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綠 作品

李冠

    好在蜜娘從學裡回來,定二奶奶看到女兒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怎麼樣?蜜娘今日在女學可好,吃的如何?有沒有人欺負你?”

    見娘如連珠炮似的問,蜜娘不禁笑道:“孃親,我一切都好,薛先生待我好,女學的幾位姐姐也都很親近,女兒把飯也吃光了。”

    她還從二妞的手上把書袋拿過來,從中拿出自己畫的畫兒還有打的絡子,還有未曾寫完的字兒。

    定二奶奶見畫的是一堆紅柿子,心道這寓意不錯。

    “這是你們先生的畫兒麼?”她還在想是不是要跟女兒去買畫丹青用的水粉。

    蜜娘捂嘴笑道:“不是,這是女兒自個兒畫的。”

    連坐在一旁的阮嘉定都驚道了:“這是你今天畫的?”

    “是啊,薛先生教我們畫柿柿如意,我就照著薛先生的畫的,先生都誇我呢。還有這絡子,教我的課長說別人一個絡子要學半個月,我學了一遍就會了。”蜜娘把這絡子拿出來給大家看。

    就別說是阮嘉定夫妻了,連好婆和二妞都嘖嘖稱奇。

    定二奶奶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誇女兒了,只覺得怎麼愛也愛不夠,飯桌上還把大雞腿夾給蜜娘,這大雞腿以前可是阮嘉定的待遇,阮嘉定也是吹女兒彩虹屁,說她是女秀才。

    蜜娘受到好些誇獎後,才不高興道:“可惜女兒好些字不認識,而且字兒寫的太差了。”

    阮嘉定連忙安慰道:“你才剛學,能背下就已經很不錯了,這寫字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爹爹今晚教你。”

    “好,多謝爹爹。”

    阮嘉定寫的是臺閣體,當然在時下人看起來毫無新意,但這卻是應試最佳的字體,他教蜜娘十分盡心,比薛先生更要仔細。

    這也正常,閨塾有七八個女學生,爹爹只教自己一個,當然不同。

    父女二人在旁寫字,定二奶奶則在一旁做著針線,十分溫馨。

    阮嘉定見女兒寫的認真,忽然想起一事,小心問起:“蜜娘,近來有沒有做夢?”

    “沒有。”

    阮嘉定有些失望。

    但他也想的開,有一次天機就成,若是再多了,恐怕也會折壽,到底不再提此事了。

    一夜無夢,蜜娘次日早起,忽然跑到爹孃房裡,阮嘉定還嚇了一跳。

    還好他們夫妻因為定二奶奶有孕在身,幾乎沒什麼太過親密的舉動,但是偶爾親親抱抱還是有的,萬一被女兒看到可不好,須知女兒今年七歲了,和小孩子不同了,正欲呵斥時,只聽蜜娘道:“爹爹,我又夢到白鬍子老爺爺了。”

    雖說李冠日後會中進士,李冠之父更是入閣做了多年次輔,但是李冠早有青梅竹馬的心愛女子,當年她得封賢妃,選的冊封的大學士更是李冠之父。

    據聞,他爹當年在赴鄉試時,李冠不幸落水,冰天雪地裡,只有阮嘉定敢下水救下李冠,李家父子很是感激,他爹見李冠一表人才,又出自江夏大族,拒絕了李父的金銀珠寶和提攜,只是要求能和李家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