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戲

    蘇凌醒來的消息不脛而走,不過半日,蕭元徹整個軍中都已經知道了。

    只是,有人真的高興,如郭白衣、黃奎甲、張士佑和蕭倉舒者;也有的人未必真的高興,如許驚虎、陳尚之、蕭子真、蕭子洪者。

    可是主公高興,大家便都高興,真的便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整座軍營人人開心,處處歡喜。

    蘇凌今日第一次比這綠衣女娘醒的早。

    看她伏在自己的榻前,白紗遮著她的臉,應該是睡著。

    蘇凌忽然對這個叫做月兒的女娘十分好奇。

    這個月兒,似乎是從自己昏迷不醒之時,便隨著張神農一起來到這裡照顧自己。

    那幾日蘇凌雖然在昏迷中,卻是恍恍忽忽的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房中有那麼一道綠色身影,來往穿梭,忙忙碌碌。

    她對自己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的啊。

    她竟然是伏在自己的榻前就這樣半坐著睡著的。

    想來這些日子,她應該皆是如此吧。

    她叫月兒......又穿綠衣......難道她是......

    蘇凌心中驀地有了一個念頭,這月兒會不會是張芷月?

    隨即他有些自嘲的淡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會是阿月......若真的是她,為何她要隱瞞身份,不跟自己相認呢?

    或許她只是與芷月妹子相像而已,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阿爺才會收她做個小徒兒的吧。

    饒是如此,蘇凌還是忍不住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顫抖著朝擋在月兒臉上的白紗伸去。

    可是他不過是剛剛觸碰到她面上的白紗,那月兒竟似有感覺一般,驀地抬起頭來。

    她在這個當口,卻忽的醒了。

    月兒似乎對蘇凌的動作有些生氣,朝著蘇凌伸出的手指打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朝旁邊走去。

    又似賭氣一般轉過身去,不再看蘇凌。

    蘇凌大窘,就如不小心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臉色一紅,忙解釋道:“月兒姑娘,在下並無冒犯之意,只是對你到底怎生模樣,頗有些好奇,一時控制不住罷了......月兒姑娘莫要見怪才是......”

    她不理他,也不回頭。

    這下蘇凌可著實是有些慌,又出言解釋道歉了一番。

    她還是半點消氣的意思都沒有。

    蘇凌心中著急,不由的又咳了起來,一時之間氣喘吁吁。

    這下,那月兒方急急轉身,到桌邊倒了茶來,遞到他的近前。

    蘇凌這才忙接了,喝了些下去,這才平復了氣息。

    他笑道:“月兒姑娘不生我氣才好......”

    誰料想,這月兒見他喝了水,一把便奪了他手中的茶卮,轉身將茶卮用力的放在桌上,仍背對著他。

    蘇凌腦袋大了三圈,剛要再解釋。

    便見那月兒又提起筆來,在桌上鋪著的紙上寫著什麼。

    待她寫完,方才轉回身來,將紙上的字拿給蘇凌看。

    蘇凌見上面寫著:你瘟病還未盡除,如此這樣孟浪,連累了我也得了瘟疫,何人再來照看你呢?我很醜,這次便算是記下了,莫要再想著趁我不備,掀我面紗了,氣走了我,要死要活,無人管你!

    蘇凌看罷,這才連連點頭,一臉的訕笑。

    便在這時,便聽到門外有車馬聲音,過不一會兒,便有人叩門。

    那月兒似乎愣了下,方才起身,走到大門前。

    只剛開了門,便看到外面站了一大堆人。

    頭前是蕭元徹和張神農,接著是郭白衣,往後看是丁晏和十位太醫,再往後看黃奎甲、張士佑。

    黃奎甲身邊還攙扶著一個少年。

    正是蕭倉舒。

    他臉色還有些發白,當是還有些虛弱,但眼睛已然有了些許神采。想來只差恢復了。

    月兒先是愣了一下,這才微微向蕭元徹和張神農點了點頭。

    蕭元徹向張神農做了個請字道:“神醫,蘇小子能醒來,卻是你的功勞啊,神醫先請進吧!”

    張神農忙擺手道:“丞相客氣了,蘇凌是我徒兒,也是你的長史,他能有今日之成就,也是丞相青睞......丞相請!”

    蕭元徹哈哈大笑,這才執了張神農的手,親切道:“舊漳百姓,我之大軍,皆賴神醫!咱們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