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覺得我可以了 作品

第48章 說,一切為了橫濱(15)

 港口mafia的首席幹部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林太郎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馬上就要準備一場重要的考試,他匆忙丟下考試去詢問給他遞消息的駐東京港口mafia成員的時候,只得知這個消息是首領親自佈下來的,哪怕是首領的其他心腹幹部也不知道理由。


 更不知道這個所謂‘消失’究竟是代表死亡還是叛逃。


 幹部們要做的只有平息首席幹部‘消失’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有逆反之心的人就殺,有跳出來的指責就鎮壓,無論如何,與那位幹部的資料已經完全在關東以內已經開始絕跡了。


 而這件事發生才不到三日,足以看出正岡子規這位關東之主對他掌控的地區究竟是何等恐怖。


 沒有得到具體情況,林太郎心急如焚,匆匆忙忙走出校門,準備趕回橫濱。


 他不相信夏目漱石會叛逃,也不相信正岡子規會殺死夏目漱石,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如果是這對摯友之間發生了爭執,自己也許能為他們做點什麼。


 就在林太郎準備回橫濱的路上,他碰見了一個人。


 來人穿著一身休閒西裝,帶著頂圓簷帽,帽子下好似三花貓一樣各分一塊的髮色讓他格外與眾不同,那個人站在校門口的路邊,墨潤的貓瞳看著林太郎,兩撇小巧的鬍子掛嘴邊兒上。


 那頂帽子還是林太郎去年和父親到國外旅行時在精品店挑了很久才選中的,他記得老師很喜歡。


 “你得到消息了吧。”夏目漱石摸了摸鬍子,側過身對他說道:“和我來,最後我想和你談談。”


 林太郎沒有說話,抱著滿肚子的疑問沉默的跟上去。


 在橫濱居住多年的夏目漱石像是很熟悉東京的環境一樣,熟稔地帶著林太郎東繞西繞,走過街道,穿過小巷,來到了一家地處偏僻的咖啡店裡。


 林太郎進店之前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很安靜,尤其適合密談。


 “您和父親吵架了嗎?”


 剛一坐下,林太郎就忙不迭的問道。


 夏目漱石摘下帽子的手頓了頓,沒有立刻回答,放下圓簷帽後先是喊來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


 夏目漱石不回答,林太郎也不再問,轉而耐心等待。


 直到服務員把咖啡端上來,夏目漱石才回答林太郎之前問的問題。


 “這件事情不是爭吵。”夏目漱石停頓了幾秒,又說道:“這件事我和你父親都有錯處,他選擇這樣處理……大約是對我這個多年的朋友最後的仁慈吧。”


 選擇使其‘消失’而不是‘叛逃’固然會使港口mafia損失一部分榮譽,但這樣一來夏目漱石的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障,無論他以後去到哪裡,不論是出於他原本港口mafia二把手的身份,還是出於他腦子裡的那些情報都會大受歡迎。


 但是林太郎什麼都不知道,更不能理解這件事到底是為什麼發生,他緊緊的扣住溢滿於心的疑問不讓自己失態:“可以告訴我您和父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他剛接到消息,什麼也不知道。


 可是林太郎終究是個聰明孩子,他從老師的表情和隻言片語裡就可以提取出一個消息:離開港口mafia這件事老師從很久之前就開始考慮了,而且父親也知道。


 只是他們兩個從來沒有在森林太郎面前提起。


 聽得這個問題,夏目漱石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年年輕的面龐上,帶著赤味的紫瞳是清澈透明,黑色的短髮打理得很整潔,穿著學生裝的時候像極了那些矜持有禮的富貴人家的公子少爺,而不是正岡子規那種從十幾歲就在腥風血雨裡來去匆匆的黑手黨。


 這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


 他繼承了自己與正岡子規這一生所習得的全部理論知識,哪怕是正岡子規教不了的,那個父親也在想盡辦法讓他的兒子踩在他的肩膀上去看更美麗的世界。


 但無論森林太郎學到了多少知識,如何會管理組織,擁有多少前人留給他的遺產,都還不夠。


 至少去接他那個父親的班還不夠。


 夏目漱石無法想象林太郎大學回去之後該怎麼接手正岡子規手裡的港口mafia,他知道那個父親肯定會為他的孩子準備好一切,可他始終覺得林太郎還沒準備好。


 這個孩子似乎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正岡子規最殘酷的一面。他永遠處於旁觀者的角度,正岡子規雖然並未讓他成為溫室裡不經風雨的花朵,可戰爭年代和林太郎之前受到的教導是不一樣的。


 那是一種更為殘酷的現實,那種現實哪怕是夏目漱石這個成年人都未必能夠經受得起,也就只有那種純粹的野心家才會想著在這個期間裡繼續冒進,向上奪取更多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