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敵一千

    6.

    當夏油傑捏著一顆黑黢黢,和神清氣爽的五條悟重新上樓,家入硝也正表情淡淡地與幾個陌生成年人說著什麼。

    仔細一看,他身後還站著一個表情有點惶恐的少女,地上則癱著一個痛呼的熊貓眼男人。

    “家入。”夏油傑把咒靈團塞進口袋,站到家入硝也身邊,“這些人有什麼事嗎?”

    他和五條悟兩個往那一杵,雖然年紀也不大,但倆一米八大高個,並排站過來可比家入硝也有威懾力多了。

    先前看著咄咄逼人的幾位老師立馬退開一點。

    五條悟環抱手臂,嘖了聲:“他們欺負你了?”

    沒等家入硝也開口,被揍得屁股開花的御手洗老師立馬氣道:“你哪隻眼睛看到他是被欺負的那個?!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

    五條悟掏掏耳朵,吹了吹明明很乾淨的小指,表情欠揍地問同期:“傑,剛才是有狗在叫嗎?”

    夏油傑笑著攤手:“或許吧?”

    被打的男老師當場氣昏過去!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腦海中環繞的還是這三個不懂尊師重道的小兔崽子。

    這三人囂張大笑的臉恐要成為他一生陰影。

    圍在這裡的一堆老師手忙腳亂,騷動起來。

    但日本人刻在骨子裡的怕麻煩天性,讓他們伸出去想要扶的手又收了回來。

    於是可憐的御手洗老師只能一直躺在冰冷的瓷磚上。

    更甚至,見識到這三個外校學生的殺傷力後,圍著的老師又不自覺後退一步。

    御手洗,你一定能理解他們的苦衷吧?

    不是不救,而是這幾個學生太邪性、太猖狂了!

    雙方對峙了幾分鐘,就在三人組都無聊到一個接一個打哈氣時,輔助監督帶著狂擦汗的校方領導姍姍來遲。

    佐倉女士氣勢洶洶、雷厲風行,高跟鞋踩在瓷磚上鏗鏘有力。

    她視線凝在高專三人組身上,嘴裡還緊張地問:“哪裡受傷了?”

    她當時接到電話,電話那頭家入硝也聲音蔫蔫的,就像顆被打擊到的可憐小白菜。

    一瞬間,她腦海裡閃過無數糟糕畫面。

    這可是準一級咒靈啊,讓三個剛上高專的學生去處理,高層的腦子果然、高層太欠考慮了!

    就算有五條家的那位在又如何?

    學校還有這麼多學生呢,讓他怎麼用無下限術式?!

    輔助監督又回憶起一年級生們惹人憐愛的臉蛋,並不強壯的身材,擔心得一塌糊塗。

    她小小打工人,找不了咒術界高層的麻煩,難道還不能幫受委屈的孩子們找學校要個說法?

    怒火上頭,她立馬找校方負責人理論去了。

    這才有先前那一幕。

    知道內情的校方領導來之前,是真以為,因他們的錯誤決策,導致三個咒術界的明日之星受傷嚴重。

    結果來了一瞧。

    你猜怎麼著。

    他們咒術界的未來好好站著,還在打哈氣,看著困得不行。

    他自己的教師倒是畏畏縮縮,還有一個躺地上呢!

    校方領導:……

    死亡視線.jpg

    輔助監督:……

    佐倉女士發現孩子們沒受傷時,鬆了口氣。

    一放鬆,自然也能分出心神關注別的東西——比如至今和地板相親相愛的某老師。

    輔助監督:就,就感覺好像哪裡不對。

    被她遠遠丟出去的腦子終於又被撿回來,重新轉動。

    仔細想想,資料顯示,家入硝也可是個會用反轉術式治療別人的、當前僅此一位的醫師。

    有他在,其他人怎麼可能傷重呢?

    輔助監督和眼神無辜的妹妹頭少年對視,頓時悟了。

    原來帶濾鏡愛腦補的小丑竟是她自己。

    家入硝也有點心虛,湊到她耳邊輕聲解釋:“我打電話那會兒,就是覺得揍了別人卻得讓負責後勤的你處理後續,還挺對不起你的。”

    所以語氣虛了點。

    沒想到佐倉女士也是個性情中人,還挺會腦補。

    輔助監督深吸一口氣,又恢復成一板一眼的古董女士。

    能怎麼辦,還不是隻能像老母親那樣,將三個熊孩子原諒。

    而且從她個人喜惡來說,家入硝也打得好,人渣就是該被揍。

    反正他揍得是屁股,買箱牛奶的錢就能擺平,不是大事。

    她語氣溫和地對三人道:“你們先在校園裡逛逛?半小時後校門口見。”

    無聊到快原地睡倒的五條悟喜笑顏開,左手夏油傑,右手家入硝也,扯著自己兩個同期就準備開溜。

    家入硝也眼疾手快地,用另一隻手拉走被他護在身後的少女。

    看到過少女和他一起踹人的老師,當即出聲,想要制止。

    這仨外校生無法無天,他們也管不著,但自己學校的學生總能問責吧。

    家入硝也側頭淡淡看他一眼:“說話要講證據啊,你也不想被法庭遞告訟誹謗的傳票吧?”

    老師頓時噤聲,怕麻煩的dna又動了。

    家入硝也輕哼一聲。

    他早都觀察過了,走廊上可是沒有監控的。

    這本是讓違反人性的黑校規得以實施的幫兇,但反過來看,他也可以利用這點吧?

    身為弱者的學生們,無法找到證據伸冤。

    被打的老師也無法拿出證據指證。

    這不是很合理嗎?

    至於人證?

    學校老師能說少女參與了,他自然也能說她沒參與——這不正是校方扼殺學生聲音的手段之一?

    以彼之道,還至彼身。

    他只是貫徹了華夏的傳統美德而已,不謝。

    三個“不良”少年拉著可憐的少女離開了這棟教學樓。

    走在學校櫻花林中,少女鄭重地對三人鞠躬道謝:“謝謝大家,是你們救了我。”

    家入硝也卻道:“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哎?”宇野奈奈子驚訝抬頭。

    五條悟在這事兒上和家入硝也腦電波是互通的,難得好心解釋道:“要不是最後,你鼓起勇氣反抗曾經欺負自己的人,也沒什麼被拯救的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