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槍依在 作品

六百零一、靈光+求死

    “唉,做官不能由讀書人來壟斷。”李星洲嘆口氣道:“可惜這事要變,光想想就覺得如螳臂當車。”

    “你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不想活了。”詩語著急道,確實是不想活了,別說他一個王爺,說大了,要是他們李家敢公開打出這樣的旗號,只怕江山都坐不住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李星洲一笑,“我不是隻跟你說嗎。”隨後轉移話題:“死了那麼多人,京城多出那麼多光腳的,只怕又要亂了.......”

    “嗯,還很有可能大多都是禁軍中老人,很多應該已調到京中任武職,子孫一死,這些人恨朝廷也是不可避免的.......”詩語搖搖頭:“也苦了這些禁軍老人,算是世代報國了,自己被扣半輩子餉銀,現在子孫後代又為朝廷戰死北方......”

    聽到這話,李星洲也噓噓不已,剋扣軍餉是皇帝暗中授意的,只有這樣他才有安全感,才覺得能離間三衙將領和禁軍,他們不勾結,皇帝才安心。

    皇帝確實有了安全感,可那些老禁軍呢,皇帝自然是不會替他們著想的,畢竟天子要大局為重,所謂大局......就是皇權穩固至上。

    想著想著,李星洲突然聯想到一些東西,腦子裡有東西一閃而過......

    詩語說著站起身來,端起水盆,準備下樓去倒了,和煦晨光正好穿過窗戶照進來,小屋亮堂起來,樓下有阿嬌和月兒在澆花的聲音,兩人正在花園裡高興的說笑。

    細微的灰塵正在陽光縫隙中飛舞,屋子裡又安靜下來,驀然,詩語停住了腳步,李星洲也愣了一下,隨即兩人目光交匯.......

    “禁軍舊部.......”

    默契的,兩人異口同聲道,一個問題似乎終於明白過來,隨即就是一陣徹骨寒意,脊背發涼。

    “我去找人。”李星洲匆匆說了一句,也來不及管什麼拜訪官員,立即噔噔噔往樓下走。

    詩語則丟下水盆,也不管那些了:“你小心點,我去找起芳。”

    兩人匆匆下樓,李星洲就往馬廄趕,都來不及與一臉詫異的阿嬌和月兒解釋。

    牽了眉雪,才到前院,就遇到何昭帶著兩人進來,一見他,何昭半避開臉,乾咳兩聲,然後小聲道:“咳咳,關於昨日之事,老夫.....老夫思來想去,確實有些魯莽不周,不過我依舊堅持自己說的。

    你別誤會,今日過來只是覺得可以再商議商議,並非........”

    他話到一半,李星洲匆匆從他身邊急衝過去,回頭一句:“你去正堂等我,回來再說。”剎那就沒了人影。

    何昭張嘴愣了半天,臉黑下來,破口大罵,隨即怒氣衝衝的帶人罵罵咧咧離開了王府,連府中的人根本勸不住......

    .......

    “將軍,後天晚上天黑之後就是我當值,到時候讓兄弟們進來,左臂系白巾,我見了自然會開城門放人。”一個了五十來歲,頭髮花白大半的老人道,對面坐著的正是楊洪昭。

    兩人身處一處冷清小店,身前幾個小菜,兩壺濁酒,簡陋無比,光線昏暗,窗外還能見寬闊大河,如此看來是城西附近。

    老人接著說:“到時人多熱鬧,喜慶節日,街上肯定擠得水洩不通,讓兄弟們把傢伙藏緊些,肯定好混過去。”

    楊洪昭沒說話,連喝好幾杯,然後才開口:“只是覺得對不起你們。”

    “將軍哪裡話。”老人搖搖頭,苦笑道:“老頭在禁軍幹了二十年,打過大大小小十幾次仗,大的十年前打遼國,打吳王,小的在北邊打遼人。

    這一輩子混下來幾十年有個什麼?死裡活裡的賣命,被扣了幾十年的軍餉,到老了連自己也養不活,全身的傷,一到陰雨天疼得路也走不動......”

    老人守著也喝了一口劣酒,苦澀難言:“朝廷呢,皇帝說什麼,書生說什麼?天天說忠君,報國,為江山社稷......呵呵,我不懂他們那些大人物說什麼漂亮話,我活著比死還難過。

    以前不過因為家裡還有個不成器的兒子,拼了老命也要活著,給他謀個生路,現在好了,他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