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第177章 番外:if線





 見謝徵站在床邊,遞給他一個撥浪鼓笑著道:“小公子可拿著逗逗我們姑娘。”




 謝徵記得自己三歲時,母親還拿這東西逗自己玩,他只覺這東西咚咚咚的響起來,吵得厲害,伸手去抓,想讓母親別搖了。




 偏生大人們看他一聽這東西響便去抓,卻以為他是喜歡,愈發起勁兒地搖鼓逗他。




 那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謝徵沒接那撥浪鼓,說:“我就看看。”




 他盯著小人兒,小人兒也盯著他。




 嬤嬤道:“我們姑娘是個好性子的,極少哭鬧,只貪睡了些。一會兒姑娘睡著了,小公子可不能去吵姑娘了。”




 謝徵說:“她不困。”




 他伸手在小人兒跟前晃了晃,大抵是出生到現在,見到的都是大人,突然來了個小好幾號的人逗自己,搖床裡的女娃娃突然伸手抓住了那在自己跟前晃動的手指。




 謝徵試著掙脫了下,沒掙脫。




 怕弄哭這軟乎乎一團的小傢伙,也不敢太用力。




 不過抓著他手指的那隻小胖手,軟得跟奶豆腐似的,勁兒卻挺足,抓得也穩。




 謝徵只覺新奇,便也沒抽出來,還捏了捏她胖嘟嘟的手背。




 小人兒似乎也極歡喜,蹬蹬腿兒,又伸了伸另一隻胳膊,還咧嘴笑了起來。




 一旁的嬤嬤笑道:“咱們姑娘喜歡小公子呢!”




 下一瞬,卻見那搖床裡的小不點直接抓著謝徵的手指塞進了自己嘴裡。




 謝徵臉色當即就變了,用力把手抽了出來,瞧著指尖的涎水,沉著臉直接去臉盆旁洗手。




 搖床裡的小人兒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因為沒了玩具,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那哭聲也不似一般嬰孩尖細,而是運勁兒十足,以至哭聲也十分嘹亮。




 嬤嬤用撥浪鼓和虎頭布囊也哄不好她,把人抱起來,在屋內轉著哄了一圈,還是無果。




 剛洗乾淨了手指的謝徵沉著臉望著那小人兒,最後認命般走過去,把那根手指又塞進小人兒嘴裡了。




 小人兒果真就不哭了,長睫上還掛著淚珠子,開始使勁兒吮他手指。




 謝徵先是一愣,隨即看向嬤嬤:“她餓了。”




 嬤嬤也愣了愣,“夫人小半個時辰前才餵過姑娘呢,應該沒這麼快餓才是。”




 雖這般說著,卻還是差人去去廚房熱了一碗羊奶來。




 孟麗華偶爾身子不爽利,不能給孩子餵乳,便是用溫羊奶暫喂孩子。




 今日賓客眾多,嬤嬤知道孟麗華怕是抽不開身,這才先用羊奶哄小娃娃。




 丫鬟很快便端著一碗溫好的羊奶過來,嬤嬤用湯匙沾了一點往孩子嘴邊送去,她果真就吐了手指,去追那湯匙。




 嬤嬤驚愕道:“姑娘還真是餓了。”




 她用湯匙舀著羊奶給孩子餵了大半碗,小人兒才躲著湯匙不願意喝了。




 嬤嬤用絹帕給小人擦了嘴,笑呵呵道:“飯量大才好,身子骨長得結實,姑娘這小手小腳的,可有勁兒了。”




 搖床裡的奶娃娃不知是不是知道大人在逗她,很給面子地又蹬了蹬蓋在身上的綢被,還舞了下胖乎乎的小手。




 謝徵覺著這次小孩應該是真困了,那胖爪子舞著舞著就沒勁兒了,眼皮也在慢慢合上。




 吃飽了就睡,他覺著這小娃娃還真是懶。




 不過她哭起來,似乎也沒那麼討厭?




 這天回去,謝徵又在自己的小冊子上寫了一頁:貪吃,貪睡,懶。




 頓了頓,又添上一句:挺好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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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陰飛逝,轉眼謝徵便也十二了。




 尋常官員家中的孩子,在他這年紀,得被催著考生員,考個幾年得了生員的資格,便繼續往上考。




 秀才、舉人、進士,每一步的大坎兒都明明白白地擺在了眼前。




 謝徵往後要從軍,用不著考科舉,但謝臨山在讀書這塊兒,還是對他頗嚴。




 好在他自小好學,書院的夫子,一向都只有誇他的。




 塞外沒有大儒,謝臨山還同魏綰商量著,再過兩年,要麼送他去麓原書院,要麼就讓他回京去國子監繼續唸書。




 謝徵對此並沒放在心上,去哪兒對他來說都一樣。




 他十歲那年,就帶著幾個親衛,駕馬風餐露宿幾個月沿著大胤北境邊防線跑了一圈,急得他母親都哭了。後邊等他成了個泥猴兒跑回去,飯還沒吃上一口,就被他爹給罰去跪祠堂。




 這些年裡,他因為闖的大大小小禍事,沒少被他爹教訓。




 他爹常同她娘說,他是個主意大的,性情野,拘不住的,等他高過馬背了,就把他扔軍營裡去歷練。




 謝徵其實挺想現在就去軍營的,軍中艱苦,卻又有一份廣袤的自在。




 只是他如今到底是年少了些,去了軍中,底下人也都只拿他當謝臨山的兒子看待。




 謝徵不想佔這層身份的便利,想獨自闖出一番天地來,也只能等再過兩年,他瞧著跟普通小卒也一樣高了,才好隱瞞身份,去從一馬前卒做起。




 他如今在書院唸書,倒只是打發時間了。




 這日下學,他被人叫住:“謝哥,你幫我個忙。”




 謝徵散漫一抬眼皮,覷著那光長個頭不長腦子的傢伙。




 叫住他的人正是劉參將的兒子劉宣。




 說起來,劉參將原本也是他舅舅手底下的人,只是後來他舅舅留在京城當起了文官,便也將他撥到謝家軍中了。




 劉宣打小就愛惹是生非,混成了書院裡的小霸王,早些年見謝徵不似旁人那般懼他,找過謝徵幾次麻煩,但每次都被謝徵揍得鼻青臉腫,鼻涕眼淚亂淌地被自個兒爹孃領回家去。




 他渾歸渾,卻極好面子,挨的打多了,便一廂情願地給謝徵當起了狗腿子。




 謝徵知道他肯定是又惹事了,淡淡撂下兩字:“沒空。”




 劉宣急了,快步跟上他道:“謝哥,我是真沒轍兒了才來找你的,我二弟叫人給打了,那兩眼烏青的啊,幾天都沒消。我娘教訓我不準惹事。但方才我二弟又哭著來找我,說他又被打了,那鼻血都淌了一手帕,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我問他是誰打的,他支支吾吾說對方跟謝家有關係,不肯告訴我實情,我料想定是那不知死活的小子藉著謝家的名頭在書院作威作福!”




 謝徵本是不想搭理他這攤子事的,一個不好鬧到謝臨山那裡,他又得挨罰。




 聽到此處,他才懶懶一挑眉,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