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二(if線)

    談葉聲改簽了去冰島的機票, 至於酒店這些就先退掉了。反正都是出去玩,先去程泛臨那個小島上免費玩一圈再去下一站,也不虧, 談葉聲想著。

    程泛臨給他的那個信封, 打開了之後談葉聲才發現裡面不光有往返的船票,還有一張“旅程全包票”——估計是程泛臨親自手寫的,中文底下還很有儀式感的附註了另外好幾種語言的文字, 翻過背面來有程泛臨的簽名和一隻畫得奇形怪狀、勉強才能看出是小動物的圖畫。

    還挺可愛。

    斷掉家裡的水電氣,關好門窗, 又跟物業那邊打了聲招呼,談葉聲就這樣帶著一個行李箱輕便來到了海岸邊。

    遊輪已經停在了岸邊,船身高大,談葉聲將船票遞出去的同時抬頭看了一眼,甚至有點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層。

    ……

    “你躲在這兒吹風, 我上船之後找了好久,要不是聽人說有看到談葉聲上來, 我都怕你是臨時反悔還是去冰島了。”

    出海後,談葉聲靠在整艘遊輪的中層甲板一隅吹海風,程泛臨的聲音突然就被風裹著帶了過來,談葉聲偏過頭,見到程泛臨正在對他笑。

    談葉聲回過頭, 輕嘆了一聲:“上來了之後才覺得上了當,從這兒出發的遊客裡基本就沒有不認識我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個清淨的地方。”

    “還是讓我找到了。”程泛臨挑了下眉道, 又悠悠提起來, “我剛剛吧, 在找你的路上正好聽到了有人提起你, 說是想跟你要簽名結果被拒了?”

    談葉聲嗯了一聲:“都退圈了,想試試當個素人。”

    程泛臨就莞爾:“那頭一次在你家,我跟你要簽名你也沒拒絕我。”

    “那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談葉聲隨意道,“再說了,不都說了那是封口費嗎,你個拿了封口費還毀約的人,反倒這麼愛提這件事。”

    程泛臨輕嘖了聲:“那我提一件其他事吧。今天晚上游輪上有舞會,一起參加?我給你準備一個保證不讓人認出你來的面具。”

    ——騙子。

    晚上,談葉聲戴著程泛臨特意給他準備的面具,剛進入舞會所在的宴會廳不到十分鐘就被人認了出來,談葉聲當時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程泛臨,以及“騙子”二字。

    說好的保證不會被人認出來呢?

    “是你對嗎,”認出了談葉聲的是個年輕男人,他也戴著一副半遮面的面具,從人群間繞過來,喊了談葉聲的名字之後又急切確認,“一定是你!你還記得我嗎?”

    宴會廳內燈光昏暗,談葉聲盯著對方露出的半張臉看了幾秒,實在沒認出來,也沒法從對方的聲音辨出來人,索性謹慎的往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我想你認錯人了。”

    談葉聲一出聲,對方就更確定了,他幾乎是手忙腳亂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然後努力湊近談葉聲:“是我啊,江今鄴,有一點印象了嗎?”

    談葉聲又往後退了一步:“你站好。”

    江今鄴趕忙老老實實站定了,只是看著談葉聲臉上的面具笑得像是孔雀開屏。

    談葉聲記性很好,這會兒看清了對方整張臉,又聽到名字,倒是想起來了對方到底是誰。

    江今鄴沒等到談葉聲出聲,就以為談葉聲是把他完全忘掉了,霎時頗有些傷心的主動自我介紹:“江今鄴啊,我們在同一個劇組待過,《高陽臺》那部劇,我們還對過一場戲呢,那什麼……拍戲期間我還給你寫過情書來著,雖然你沒怎麼搭理過我。劇組殺青的時候正好又遇上了,那時候我還問過你你覺得我在表演上有沒有天賦,你告訴我勤能補拙……我想了想是這個道理,我在表演上確實沒啥天賦,但也不擅長勤奮,所以就麻溜回家繼承家產了。雖然你對我沒有印象,但我對你一直忍不住關注,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何況只是戴個面具。”

    談葉聲:“……”

    江今鄴說完了之後也樂了起來,忙改口說:“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很好認……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驚喜了。”

    談葉聲微微一頷首,客套說:“我想起來了,江先生你好。”

    “你好你好,你一個人嗎?”江今鄴回頭往舞池裡看了一眼,又滿眼笑意的對談葉聲伸出手,“我沒其他意思,知道你不會喜歡我,這也很正常。不過如果你是一個人來的話,好歹我也能算個認識的,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跳個舞呢?”

