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魚 作品

第58章 貓尾

 綜藝第一期播完後,如夢令裡熱熱鬧鬧。 小蘇吃著糕點,含糊不清道:“青禾姐,咱們週一開門,會不會全是客人呀?” 之前章明月老師還沒離開時,如夢令也有過這樣的輝煌時刻,後來便沒有了。 看現在的反響,周——定很熱鬧。 關青禾夾著塊豆兒糕,精緻小巧,配上熱茶,若不是桌前的架子上放著平板,都會以為是古代。 她溫笑:“客人多,你們就忙了。” 小蘇說:“沒事,我不怕。” 周謙倒不在意這些,本就是富家子弟過來體驗生活的,工資還不夠他的一雙鞋錢。 齊觀宇吃著不停:“沈先生送的這些糕點真好吃,我看比隔壁那條街上的李記也不差,哪家的?” 關青禾停下筷子,“自家的。” 家裡那些廚師會的很多,糕點也不在話下,幾乎每餐她都能嚐到新的甜品,中式糕點自然不缺。 齊觀宇嘴巴鼓著:“打擾了。” “哈哈哈哈哈。”周謙大笑:“齊師兄,這些東西在沈先生家裡可常見啦。” 要不說沈三爺怎麼是寧城喜好文雅的人,連吃喝都古韻十足,充滿著詩情畫意。 正說著,小張聽見動靜,跑出去開門。 小蘇:“不會這麼快就有觀眾來了吧?” 剛說完,就見小張蹬蹬蹬又跑回來:“沈先生來了!” 關青禾一口茶差點嗆住,順了順自己的嗓子,抬眸便看到月洞門前的男人。 因為今晚只有後臺這院子開著燈,襯得他眉目雅如青山,站在了光影的盡頭。 明明他穿著一身清貴西裝,但第一眼看見的卻只覺得端方從容,如一方清硯。 沈經年停了兩秒,身後王秘書才跟上。 院子裡幾人都有點呆愣。 關青禾輕輕放下茶盞,與他視線相撞,心跳漏了拍,詢問:“你怎麼來了?” 她有些緊張,指尖在杯盞表面摩挲。 沈經年不是在公司麼,來得這樣快……看見了她送的那花箋內容嗎?還是沒有看見? 關青禾思緒紛亂,沈經年大步踏進,聲調沉靜:“想著還是與關老師一起看節目更有趣。” 他目光從她面上移至吃了的糕點上。 關青禾不挑食,沈經年送的時候也都每樣只送一塊,以防她吃不完浪費了,所以正好她每個都嚐到了。 她回頭瞥了眼同桌的幾人。 沈經年到時,他們的態度都有些緊張,並不畏懼,只是從來沒與身份貴重的客人一起私下接近。 關青禾本想說已經看完了,觸及他的目光,又垂眼沒說出來,思索幾秒:“回去看吧。” 沈經年彎唇頷首。 她起身,“明後天不開門,小蘇你們可以不用來上班,週一早點來就可以,官博上的消息,你們也記得回覆。” 關青禾聲音清柔地一一叮囑。 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身影,齊觀宇開口:“這節目幾分鐘前都已經播完了。” 小蘇嘻嘻笑:“沈先生和沈太太一起看第二遍咯。” 他們不知,沈太太是看第二遍,沈先生卻已看了許多遍。 - 上車後,關青禾就看見了車上的木盒,眼皮一跳,如今可以確定,他是看見了那張花箋。 是她寫的。 但沒想到這麼快與沈經年見上。 關青禾面皮薄,第一次做這樣傳情的事,難掩害羞,所以王秘書當時問,她便臉紅。 如今對上本人,更為緊張。 她從前哪裡和沈經年說過這樣直白又黏糊的話語。 好像沈經年這樣愛說情話,也只在床笫之間問過一句“沈太太什麼時候才能愛上我”。 車內很安靜。 關青禾垂著眼,打開微博看相關信息。 關於如夢令與評彈的新聞裡,已有粉絲多的博主在發表綜藝觀後感: 底下有人回覆: 如夢令的營業時間是公開的,所以許多人第一時間想要去買票預約,就發現週末不上班。 