鏨毫吏 作品

第二十九章 隕落的終章

 偉大的主宰不會缺席任何一場征服中的戲劇,而或許他只是喜歡那種氛圍罷了。


 在伯特萊姆的鏡頭中,人口規模如此巨大、經濟建設如此繁榮的盛世之都毀於一旦,也許是整個星球歷史上難得的一幕。


 街道上,日復一日的人行道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樣,而曾經走在這路上的一代代人,也早已沒有了蹤影。


 大地斗轉星河,換了人間,無論前世燈火初上抑或是八街九陌,此刻都已作古,化作永恆長眠的宅邸。


 安斯艾爾,它的歷史走過“瑪·戈多”的繁華一夢,現在在一株野草前停下了車輪。


 上千年的歲月史詩,上百代人的血汗與淚水,在時間長河中的一粒沙塵後,化為往事塵煙。


 這是上千萬人的生命鑄就的劇場,這是數百年文明高峰墜落寫就的劇本,而這一幕的觀眾,唯主宰與攝像師二者耳。


 水漫成湖,星星點點的島嶼坐落,而水面以下,淹沒著血淚與哀嚎,沉浸著生命與鋼鐵,砌成一座文明的墓場,其上,沒有墓碑。


 時光靜好,痛苦只是一瞬,無論是寰宇矚目的人傑,亦或是人生不如意的徘徊者,在死亡與毀滅的大戲中,眾生平等。


 尼奧洛斯漫步於水面之上,粼粼波光在他的腳下,安斯艾爾的史詩,最後一筆也將由主宰題詞,作為上千年滾滾而過的見證。


 “繁花一期酒一盅,明月落,千古悠悠長夢,滴水是情愁。”


 主宰抬頭望向天空中盤旋的“鷹隼”,與另一位見證者伯特萊姆隔空對視。


 不過這位新銳不得志的導演先生沒有讚賞尼奧洛斯詩情畫意的雅興,神經寄生蟲已經趴在他的脊柱,這種無固定形態並且多口器的小蟲子咬起人來可是很痛的。


 作為宿主,伯特萊姆忠實地記錄下自己生命最後的傑作,他全程以專業的角度和富有張力的拍攝手法記錄下安斯艾爾的隕落,實在是令人動容。


 考爾比向主宰致意,它靈活的附肢在空中揮舞,而直升機墜向湖面,在激起的水花中,作為文明智慧的結晶之一,為安斯艾爾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