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槍依在 作品

兩百四十八、同天及天生大耶律術烈可汗+行軍

    “父皇,這什麼平南郡王好傻。”

    瀟鴻祁微微抬頭,趁此機會便看清車帳中的人。

    可汗三四十的樣子,年輕威武,滿臉黑色鬍鬚,另外還有一個十四五歲亭亭玉立,編著精緻辮子,髮間插著花兒,武裝打扮的女孩,大概是王庭中哪個公主或者郡主。

    只看一眼,他連忙低下頭,不敢多看。

    大汗點頭道:“景朝男人都是些窩囊廢物,一個不如一個,瀟承社確實英雄豪傑,可惜他兒子是個傻子,哈哈哈哈。”

    說完他看向瀟鴻祁:“嗯,你說得有趣,又有膽子,來人,賞他一片金葉。”

    “多謝大汗,多謝大汗!”瀟鴻祁連忙跪下連連道謝。

    下人隨即呈上一個盤子,裡面有兩指寬的金鑄葉片,很薄,光這片金葉,也能換百兩銀了。

    “父皇,這個人好有趣,讓他跟著車架給孩兒講講景國的傻事好不好!”旁邊的公主撒嬌道。

    可汗想了一下,隨即道:“雅裡愛聽也好,你便跟著車架,離車五步。”

    瀟鴻祁萬萬沒想到自己因見多識廣,居然能和這樣的無上至尊說上話,幾乎呆住,一個勁點頭拜謝,旁邊的青面獸甲可汗護衛小聲提醒他道:“這位是魏國公主。”

    他腦海中一震,想到了一些。

    魏國公主耶律雅裡,是可汗正室瀟夫人所生,公主出生時候,上京全城還放過米麵和羊肉,大遼舉國歡慶,那時他也還小,沒想一轉眼,公主已經這麼大了。

    瀟鴻祁一邊遠遠跟著金輦走,不敢上前,因為金攆前面是遼國各個皇子。

    他一邊走一邊搜盡腦子裡的所有景國見聞說給大汗和公主聽,可他在景國見聞最多的無非關於瀟王府,而瀟王府也是最值得說的。

    什麼用水輪打鐵,一滴就能香氣瀰漫整天的香水,清冽如水,烈如炙焰的將軍釀等等,有說不完的事,即便在開元也是新鮮事。

    果然,他一說起來,車輦內的公主和大汗都聽得津津有味。

    瀟鴻祁說得一時得意,居然忘記抹黑平南王討好貴人的事,說著說著居然實話實說說了。

    “大膽!本公主從小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女真奶酒,西夏泉釀,西域葡萄美酒,哪樣沒嘗過,世上哪會有什麼清冽如水,烈如炙焰的酒!”年紀輕輕的魏國公主隔著車簾呵斥道。

    可汗護衛也一下子拔出鑌鐵寶刀,瀟鴻祁嚇得跪地,連忙道:“有有有,公主真的有,這酒在景國也只有瀟王府才有,小人上次去買黑石的時候,那傻子平南王還送了小人兩瓶,小人這就去拿來敬獻給公主!”

    魏國公主猶豫一下,然後令兩個可汗侍衛帶他回家去取,“快去快回,帶他來獵場見我,若是撒謊本公主就剁了你的雙腿,放在獵場餵給狼吃。”

    “是是是,小人謹記!”瀟鴻祁滿身大汗叩首回答。

    .........

    夢中,每日如常,總是平淡。

    他忙忙碌碌回家,吃完飯,晚風初起,一堆人齊聚小亭中打牌消遣,他教秋兒些東西,看月兒和何芊鬥起嘴,阿嬌在一旁勸解,大家說說這說說那的,總有說不完的話。

    詩語會每日在小院轉角與他“偶遇”,然後不情願的被他叫入院中,跟著秋兒學新東西。

    待到天色完全暗下,季春生從宮裡回來,騎著武德司的棕色大馬,馬蹄聲迴響南牆之外,隨後便匆匆進來,跟他說宮裡的事,往往這時嚴弓著腰,門童為他點燈,影子拉得老長,也會過來絮絮叨叨說上許多......

    夜色寂靜,屋外蛐蛐叫個不停。

    ......

    一覺醒來,耳邊沒了蛐蛐,都是“咕咕”的不知名飛禽詭異尖叫,山中唯一可見的只有不遠處跳躍的火光,幾個軍士正在巡營,再遠一些便淹沒在黑暗中,難以窺見。

    風聲一動,看不見的枝葉便開始附和,還有到處都是的鼾聲。

    身下是堅硬的毛皮,腳面被風吹了,冷得厲害。

    為了快速趕路,他們沒有落帳,李星洲環視四周一眼,心中有些悵然。

    不知不覺,從瓜州出發已經六天,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進入蘇州境內,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這樣的夢,平平淡淡,一如往日之事,可每次醒來,都是一身冷汗。

    因為他有些怕了,怕這一去,那些夢,那些點點滴滴,全會破碎。

    所以,有人說塵緣羈絆使人怯懦。

    它讓人心生嚮往,又恐懼敬畏,害怕失去,於是自然便有人追求超然物外,無牽無掛,“世上更無絆事,壺中別有自由身。”

    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心無掛念,無憂無慮,豈不美哉?

    李星洲不這麼認為,超然物外?看破紅塵?逃避推脫只說懦夫行徑罷了.....人生降世,便染塵俗,哪會有什麼超然物外?自我逃避的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