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白 作品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幸好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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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霽華一直以為那把刀會刺向自己,正全神貫注準備迎戰,沒想到尉遲不易刺的是女帝。女帝也沒反應過來,猝不及防的往後一退,面露驚恐。藍霽華回過神來,一個箭步衝上去,抬起頭,一個刀掌砍在女帝的後脖子上,把她砍暈了。尉遲不易一刀刺過去,發現目標突然不見了,愣了一下神,茫然的轉動了一下脖子看向四周。藍霽華趁機打掉她的刀,將她扯進懷裡,一個熊抱,緊緊鎖住她,焦急的呼喚她,“不易,醒醒,不易,不易,醒醒……”尉遲不易被他緊緊摟住,倒也沒掙扎,頭靠在他胸口,半響低低說了句,“你抱得太緊了,我喘不過氣來。”藍霽華聽她說話沒有先前那種嬌嗔的語氣了,輕輕鬆開了一些,“不易,你怎麼樣?”“頭有點暈,”尉遲不易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把左胳膊抬起來,寬大的袖子褪下去,露出一條纖細的手臂,手臂上一顆黃豆大的疙瘩正猶猶豫豫的滑動著,好象迷了路一般。藍霽華趕緊運氣到指尖,快迅的在她手臂上點了幾下,那顆黃豆立馬鑽進肉裡,消失不見了,藍霽華這才鬆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抹了一下額上的汗。問道,“現在好些了嗎?”“好些了。”尉遲不易轉動了一下頸脖,看到地上的女帝,又看到地上的彎刀,她蹙著眉思忖著,問,“她怎麼在這裡?”藍霽華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尉遲不易撿起地上的刀,疑惑的看著藍霽華:“女帝來行刺陛下麼?”“……”“這個老妖婆!”尉遲不易憤然舉刀衝過去,要往女帝身上戳。藍霽華忙抱住她,“不易,不能殺她,她死了,你也會死。”尉遲不易還是氣不過,對女帝,她真是恨之入骨,新仇舊仇一起湧上心頭,怒氣怎麼都壓不下來,在藍霽華懷裡使勁掙扎著,咬牙徹齒道,“拼了我這條命也要殺了她,永除後患。”“你死了,我怎麼辦?”藍霽華把頭埋進她脖子裡,低低的又說了一句,“我怎麼辦?”尉遲不易的心瞬間象被什麼東西擊中,掙扎的手臂垂落了下來,輕輕攬在藍霽華腰上。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擁抱著,誰也沒有注意到地上的女帝已經睜開了眼睛。尉遲不易突然覺得心裡刺痛了一下,低低的哎喲了一聲,藍霽華忙鬆開她,“怎麼了,不易,哪裡不舒服?”尉遲不易捂著胸口,眼睛看向地上的女帝。藍霽華跟著望過去,一個箭步衝上去,飛起一腳把女帝踢出老遠。女帝顯然有些不敢相信,睜大眼睛看著藍霽華,直到身子重重的撞到牆上,她用力咳了一聲,喉嚨一陣腥甜,嘴角沁出微微的血絲。“華兒,你竟然敢,對孃親動手……”藍霽華冷笑,“你都要殺朕了,朕若不還擊,豈不是傻子?還有,朕警告過你,不易是朕的底線,你動她之前,先考慮清楚,別說對你動手,就是拿你性命也不是什麼難事。”“華兒,孤倒底是你的孃親啊……”“孃親?”藍霽華厲聲道:“問問你的良心,這麼多年來,你有沒有拿我當過兒子?所謂的骨肉親情在你眼裡,狗屁都不是,朕只是你的棋子,朕當年潛在東越,替你搜集情報,還充當幫兇,把囡囡帶回南原,害得她夫妻分離,可後來……”說到這裡,藍霽華生生打住,眼裡充斥著水光,不願意再說下去。尉遲不易心疼的摟住他的肩頭,“不要跟她廢話,殺了她,一了百了。”藍霽華沉默了片刻,揚聲喚人進來,把女帝帶了出去。尉遲不易倒了杯水給藍霽華,“陛下,留著她,始終是大患。”“朕知道,”藍霽華喝了一口水,嘆氣,“可是不易,她終歸是朕的孃親,弒母是要遭天譴的。”尉遲不易不吭聲了,說實話,她經常忽略了這個事情,總覺得象女帝那樣陰毒的女人怎麼能生下藍霽華這麼好的兒子?“陛下,你真的是她生的麼?有沒有可能你生母另有其人,被她抱過來養的?”藍霽華苦笑著在她頭上拍了一下,“什麼亂七八糟的,她確實是我和囡囡的生母,這一點,毋庸置疑。”尉遲不易哼了一聲,“她生你們出來不是用來疼愛的,是用來害的。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孃親?虎毒還不食子呢!”藍霽華撐著額頭,低眸看杯裡的水,沉默不語。尉遲不易突然意識到,自己戳到藍霽華的痛處了,儘管藍霽華恨女帝,但這種恨並不純粹,其中還夾著太多的情感糾葛,想當初,藍霽華和女帝沒有翻臉時,應該也有過母慈子孝的時侯,親情永遠是無法割捨的東西,何況象藍霽華這麼重感情的人,不管女帝如何待他,他卻始終把女帝當成孃親。尉遲不易握住他的手,“陛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這一生,她都不會背叛他,離開他。藍霽華反握住她,笑了笑,“幸好還有你。”這一次,藍霽華沒有再心慈手軟,他讓人把地牢裡的琉璃大盞和夜明珠收了,只剩下兩盞白燭,地毯撤走,露出原本潮溼陰暗的地面,精美的擺設通通搬走,給女帝帶上腳鏈,限制了活動範圍,華服首飾通通除去,一日三餐也只有粗茶淡飯,象個真正坐牢的樣子了。女帝氣得發抖,怒視著藍霽華,“你這麼對孤,是要遭天譴的。”“若真要遭天譴,也是你在前頭,”藍霽華看著她,語氣嘲諷,“知道囡囡走的時侯對朕說了什麼嗎?她說,不管朕對你做了什麼,她都不會怪朕。”女帝微微一震,“你們兄妹都是白眼狼,孤真後悔生了你們。”“彼此彼此,”藍霽華說,“若有來世,希望我與你,不要再遇上。”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女帝望著他的背影,神情晦暗未明,良久,她亦轉身往深處走去,腳上的鐵鏈在地上拖曳著,發出悉索的響聲,一直響到地牢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