    談葉聲眨了眨眼,視線落到江今鄴身後,就看到了剛剛靠近過來的程泛臨,程泛臨沒有戴面具遮臉,所以昏暗燈光下談葉聲倒是也看清了他滿臉憋悶,弄得談葉聲莫名還有點想笑。

    程泛臨不想笑,他氣。舞會開始前船長突然找他說有事,他才耽擱了十來分鐘時間,沒想到一過來就看到談葉聲面前站著個人,一走近就聽到這人還想請談葉聲跳舞!

    可聽這人的意思,好像是談葉聲以前就認識的人,程泛臨想到自己和談葉聲認識的時長,以及他們之間說不上有關係的關係,就算心裡再想,也不好真的越俎代庖上前去趕走這個想要邀請談葉聲的傢伙……這樣一想,程泛臨頓時就更氣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一個人來的。”談葉聲輕笑了聲,對江今鄴道。

    說完了,他又忍不住看了程泛臨一眼,笑了一下。這一眼一笑還有談葉聲回絕了別人的話,讓程泛臨一下子就心境開闊起來。

    而談葉聲默了小會兒又給出這個回答,江今鄴下意識以為是託詞,還想努力爭取一下。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肩膀就被人拍了拍,江今鄴回過頭一看,嘿,也是認識的。

    “程總!好巧啊。”江今鄴道,他家裡生意做得不小,被父親帶著同程泛臨一塊兒談過合作。

    程泛臨笑眯眯的:“是巧,想找的人都是同一個。”

    江今鄴:“嗯?”

    一分鐘後,江今鄴臊眉耷眼的獨自進了舞池。

    留下程泛臨一邊戴面具一邊唸叨:“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就想追人……”

    談葉聲面具下的唇角輕揚:“是嗎,我沒記錯的話,江今鄴好像和我同歲。”

    程泛臨聞言登時如臨大敵:“他怎麼能和你相提並論……他什麼年紀你都記得?”

    談葉聲一樂:“我還記得你比我大三歲呢。嘖,按老話說,我們倆之間指不定有代溝。”

    程泛臨輕咳了聲,然後略過這個話題,一手搭到身後微微俯身,另一手朝前伸出,他對談葉聲道:“那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邀請小談先生跳舞呢?”

    談葉聲的視線落到程泛臨的掌心,然後一笑:“請我吃個蘋果吧,我剛剛一進來就看到了,這舞會上擺的蘋果還挺好看,但我懶得削皮。”

    “好,我給你削。”程泛臨很淡定的收回手,去拿了個蘋果又找服務生要了把水果刀。

    兩人來到宴會廳外面的甲板上,程泛臨慢悠悠的開始削果皮,同時狀若不經意的又問起來:“剛剛那個江家的少爺,你們看上去不怎麼熟?”

    “是不熟。”談葉聲看著遠處的海平面。

    夜色下的海水是黑色的,波光粼粼的黑。

    “他喜歡你?”見談葉聲不說,程泛臨索性乾脆道。

    談葉聲一嗆,幾年前的事了,現在還能看出來?說實話,幾年前江今鄴追他的時候,他沒覺得這人有多認真。所以今天江今鄴隔著面具和老遠的距離把他認出來了,談葉聲確實有點意外。

    程泛臨也提起來:“你戴著面具他都能認出來……我想把他趕下游輪。”

    談葉聲忍不住輕笑出聲:“你這人不僅自來熟,還挺霸道。”

    蘋果皮削乾淨了,程泛臨遞給談葉聲,談葉聲剛接到手裡,就聽程泛臨突然說:“分我一塊?”