但剛看完綜藝,哪裡忍得住。 老闆娘在節目上都這樣絕色動人,要是換成古色古香的茶館裡,那會更令人心醉。 其餘人紛紛評論。 “不是吧,我還要兩天才能看見老闆娘?” “我這兩天難道要靠重播這綜藝才能活下去嗎。” “@關青禾能不能把曲子上線,我當鈴聲。” “老闆娘真的好美,好有氣質,我詞窮,她抱琵琶是一種驚豔,後來上臺,直接讓我心動了!” “我總算明白以前老祖宗們為什麼喜歡喝茶聽曲了。” 關青禾如今想開了,雖然大多人因為喜愛她的容貌而想來茶館,但聽了就是聽了,也算讓他們知道評彈這事。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會留住客人。 至於自己的容顏,是錦上添花。 “關老師。”耳畔沈經年嗓音清冽。 “……嗯?” 關青禾遲遲迴應。 沈經年說:“字好看。” 關青禾眼睫輕眨,與他四目相對。 沈經年又道:“意也好。” 關青禾聽了兩句,懷疑他還有一句。 果然,男人眉眼清淡地笑:“我很喜歡。” 關青禾臉上的紅暈在車內的暖光下遮掩不住,鮮豔如桃粉腮紅,蔓延至頸間,溫柔甘美的氣息逸散著。 她不知道回什麼,噥噥道:“嗯。” 沈經年卻覆住她放於腿上的手,低聲詢問:“關老師這句話是在回答上次我的問題嗎?” 他的眸子不眨地盯著她。 關青禾飛快地瞥了他一眼,才點頭:“……算吧,” 她不知道什麼才算愛上一個人,或許自己早已心動,但願意去嘗試他說的那樣。 沈經年慢條斯理地擠進她的五指之間,十指相扣,掌心溫熱,貼著她的手背。 “我接收到太太的意思了。”他緩聲,唇邊銜著笑意:“我們會相愛,我對此深信不疑。” 他的低語只有關青禾能聽見,耳垂生熱。 沈經年並沒有令她更澀赧,而是取出那紫檀木底座:“關老師今晚把這半成品送給我,是不是故意的?” 小木塊在他的指尖,像個小玩意兒。 “什麼故意?”關青禾也不記得自己怎麼想把這送給他,明明其實只送花箋也可以的。 她問完,反應過來。 沈經年同時告訴她:“關老師怎麼會覺得,我看完花箋內容之後,還能冷靜地獨自留在公司。” 關青禾反駁:“不是。” 沈經年笑說:“好,是我自制力太差。” 關青禾紅著臉:“嗯。” 平時她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回答,今晚當然是把問題推到他身上了——本就是他自己沒忍住。 想到這,她又心如鹿撞。 原來,平日淡然自若的沈經年竟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如此焦急,迫不及待地來見自己。 這樣的行動比言語更動人。 - 回到家時也才九點半不到,王秘書只說了一句話就被沈經年打發走了。 關青禾問:“這底座到時候怎麼接上去?” 沈經年說:“要是不想做其他的,可以直接放。” 關青禾想了一下,“不會掉嗎?” 沈經年看她,溫潤一笑:“平時放在那裡,沒有人去動它,怎麼會掉,而且琵琶玉雕擺著,還能自己拿出來把玩。” 關青禾沒想過:“這還能玩?” “玉這種東西就好像核桃。”沈經年和她解釋:“有時候常碰,比冷冷放在那裡更好看。” 關青禾聽懂了,點頭,又不免腦洞大開:“那要是做成真琵琶,配上弦,豈不是可以直接彈?” 她平時只見過琴頭那邊一點位置用玉石做的琵琶,沒見過純玉的。 沈經年思忖:“還沒試過。” “要不,讓望月樓送塊玉石過來,雕了試試?” 關青禾搖頭:“還是算了。” 玉石琵琶就算配上弦,也不能抱,只能放在那裡當擺設。 