鏨毫吏 作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古聖

威廉轉頭看看父親,安珀議長似乎沒打算跟兒子解釋一下情況,他佇立在舟頭注視著那座城堡面無表情。

終於小舟靠岸了,碼頭是由簡易石塊砌成的,小到剛好夠這艘小舟停泊。

安珀拿起他的法杖拄著走上碼頭,他引著威廉上岸,投給兒子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就頭也不回地向城堡大門走去。

威廉迷茫地跟隨父親,靠近那座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城堡,不知為何,踏上陸地後愈是靠近那座城堡,就愈是感覺靈感在示警。

發自內心地,他不願靠近那座城堡,他本能地半是厭惡半是恐懼,遲疑著不敢繼續向前,但他選擇堅定地信任父親,堅持著走了下去。

安珀在大門前停了下來,他抬頭仰視著門上奇詭瑰怪的景象,明明只是平面看上去宛如立體的圖景栩栩如生:

黑紫色的背景上,描繪著一場戰爭,那筆法抽象得不似人類畫出的樣式,嚴重扭曲的類人形和人形在廣闊的枯骨鋪就的大地上作戰。

它們揮舞鐮刀,它們駕駛機械,它們統御魔法,它們之間的仇恨是那麼的刻骨銘心,濃得像是要從畫中溢出來。

它們糾纏著敵人的身體,它們在死亡之前也要用上利牙與利爪撕裂敵人,它們在死亡之後也要用上腐爛的刀劍來毀滅敵人。

它們無視傷痛,以死換死,它們竭盡氣力,以命抵命,它們之間的殺戮永無止境,鮮血和不知名的液體浸滿了戰場,它們都在血水中破浪急行,瘋狂到貫穿戰友只求殺死敵人。

屍體在立方體的天體上累成高山又被湮滅,殘刃鋪滿大地又被拾起,無所不用其極,殺到忘為什麼殺戮,殺到忘記怎麼去殺戮。

技法不存在於它們之間的戰爭,有的只是殺戮,死亡,再起,殺戳,如此輪迴,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日月換新天,山海換顏色,再也沒有完好的戰士,再也沒有完好的武器,最後一切皆空。

安珀看著門上的畫沉默不語,他伸手推開大門,雄渾的機械運轉的聲音似洪鐘轟然作響,露出門後深邃的通道,裡面沒有一點光亮,走上幾步便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