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佳節團圓人難全

    蘇凌收拾心情,緩步回到不好堂時,已近中午,剛踏入後院中,便看到杜恆正在院中來回轉圈,一臉的焦急神色。

    抬頭望見蘇凌,這才一步走過去,如同星星盼到了月亮一般一把將他拉住緊張道:“蘇凌,你昨晚去哪裡了,俺今早一覺醒來,尋你不見,還聽人說外面有個姓董的謀逆作亂,和司空的精銳交了手,整個龍臺城都人心慌慌的。你又突然消失了,俺也不敢再開門做生意。你去哪裡了?”

    他如倒豆子一般說著,眼中的的焦急擔憂之色卻顯得十分真切。

    蘇凌心下有點感動,從南漳到京都龍臺,遇到了很多人,又走了很多人,來來去去,如今身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這個一直跟隨著自己的憨厚的杜恆。

    蘇凌不想讓他擔心,便若無其事道:“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

    杜恆卻正色道:“蘇凌,以後做什麼事情,能不能帶上俺,你忘了在那桂樹之下,咱們曾經說過的,咱們要一起闖一闖這個天下!”

    蘇凌心中一暖,望著這個結實的少年,忽的緩緩道:“杜恆,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杜恆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你小子,今日有些不正常,俺杜恆這輩子認定你這個兄弟了,天大地大,俺都會跟你在一處!”

    蘇凌用力的點了點頭,覺著眼眶有些溫熱。

    杜恆是個粗人,未曾感覺到蘇凌的情緒波動,又問道:“你昨晚,究竟去了哪裡,你別看龍臺現在風平浪靜的,其實俺到覺得暗中腥風血雨的,你晚上還是好好在家裡待著,別到處亂跑,惹了禍事。”

    蘇凌先是一疑惑,轉念一想,原來他這位玩伴在心中,早已把不好堂當做了自己的家了。

    蘇凌這才笑道:“也沒去哪裡,去了趟司空府......”

    杜恆驚得睜大了兩隻牛眼,剛想高聲,又覺得這事萬不可張揚,遂捂了半張嘴道:“你小子還真去了司空府了!你不知道那幫逆賊就是要對付蕭元徹的......”

    蘇凌聳了聳肩膀道:“是啊,可是我不還是蕭府供奉嘛,總不能白拿人家俸祿不是,關鍵時刻也得出出力不是。”

    說著壓低了聲音道:“蘇郎妙計安天下,那謀逆的董祀已經被司空拿下,本公子因為獻計,還被司空抬舉,封了個小官呢,現在我可不是供奉了!”

    杜恆聞言,一臉興奮道:“封......封官?真有你的!封了個多大的官?”

    蘇凌有些尬住,總不能說芝麻大小的官,只把官職報了糊弄自家兄弟道:“額......司空府西曹掾......”

    哪知這位杜恆兄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主,忙問道:“西曹掾?是什麼東西......”

    “西曹掾不是東西......啊不是......反正就是個官......”情急之下,蘇凌脫口而出,話已出口,方覺這不是自己罵自己麼,這才急忙改口。

    “可比里正老爺大?”杜恆一臉激動道。

    蘇凌一挺胸膛道:“比那可大多了......”

    杜恆臉上的激動之色又甚道:“比縣丞老爺大?”

    蘇凌一哼道:“大......縣丞得叫咱大人!”

    蘇凌這才知道,杜恆不過生活在蘇家村日久,在他眼裡里正、縣丞之流可是大官了。

    蘇凌篤定這點,才又哈哈一笑道:“老杜,你就不能說的再大點的,你蘇兄弟就那點能耐不成?”

    敢情蘇凌也是有駱駝不吹牛的主。

    杜恒大嘴一咧,鼓了鼓勁這才又道:“難不成跟縣令大老爺一樣?”

    蘇凌這才點點頭道:“恩恩,跟他差不多,類似於弼馬溫吧......”他吹牛的同時,還不忘自嘲一番。

    “弼馬溫......弼馬溫,額那也行,到時縣令大老爺也得讓著你幾分。”杜恆樂的大臉都開花了。

    蘇凌一翻白眼道:“啥弼馬溫......西曹掾!”

    “哦哦......對對!你小子真就長本事了,俺就說嘛,跟著你俺老杜不會吃虧的!”杜恆嘿嘿一笑道,那架勢就像蘇凌真就封侯拜相了一般。

    杜恆又興奮道:“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俺這就去張羅一鍋好肉,咱們這位弼馬溫......啊呸,西曹掾大老爺慶功,王鈞那小子也不知道去哪了,今天一天也沒見著......”

    說著便要向灶房去。

    蘇凌一把將他拉住道:“你先別忙,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去做!”

    杜恆聞言,一臉躍躍欲試道:“說罷,去抄哪個逆賊的老巢?”

    蘇凌氣笑道:“你想什麼?我是讓你去龍臺找家鐵匠鋪打個東西回來,圖紙已經給你畫好了......”

    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張圖紙遞到杜恆手裡。

    杜恆一本正經道:“是也是也,如今升了官,那出來進去的沒個好傢伙總歸不成,你等著,俺這就去......”

    言罷,攥了蘇凌給他的圖紙,飛也似的出門去了。

    蘇凌這才笑著搖搖頭。

    回到後堂正廳,沏了毛尖茶,一邊喝茶,一邊想著心頭的事情。

    眼下血詔風波基本算是平息了,只是還缺少朝堂的蓋棺定論。只是,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董祀謀逆的罪怕是誰也翻不了案去,畢竟他可是劫持了天子,天子都嚇得跑到司空府臨時居住了,若是蕭元徹還搞不定那些唱反調的人,他這司空也就白混了。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壓在蘇凌心頭久久不散。

    便是那十六字讖語,到底預示著什麼。

    還有在承天觀中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自己的茶葉貨船被劫到底跟這句讖語到底有沒有聯繫?

    雖然蘇凌在司空府為了糊弄蕭元徹,信口胡說的讖語含義,差點連自己都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