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槍依在 作品

五百三十六、神將耶律大石 下 +進退兩難

    樞密院來往的快馬依舊很多,進進出出,不過李星洲反倒沒那麼忙碌了。

    當大軍進入遼國境內之後,北方的消息來往平均變成十五天以上,正值夏日,風雨來去不常,好的時候能到十天內,稍微遇上天氣有變,二十天以上都沒有消息。

    皇帝專門把他叫到御書房問了好幾次,李星洲也束手無策,現在又沒電話電報,他能收到信報的時候,基本上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天以上。

    戰事初始階段,樞密院還能做一些參考或者問責,等到大軍真正出發之後,樞密院就只有收集情報的份了。

    送信的信使往返需要一個月左右,完全不可能干預戰事,而且也萬萬不能。

    所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是這個道理,是基於客觀事實的經驗。

    如果遠在京城的君主或者樞密院越級指揮,毫無章法,那麼會出現的情況就是前線執行後方命令,可後方命令卻是根據一個多月前的局勢做出的判斷,完全不對事,還會導致延誤戰機等等問題。

    這種情況在歷史上很多,還釀成許多慘劇。

    這方面的代表還是大宋,特別是自以為比哥哥牛逼的趙光義。可能是覺得跟著哥哥打了那麼多戰自己也牛逼了,還有就是出於對禁軍的不放心,趙光義最喜歡乾的事就是越級指揮,人在京城做,遙控指揮大軍,還好事先寫好陣圖,軍隊都要照著他的命令打。

    結果趙光義一身打仗,一身打敗仗,還是大敗仗,兩次舉國北伐敗給遼國,一次敗給交趾(越南),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三大戰役中接連敗給西夏。

    對原本經趙匡胤經營,兵鋒強大的北宋造成巨大打擊。

    中國古代確實有軍陣的說法,但其實在北宋之前並不那麼看重,軍隊擺陣需要的是因地制宜,由率軍將領隨機應變,而不是死板的照著什麼陣圖去打。

    .......

    下朝後,李星洲拿著一張北方的地圖仔細看著,用炭筆將目前知道的所有信息話上去。

    郭藥師等人奇襲南京,暫時控制能京城。

    南京北面,山海關早被金人控制,南面楊洪昭的大軍正在北上,應該已到城下。

    再往南,太宗大軍慘敗過的岐溝關也被魏朝仁控制,再南面就是易州。

    其實易州城反而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這在易州與涿州之間的岐溝關,楊洪昭還是老道的,讓東路軍精銳把守岐溝關,其餘人守易州。

    南京東面是海,西北嘉峪關也被金人堵死,西南有蔚州北上的楊文廣大軍,如今的南京城,已經被金國和景國重重包圍,四面夾擊,他完全看不到遼國的勝利在哪,哪怕再給遼國五萬大軍,也是死局。

    就算最壞的情況,楊洪昭和楊文廣只要合力切斷城外道路,南京城就會被困死,時間一長,不戰自敗......

    這點也是讓李星洲放心的地方,前世北宋也在遼國勢微時北伐,結果兩次出兵,幾十萬大軍,被苟延殘喘的遼國打得落戶流水,一敗塗地。

    過不景國顯然不是當初的北宋,就說三路大軍主帥魏朝仁,楊洪昭,楊文廣之間就沒什麼矛盾,楊文廣和魏朝仁還是世交。另外就是連戰連捷,也說明景軍的戰鬥力。

    問題還在耶律大石,他告誡過楊洪昭防備此人,可怎麼防備?不知道......

    戰場瞬息萬變,遠在千里之外,他連耶律大石在哪,長什麼樣,多大歲數,在幹嘛都不知道,一切只能靠楊洪昭自己。

    這種擔心李星洲自己都覺得有玄學的意味,或者說杞人憂天了,可耶律大石確實不是一般人,敗舉國的北宋十萬大軍。隨後數百騎起家,拳打腳踢中亞眾國,連教皇和十字軍都瑟瑟發抖的突厥政權塞爾柱王國也被他打得屁滾尿流,歐洲人稱其為傳說中的“祭司王約翰”。

    這種人物能發光的概率太高,可他準備怎麼發光,再哪放光?鬼知道......

    “你還在想北方的事?”詩語給他端來冰鎮蓮子粥,放在身前石桌上。

    李星洲點頭,壞笑道:“你夫君我今天忙了一天腰痠背痛,你過來餵我。”說著伸手把她拉過來。

    詩語正想掙脫,看了周圍沒人,又見他確實一臉疲態,就沒掙。

    “就這一次,不許死皮賴臉,得寸進尺。”

    “知道知道,我這人最長記性了。”李星洲嘿嘿一笑。

    詩語嘆口氣,沒反駁他,知道鬥嘴不是他的對手,“雨白姐不是說過,耶律大石並沒什麼名聲,論軍功,資歷都比不上韓德讓、蕭乾等遼國老一輩人物,我看你擔憂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