底座今晚算雕好,雖有些粗糙,但沒有不對的,只剩下那巴掌大的小琵琶還未完工。 明後兩天得儘量雕好。 沈經年回來要看綜藝,關青禾問:“王秘書說你一個人看的,沒看完嗎?” “看完了。”綜藝的原片他都有,自然看過不知多少遍,今晚沒看完不算什麼,“我還沒和你一起看。” 關青禾說:“這有什麼。” 沈經年嘆了口氣:“關老師,你怎麼這樣不懂情調。” 關青禾:“……” 可是重複看節目,怪無聊的,他竟覺得有情調。 她是個務實的性子,見沈經年溫潤的目光看著自己,口隨心動:“你應該更喜歡評彈吧?” “不如,我彈一曲?” 比起節目,自然是關青禾這個提議更吸引人。 沈經年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瞧著關青禾興致勃勃地去屋子裡取出她從清江帶過來的一把琵琶,是老爺子當初為她定做的,已經許多年頭。 沈太太明明剛開竅,每個提議都讓他心動。 他撐著半邊臉,倚在桌邊,深深覺得,自己被沈太太輕而易舉地拿捏住了。 可怎麼辦呢。 他很樂意入局。 - 關青禾抱著琵琶在他旁邊坐下,還穿著白日的旗袍,在夜晚之下,刺繡提花變得有些朦朧。 她問:“你想聽什麼?” 沈經年沒說,而是慢條斯理開口:“我不點歌,你想讓我聽什麼,我就聽什麼。” 關青禾手搭在弦上,想了會兒,指尖撥弄,一串清靈的曲聲在院子裡盪開。 不到兩秒,沈經年就聽出了是哪首。 “《白蛇》。” 他第一次在茶館裡點的歌。 沈經年念出聲,關青禾自然聽見,這兩個字沒有被琵琶聲遮蓋住,沿著耳朵微微灼著她。 選這首曲子,一是因為她如今記得的初見那天。 二是…… 關青禾有那麼一絲,是想到了這首曲子的最後一句話。 “但願幹秋百歲長相親,地久天長永不分。” 這是一個她的隱秘心事,不管沈經年知不知道,她自己彈得喜歡就可以了。 開頭過後,關青禾柔柔開嗓,嫋嫋之音裡的吳儂軟語,一路飄進沈經年的耳朵裡。 隨著琴絃上撥弄的玉指,夜色更深。 沈經年沒有再出聲。 關青禾許久沒唱這首曲子,或許是因為白日嗓子勞累,也或許是因為其他,原本清柔的音色,更輕言細語。 靡靡中帶著婉轉,唱出最後一句。 “但願幹秋百歲長相親……” 一字落音之後,與她和聲的是男人放輕而清冽的嗓音:“——地久天長永不分。” 關青禾眼睫垂下,停下纖長的手指,一雙眸子抬起時,對上沈經年的深邃的目光。 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把琵琶最終被留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關青禾被沈經年抱回了屋子裡,剛進屋就吻住她。 一直到鬆開時,她已站不穩。 屋內的燈沒有開,從屋外漏進來的光線映著關青禾動人的面龐,更惹人憐。 燈一開,之前放在房間裡的小玩意還在那裡。 是她從行李箱裡取出來的,沒盒子存放了。 沈經年明知故說:“放在這,過兩天就會不見了,也不需要找空盒子了。” 關青禾:“……” 他肯定早就知道面具之類的都被自己藏起來了。 曲一曼送的東西里有些是特殊類的,譬如還有一根貓尾巴,毛絨絨的,被沈經年挑出來時,長指捏著晃了晃。 “關老師一定不喜歡戴上。” 她才不戴這個,關青禾點頭,呼吸還有些不穩,卻已經能夠提議:“我瞧著……你戴吧。” 沈經年挑了下眉,也沒同意,也沒不同意。 那貓尾最終只發揮了一點點的作用,更像是代替了沈經年的手,毛絨絨地拂過她的肌膚,難掩戰慄。 到最後,沈經年也隨手丟棄了它。 