    談葉聲挑眉,徑直往蘋果上咬了一口,吃下去了才說:“不可能,我護食。”

    程泛臨噙著笑,心想他媽還真沒說錯。

    讓服務生把水果刀收了回去,聽著談葉聲認真吃蘋果的輕微聲響,程泛臨很突然的開了口:“談葉聲,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不想看別人覬覦你的喜歡……你喜歡什麼樣的人,讓我取取經?”

    談葉聲眨了眨眼,嚥下嘴裡的蘋果,然後慢吞吞說:“……我沒考慮過談戀愛。”

    程泛臨很雲淡風輕:“我以前也沒考慮過,遇到你之後很自然就考慮起來了。”

    談葉聲挑了下眉,繼續溫吞吞的吃蘋果了。

    吃完了蘋果,程泛臨很順手遞過來溼巾。

    於是談葉聲靠在欄杆上,一邊擦手一邊再次開口問:“你喜歡我什麼?”

    程泛臨莞爾,認真想了想說:“喜歡你的……靈魂?這個問題有點不太好回答,我喜歡你什麼,必然是喜歡你整個人了,塑成你的每一點我都喜歡。”

    談葉聲眨了下眼:“我們沒認識多久,硬是要算的話今天這也才是第四次見面,這還是把昨天你大清早擾我清夢那次算上了的。”

    聽到談葉聲這話,程泛臨卻意外:“昨天早上我吵著你睡覺了?”

    談葉聲抬了抬眼。

    程泛臨失笑,又說:“那就按你這個算,你不也才第三次見面就答應我一塊兒出門玩了嗎?”

    “那是我本來就要出門玩。”談葉聲輕哼了聲。

    程泛臨噙著笑點頭,也不跟談葉聲爭這個。

    過了會兒,程泛臨又開口了:“是沒認識多久,但……那還不許人一見鍾情了嗎?”

    談葉聲聞言一挑眉,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見到他的舉動,程泛臨也跟著摘下了沒派上用場的面具。

    “一見鍾情……我打量著不像。”談葉聲將面具拿在手裡把玩。

    “那就是再見鍾情。”程泛臨很是從善如流的改口,“第一次見時你喝醉了,我也顧著喝酒去了,第二天早上起來也沒好好說說話,大概確實不是很算,但也是埋了個種子嘛。”

    談葉聲便又說他:“改口改得這麼快,像是不太誠心。”

    程泛臨忍俊不禁,不承認了:“哪有改口,從一而終都是為了讓你相信我對你的喜歡。”

    談葉聲眨了眨眼,接著開口時卻是很突然的換了個話題。他抬了抬下巴:“還跳舞嗎?”

    程泛臨頓了下,旋即一笑:“榮幸之至。”

    談葉聲不想戴著面具進昏暗的宴會廳了,程泛臨就跟著他一起下到另一處見不著人的甲板上。遊輪中上片區域本來人就不多,這會兒又大多去了舞會,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不難。

    “不要音樂?”程泛臨問。

    談葉聲嗯了一聲,漂亮的眼睛星光熠熠的,他將手搭到了程泛臨伸出的手上,任由程泛臨另一手碰上了他的腰側。

    看著程泛臨眉眼間的愉悅笑意,談葉聲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也很不錯,只有海面吹來的風聲做背景音樂,這樣的情況下跳舞……

    “似乎有點像是演啞劇。”談葉聲忍不住笑。

    程泛臨挑了挑眉:“我腦子裡其實在放音樂……小談先生,你又踩到我了,這好像是第七腳了。”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都跳一樣的步子,才踩到七次已經很收斂了。倒是你,還記著數呢?”

    “誰讓我這人記仇呢……小談先生,我以前從來沒跟人回家喝過酒,你以前請過對你圖謀不軌的人回家喝酒嗎?”

    談葉聲挑眉:“怎麼,想說遇到我之後你就不淳樸了?”

    程泛臨失笑:“我這人跟淳樸兩個字可扯不上關係。”

    月光傾落在甲板上,談葉聲不小心又踩到了程泛臨一腳。

    “我懷疑你剛才給我吃的那個蘋果里加了假酒。”談葉聲隨口說。

    程泛臨就噙著笑:“和假酒無關,你可能只是被我迷著了。”

    程泛臨話音落下,就又被談葉聲踩了一腳。

    “這次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