這樣的，錢副經理是我們市局的人，又發生在市裡，所以這是市的案子，屍體也有我們帶走。”鄭鵬說明了來意。市委警員來搶屍體和案子？有趣了。“鄭局長，我們縣檢察院和審計盯著錢越同志已經很久了，他涉及在我們縣國土資源局時的職務犯罪，證據確鑿，我們今天是收魚，這魚無論如何都是我們的。”李達很肯定的說道。“李縣長，錢越同志也涉及市裡的一些職務犯罪，也是證據確鑿，我們也在盯他，所以，這屍體我們還是要帶走，請你見諒。”鄭鵬局長很強勢的說道。如此對話，火藥味十足啊。趙雄是最為難的，兩邊都是他的領導，所以就成了李達和鄭鵬的正面交鋒。李達沒想到鄭鵬竟然不讓自己，爭奪辦案權。“你們早不抓遲不抓，死剛死了，你們要抓人了？沒這麼巧吧？你也不歸我管，但冷總裁能管吧？”李達還真拿市警署的局長沒辦法，人家鄭鵬親自來了。李達就打電話給冷清，讓她出面。打通電話，說明事情過程，就把電話給了鄭鵬。鄭鵬接過電話後，嘴角微微一變，馬上露出笑容:“冷總裁，你好。”“這事你就交給縣警署的人辦吧。”冷總裁很簡單的說道。“冷總裁，恐怕不行啊。我是奉了省級警署的命令，要不你去跟省公安廳廳長打個招呼？”鄭鵬說道。冷總裁很明顯的愣了一下，李達也皺了眉頭，省公安廳都出來了？這麼邪門。掛了電話後，兩邊的人都在等。“李縣長，不是我想衝你，我也是聽命令行事，你可別見怪。”鄭鵬首先打了個招呼。李達搖搖頭，公事他沒那麼記仇。沒過多久，鄭鵬的手機響了。鄭鵬說了幾句話之後，遞給了李達。“喂？”“是我，你們獨立辦案，各自查各自的事，屍體交給市警署的，我會讓屍檢報告發你們一份。就這樣。”冷總裁說道。從這話裡，李達聽出了貓膩，冷清敗了。李達把手機遞給了鄭鵬，笑道:“一具已死的屍體，我送給鄭局長了。”李達回頭，說了一句走。趙雄和領導打了個招呼，就只能收工了，幸好在鄭鵬來之前，他在套間就收集了些資料，也問了些問題，改天來問也不遲。回去的路上。李達非常鬱悶。“李縣長，其實你不用鬱悶，一具屍體而已，不管是自殺還是謀殺，對我們的調查來說，影響沒那麼大。何況屍檢報告也會給我們。”趙雄很道。李達搖搖頭，笑道:“你以為我們是在搶屍體？我們是在和幕後的勢力拔河比賽呢，這一場，我們拔輸了，說明什麼，說明幕後的勢力涉及的深度超過了冷總裁的控制範圍。”這是兩股權力在握手勁。“邪惡永遠戰勝不了正義。”趙雄這話說得凌然大氣的。回到家裡，老婆張佳妮還擺著一張臉，張若蘭的事她肯定是聽到風聲了。李達那是百般的哄啊。“你先別生氣了，生意怎麼樣了？吳真能沒忽悠我們吧？”李達坐在沙發上問。“你是縣長他敢忽悠？我看他這個人還好，挺豪爽正直的，先看這個月的流水吧，畢竟景點也都還沒鋪開。”張佳妮敷著面膜說道。“有一點我得提醒，在生意上，我不能干涉太多，也不能濫用職權。你在外面也別打我的旗號，容易被人盯上。”李達從張若蘭事件吸取了一個教訓，那就是任何事都可能被人利用啊。不過嬌妻張佳妮還是挺有原則的人，這點她很清楚。有個聰明又能幹的老婆就是好啊。“這些我倒不怕，我怕的是掃hei到時連累了家庭，萬一綁架兒子什麼的，那群人可什麼都做得出來。”張佳妮擔心的是這一點。“我知道，我知道。”李達知道，把那些人逼急了，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錢越本來就是要跟李達拼命的，他都已經聯繫到人準備好了，可沒想到，夏冬和審計的一鬆懈，導致他也鬆懈了，緊接著趙雄的一個突然收網，導致錢越被殺人滅口了。錢越的屍檢報告很快就出來了。和李達預想的一摸一樣:自殺。“人家生活那麼滋潤，前一秒還在玩女人呢，後一秒自殺？還不如說是意外令人信服。”趙雄也是很氣。“你不是採集了案發現場嗎？沒發現？”李達問。“什麼都沒有，連個指紋都沒有，被清洗過一樣。”趙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是鬱悶。“那麼短時間怎麼清洗？”李達很懷疑。“那你是覺得？”“會不會房間找錯了？不過現在也來不及了。”李達抱著頭也是各種頭大。兩人都是一臉的抑鬱，有人總是比他們快一步。“你先說你收集的吧。”李達坐下來，好好的和趙雄談。趙雄喝了口茶，深呼吸後說道:“錢越的賬很亂，銀行卡就有十幾張，每張上都有存款，交易明細有各種公司和個人的，應該都是行賄。包括呂爺和衛爺的，四季房產的等等，都有痕跡可循。屬於典型的官商勾結，這一塊，錢越是死也逃不掉的。但對我們來說，這些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錢越也許只是行賄大軍中的一個，只怕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一批人。”“等等，你是怎麼得出後面這個結論的？這個結論很恐怖，你可不能亂下。”李達打住他。“很簡單，因為從hei道和官道拿到的錢都不多，但是很頻繁，有點像是發工資，很有規律。我查過，那些行賄的時間點，錢越和官黑在項目上並沒有實質上的關聯，有點像股票發紅利。”趙雄說道。李達感覺事情的複雜超出他的想象了。“這事你可千萬別再跟任何人說了，任何人，都不可靠。目前，我們只能證明錢越一個人有大問題，不能證明其他人。”李達再三叮囑他。趙雄也很緊張啊，如果青陽縣的職場腐敗到如此地步的話，李達的命都危險了。李達有點想撤回來，他怕自己深陷進去就是深淵啊，後面的人以自己目前的靠山和勢力來看，得罪不起。“這事你先別查了。我覺得太深了。”李達有點擔心起來，他要把權力的鬥爭轉移一下場地了，放在人事資源的爭奪上。“成。我聽你的。”趙雄也不敢亂來。下午，李達帶著人一起去開發區看地。青陽縣土地是很多，但是都是山區，好位置不多，又是一面靠江一面靠山。這一考察的路上，竟然又遇到了四季房產的馬上成。“馬老闆在這等我呢？”李達笑道。“我是怕李縣長大熱天的中暑，所以請去山莊避避暑。”馬上成這嘴巴真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