卻早不知何時被壓在底下,從關青禾的身下探出一點尾巴尖,沒有戴卻像戴著。 - 初秋的天已經有些冷。 關青禾下了床,餘光瞥見,那根貓尾巴就放在她的梳妝檯上,昨晚硌了她好半晌。 她轉了方向往外走,看見沈經年正坐在桌邊,用手帕給琵琶擦拭一夜沾上的露珠。 聽見動靜,他側眸,“醒了,餓嗎?” 關青禾愣愣點頭:“有一點。” 沈經年鬆開手帕:“那讓他們送進來,凌晨下了小雨,現在外面溫度有些涼。” 最近也不知怎麼了,似乎天天在下雨,關青禾打開手機,微信裡是小蘇他們的未讀消息。  她配了圖,有許多舉著手機拍照的年輕人,還有一些仔細看,是網紅在進行直播。 關青禾沒在意,這些人更多是一時湊熱鬧,或許都不會等到她出現在茶館裡。 喝粥時,王秘書打來電話。 關青禾聽了一點內容,似乎是有城市暴雨成災,沈氏要送東西過去,告訴沈經年一聲。 掛斷電話,沈經年說:“寧城的雨還算小的。” 關青禾嗯了聲:“還需要別的嗎?” 沈經年揉了下她的發頂:“有物資與人就夠了,不過,關老師可以在賬號上宣傳一下,你現在是名人。” 關青禾喃喃:“哪裡。” 沈經年問:“是不是還沒上微博?” 關青禾疑惑地打開,錯愕地看著屏幕。 這才一夜之間,她的微博竟然漲了百萬粉絲。昨晚轉發的《國樂無雙》的官博,已經轉發量爆炸。 關青禾捂住心口:“也太多人了……” “很正常。”沈經年一本正經:“大家都是有耳朵有眼睛的人,不要低估自己。” 關青禾翻看了一下評論與私信,許多誇讚與感嘆號,完全看不過來,連喝粥都忘了。 沈經年輕嘆:“早知不告訴你了。” 關青禾抬頭,彎唇:“那我自己也會發現的。” 沈經年笑笑。 關青禾發了條與救助有關的微博,也順著鏈接捐款,隨後便退出微博,今天她得完成玉雕。 沈經年見她這般著急:“急什麼。” 關青禾看他,“你之前還催促呢。” 沈經年悠悠道:“如今不急了。” 關青禾瞧他,分明是暗自得意,怕是昨晚那句話,讓他一點也不著急旁的事了。 - 綜藝拍了幾期,第一期水花這樣大,後面的幾個明星與素人都有些期待。 蘇雨彤一邊落寞又一邊有點高興。 落寞的是,所有風頭都在關青禾那裡。 高興的是,看節目的人多了,她縱然彈得不如關青禾,也吸引了那麼一丟丟的粉絲。 “雖然和預期天差地別,但好歹咱們沒出問題。”經紀人安慰:“有的人參加綜藝還糊了。” 蘇雨彤被安慰到了:“是吧。” 主要是,關青禾怎麼彈得那麼好,明明這麼年輕。 - 雖然如此,關青禾還是吃過,等沈經年去上班之後,便開始琢磨玉雕的細節。 一小時後,有人來送東西,是兩個木盒。 “這是太太的印章。” 關青禾打開後,看見那隻瑞兔銜枝的印章,十分歡喜,又轉向另一個:“這個是什麼?” 對方微微一笑:“先生說,印章得要印泥。” 他打開,露出硃紅的印泥。 “這是龍泉印泥,配太太的章正正好。” 關青禾自然聽過龍泉印泥的大名,傳聞中就算時間久遠,古畫模糊腐朽了,用這印泥蓋的章也不會消失。 更有“一方硃紅,千年國色”的美譽。 關青禾接過來,從書房裡選了一張紙,印上自己的名字,鮮豔又漂亮。刻字並非她的簪花小楷,卻行雲流水。 她拍了張照發給沈經年。 沈經年回覆很快: 關青禾: 沈經年勾著唇角,看著那兩個字,慢條斯理地敲下一句話: 過了許久,他得到回覆。  花箋是哪張花箋,自然不用多說。 沈經年看著那紙落了關青禾的印,愛河之語就定論了,沒有再反悔的機會。 王秘書敲門進來:“張家送來了一份禮物,是前段時間傳的那幅明代仕女畫。” “退回去。” 沈經年漫不經心道。 