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槍依在 作品

五百六十六、早就知道+先說話的好處

    狄至面對如此問題也是束手無策。

    他雖然打過仗,但從未出過海,連嚴申也好在王爺給他找的這個叫張舒的人是個經驗豐富的海商。

    他不知熟悉水路,還教眾人如何克服暈船,他讓暈船的士兵站到甲板上,每隔一會兒做幾次弓腰低頭然後再站起來的動作,讓他們能做多快就做多快,同時在甲板上來回跑動,每隔一個多時辰做一次。

    終於經過幾天的適應,很多人慢慢緩解過來,不過嚴申也搞得眼窩深陷,連連吐苦水:“坐船比打仗還恐怖......”引來眾人大笑。

    慢慢安頓下來後,狄至親自去找張舒表示謝意。

    張舒正在船頭,好奇的更船工們聊王府的大船,他早見過王府的大船,畢竟平南王府生意遍佈大江南北,兩大航道到處跑著王府的船,只是從沒這麼近距離看過,所以自然好奇慢慢。

    狄至走過去,拱拱手說:“這回多謝先生,要是不是你這法子,還沒打仗就不知道要倒多少人。”

    “沒什麼,都是小事,只要是跑海路的人都懂。”他擺擺手,笑著回應。

    狄至有些不解的問:“不過我還是不理解,平日騎馬坐車轎也是顛簸,到海上同樣顛簸,為什麼騎馬不覺會眩暈難受,坐船就會。”

    張舒笑道:“將軍,這可不同,我才出海的時候也吐得死去活來,後來反倒是明白了。

    海上的顛簸也是顛簸,騎馬乘轎都是顛簸,可不同在於騎馬乘轎你知道自己在顛簸,可這汪洋大海可不一樣,哪裡看去都是藍色一片,哪裡看去都差不多,身處這樣的大局,明明在顛簸,可就看不出來,也不知道自己在顛簸,時間一長自然就難受。

    我讓他們做這些是我爹教我的,既然不知道顛簸,那就自己折騰,讓身體早點試驗這顛簸,自然而然就不會暈了。”

    狄至聽完點點頭,陷入沉思,“你說得有理,身處小局,還明白自己的境地,可一旦身入大局,就難明白自己所處的環境了。”

    張舒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麼感慨,所以也不知如何接話,只能尷尬看向遠處的海。

    “張先生,這一路麻煩你儘量帶我們遠離海岸一些,等靠近海河入海口再靠過去,不要讓人發現。”狄至吩咐,他知道張舒肯定有辦法,景國雖設鹽鐵司,而且明面上禁止民間做鹽鐵買賣,但遠沒那麼嚴。

    很多人商人都會把鹽鐵往北賣到夏國和夏國以北的草原,往東出海賣到倭國,高麗等地,因為在這些地方,鹽鐵都非常值錢,這種做法是犯法的,所以商人們走的航線都會盡可能遠離海岸,從而避免被市舶司發現。

    張舒點頭,“將軍放心交給我吧,路我熟。”

    狄至點點頭,突然又想起剛剛的話,像是想起什麼,斟酌一會兒隨即自嘲笑道:“罷了,還是走最近的路吧,遠離不遠離海岸無所謂了。”

    張舒一愣,滿臉不解,但也沒多問,懂什麼叫不該問的別問。

    狄至不過是想到了剛剛說的大局小局的問題,突然明白過來,正如王爺告訴他的,他與太子勝負,在此一戰。從他的視角看來,遠離海岸不被人發現是好,可更高的格局來看,遼人難道會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嗎?

    狄至之所以自嘲,還是笑自己起初想得太天真。

    反應過來之後就明白,只怕早有人告訴遼人了,在一些人看來,景國贏還是遼國贏,遠比不上太子贏還是王爺贏重要。

    之前王爺為了景國能贏一再退讓,可有人可不管景國能不能贏,或者說在他們看來,與遼國之戰,遠比不上爭權奪利。

    只怕他才從京城出發時,他大軍北上的消息時間,從何處登陸的消息,早就被人送給遼人,如此,遮遮掩掩還有什麼用,還不如爭取急速北上吧。

    .......

    北上官道並不好走,大雨之後泥濘滿地,拉著十幾門火炮的車也陷入泥潭,走得很艱難。

    李星洲著急趕路,但著急也沒辦法,魏雨白更是關心父親和弟弟的安危,恨不能一下飛到岐溝關。

    在出發前一天,李星洲其實遇到一件窩心的大事,只是他誰也沒跟說。

    那天正午後,樞密院那邊收到楊文廣的摺子,是參成都府路轉運使吳正清的,文官摺子過政事堂,武將摺子過樞密院,所以他先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