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第143章 血腥廝殺名將末路




    擴廓帖木兒一聲令下,身邊旗兵揮動旗幟,亂掉的蒙古旗兵得到了撤退的命令,又開始重新聚攏。



    “媽的,怎麼就打不散呢!”薛顯罵道,然後策馬朝著擴廓帖木兒衝去,“賊人休走,吃你爺爺我一刀!”



    擴廓帖木兒回頭看了薛顯一眼,彎弓搭箭,羽箭離弦,朝著薛顯的胸膛飛去。



    但就在半空中,羽箭居然斷成了兩截。箭頭被突如其來的衝擊打歪,堪堪擦過薛顯的手臂。



    衝得太快的薛顯:“……”媽呀!



    擴廓帖木兒先是一愣,然後目眥欲裂:“陳!標!”



    這一手射術,只可能是陳標那個妖孽少年!



    他這一聲吼,差點把正在廝殺的燕乾嚇得跌下馬去。



    陳標?!



    我就算用護衛的命都綁不住老師嗎?!



    的確是陳標。



    但陳標並沒有在戰場上。



    他雖然下了高地,但只是乘坐著戰車,來到了臨近戰場的一處小土坡上。



    陳標手中拿著的是工匠們製作出來的“玩具”,一種射程遠,射擊準,但不僅使用極其麻煩,且火力微弱,連厚重皮甲都難以射穿的“玩具膛線槍”。



    陳標本來只是想撿個簍子,看有沒有哪個幸運的元朝將領的頭盔掉了。



    李察罕不花把頭盔丟掉了,陳標原本的射擊目標是他。



    但擴廓帖木兒正好這時候拉弓引箭,陳標就恰好救下了薛顯。



    擴廓帖木兒這一聲“陳標”,不僅讓明軍們士氣大振,也讓蒙古鐵騎們的好不容易聚積的一點士氣再次散去。



    他們的陣型又亂了,開始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逃竄,甚至撞在了同袍身上。



    人的名樹的影。陳標這個名字簡直在普遍有宗教信仰的蒙古兵心中,簡直如同魔神一樣可怕。



    他們以前聽過的關於陳標的那些神奇又可怕的謠言,和這次戰場上率領明軍壓著他們打的陳標本人聯繫起來。那些過於先進的火炮和火|槍,在沒有任何文化素養的蒙古兵心中,成了陳標妖法的代名詞。



    沒看到河南王的箭居然斷在了半空中嗎?不是妖法,怎麼可能做到?



    陳標身旁的衛兵將另一支裝好彈藥的膛線槍遞給陳標,然後將陳標發射了彈藥的膛線槍立起來,努力從槍口裡塞彈藥,然後用細竹條使勁把彈藥捅進去。



    從裝彈就能看出這玩意兒有多難用,在戰場上就是靶子不說,因需要純手工製作,產量也非常低,精度合格的就不到五支。



    但現在這個時機,“玩具”膛線槍在開了“子彈時間掛”的陳標手中,成了震懾敵人的利器。



    陳標第二顆子彈,終於帶走了原本的目標,丟掉了頭盔的李察罕不花。



    正在怒罵逃竄的蒙古騎兵的李察罕不花突然聲音一滯,歪歪斜斜從馬上倒了下來。



    擴廓帖木兒低頭,只看到李察罕不花被馬蹄踩過面目全非的模樣,連李察罕不花為何落馬都不知道。



    勇猛如他,也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陳標真的會妖法?



    李察罕不花倒地後,蒙古騎兵就徹底亂了。即便有擴廓帖木兒聲嘶力竭地吶喊,有將領砍殺混亂逃兵的懲罰,也無法阻止這支騎兵的迅速崩潰。



    連一些將領們都顧不上擴廓帖木兒,身體緊貼著馬背,躲在亂兵中悶頭逃竄。



    他們都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李察罕不花,被陳標的妖法擊中。



    而使用“妖法”的陳標已經丟掉了膛線槍,抱頭仰躺。



    “啊啊啊啊這玩意兒太難用了!根本射不到啊!不行了不行了,讓我緩緩,我的腦袋開始痛了。”



    今天使用“子彈時間”過度,陳標精力消耗過度。再加上那群人烏壓壓地混在一起,他好不容易射出的子彈立刻就會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子彈擋住,陳標放棄了。



    畢竟他就算用子彈時間看到了射擊時機,這子彈飛得太慢,等它飛到了時機就沒了啊。



    如果不是那個傻大個立在那裡不動,高揮手臂喊著什麼,他也不可能射中。



    至於那根箭,陳標是瞄著薛顯射擊。他從那根箭的箭頭方向,猜測擴廓帖木兒可能會朝著哪裡射擊,能救下薛顯,有一定巧合的因素。



    玩具就是玩具,這玩意兒還是束之高閣吧。陳標抱著腦袋,呼吸逐漸均勻。



    一直陪同陳標的軍醫趕緊衝上去檢查,然後鬆了一口氣。



    “知府只是睡著了。”軍醫從衛兵手中拿來毛皮大氅將陳標裹起來,語氣中有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心疼和驕傲,“知府太累了。”



    他們一眾人守在陳標身旁,替陳標擋住寒風和不知道何時飄起的雪花。



    ……



    擴廓帖木兒逃出重圍,來到媯水旁。明軍追擊蒙古騎兵北逃,擴廓帖木兒換了一身小兵衣服,只帶了數人悄悄南下。



    統漠鎮南邊是媯水。媯水附近山谷縱裂,水流聚積,山林繁茂,即使在冬日也能成為躲避的好去處。



    這裡在後世,正是官廳水庫所在地。



    媯水已經結冰,擴廓帖木兒南下後可以輕鬆過河遁入山林中。別說以如今科技,就算是在後世,藏入山林後都難以找尋蹤跡。擴廓帖木兒可以混入流民,伺機北上。



    然而,他來到媯水旁時,陳火星已經等候多時。



    “北平副指揮使陳火星領知府陳標之令,在此等候河南王多時。”陳火星抱拳笑道,“請河南王束手就擒。”



    擴廓帖木兒呆滯半晌,突然哈哈大笑,笑得聲嘶力竭。



    “陳標,陳標,好一個陳標!”



    “他果然是大元心腹大患,蒙古心腹大患!”



    “可惜我有心報國,無力迴天,無力迴天啊!”



    擴廓帖木兒笑得涕泗橫流,環刀出鞘,橫過脖頸,而後緩緩倒下。



    他睜大著眼睛看著天空。天空中不知道何時飄起了雪花,地面上已經落了薄薄一層絨絮了。



    鮮血浸染雪毯,擴廓帖木兒冷得感受不到傷口的痛楚。



    他腦海裡閃過一幕幕走馬燈,從少年從軍,到名震天下;從生父、義父、妻、子,到大元昏庸的皇帝和無能的太子;從幼時讀書的庭院,到巍峨的大都,再到常年生活的軍營……



    一幕幕走馬燈依次熄滅,他的瞳孔也漸漸黯淡了。



    陳火星下馬佇立在擴廓帖木兒身旁,靜靜等候這一位大明勁敵離去後,才長刀斬落。



    陳火星提起擴廓帖木兒的腦袋,大笑道:“回去和知府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