王秘書點頭,他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但問肯定要問的,又回到了樓下。 張父期盼地問:“三爺喜歡嗎?” 王秘書只說:“先生不缺畫,張總還是帶回去吧。” 聞言,張父竟有一絲的預料到,沉默著帶走了仕女畫,回家看到張普,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生個二胎不知來不來得及! - 綜藝的播出效果遠遠超出關青禾的預期,小蘇每天實時彙報,即便早就知道她不在,茶館外也圍了好多人。 到週一時,人更多了。 付秋雲也曾混在巷子口往那邊看,排隊幾乎排到了巷子口,有的人甚至以為她也是排隊的人,跟在他後面開始排第二隊。 她一走,客人們反而欣喜:“有人走了,快往前走,終於少了一個人啊,我能做下來的機會又大了。” 付秋雲還沒走遠,差點氣得回頭理論。 小蘇一邊登記一邊給關青禾傳信:“青禾姐,你可千萬別走前門,我怕你都進不來。” 關青禾當然不敢。 三點多時,她戴著口罩從後門進的,小張他們都顧及不到她,因為都在忙。 上了二樓,她輕輕推開窗,便能看見樓下排隊的客人們。 街頭巷尾,有的人在玩手機,有的人在和前面排隊的人聊天,還有人在拿手機拍照。 自拍打卡的女孩正調整鏡頭,忽然發現身後二樓的窗裡站著一位美人,盈盈望著這邊。 她驚叫一聲:“老闆娘!” 人群被她嚇了一跳,吵吵嚷嚷:“叫什麼啊。” 女孩指著二樓,驚喜道:“老闆娘在那兒!” 所有人都看過去,關青禾早在聽到這句話時就飛快地合上窗,但不夠人的眼神快。 望著那張昳麗的面容一閃而過,消失在木色後,大家露出遺憾又激動的神色。 比起綜藝節目裡紅衣的熱烈,今日這一身清淡的旗袍,氣質更加柔和溫婉。 吹皺了這些人心裡的春水。 - 與此同時,沈經年今日參加了一場商業會談,來這裡的基本都是商業巨頭,溫呈禮與宋懷序都在。 你來我往之後,五點時才堪堪結束,宋懷序直接就走了,大家都知他要去約會。 宋總暗戀六年這事兒,在他們之間還真不是秘密,娶到人了,恨不得天天黏著。 幾個相熟的大佬們約著一同去會談後的晚宴,其中一人拒絕:“今晚不行,我得去看演出。” “什麼演出?” “一個茶館的評彈。還不是我女兒,昨晚看了個節目,非給我預約了門票,陳總不如和我一起。” “如夢令的?” “你也知道啊?” 王總一聽,也無奈道:“我兒子今天和他朋友去的,唸叨了一整個週末,說那茶館的老闆娘是人間絕色。” 這名字聽起來並不陌生。 因為沈經年喜好聽評彈,他常去的茶館就這一個。 陳總目光轉向正與溫呈禮說話的俊美男人:“沈總之前去的是這個茶館吧,應該見過老闆娘。” 他笑問:“絕色這詞是真是假?” “真。”沈經年斂眉,轉向眾人,不假思索落下一字,又說:“抱歉,我先走一步。” 王總問:“好久沒一起吃飯了,這麼著急去哪兒?” 沈經年笑了笑:“去如夢令。” 陳總驚訝,調侃道:“沈總不會和那些年輕人一樣,去看美人的吧,這可不好,沈太太會吃醋的。” “沈太太不會吃醋。”一直沒開口的溫呈禮笑著說:“倒是他,今晚要吃醋了。” 眾人紛紛去看沈經年的神色。 “怎麼?” “這話怎麼說?” 雖與沈經年年紀相仿,但溫呈禮有著小舅的身份,調侃起外甥來毫不含糊:“誰叫那麼多的年輕人去看沈太太的演出呢。” 沈經年沒反駁:“若是見到小王總,我會叮囑他早點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