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第46章 第 46 章




    親信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那張信紙,瞧見上邊遒勁狷狂的字跡,以及落款處那“謝九衡”三字,亦是大駭。



    大胤武安侯,姓謝,名徵,字九衡。



    這字是他的老師陶太傅取的,陶太傅說“徵”字太過戾氣,怕他冒進求成,取“九衡”為字壓一壓,旁人做事只需三思,他行事,最好是九番衡量。



    這麼多年,謝徵也的確未負陶太傅所託,在戰場上從未冒進過,雖是少年成名,穩重卻不遜於老將。



    親衛是魏宣心腹,自然也知曉魏家父子在崇州戰場上設計武安侯一事。



    他當即道:“武安侯潛伏至今,必然暗中養精蓄銳,以圖抱當日之仇。他在信上讓您退守徽州看好西北門戶,以防外敵,指不定是奸計,西北之地不宜久留!丞相的調令不日便會抵達,將軍先行回京才是上策!”



    魏宣一把拎起親衛的衣領,惡狠狠道:“老子怕他?”



    親衛知道魏宣處處都喜同武安侯比,尤其見不得旁人說他不如武安侯,此刻卻也顧不得觸他逆鱗了,懇切道:“將軍莫要爭這一時之氣!西北已亂成了這般,徽州剩下的那七萬將士,又是武安侯一手帶出來的,武安侯身死,他們以為武安侯命喪崇州反賊之手,為替武安侯報仇聽您調遣罷了,武安侯如今還活著,咱們在西北就是武安侯刀下魚肉!”



    魏宣哪能不知親衛說的這些是事實,可越是明白,心中才越是窩火,他從小就被這麼個人壓著一頭,謝徵就是扎進他眼裡的一根釘子。



    這根釘子不拔.出來,他這輩子都不得舒坦。



    可最終魏宣還是不得不暫服這個軟,帶著兩千親兵怒氣衝衝離開了薊州府。



    賀敬元在府上聞得此事時,長嘆一聲,半是欣慰,又半是慚愧。



    欣慰那位聞名天下的“殺將”,只是對異族狠,對大胤百姓卻還心懷仁心。



    又慚愧於自己身為一方父母官,卻任魏宣將薊州百姓逼到了這份上。



    鄭文常請示他:“大人,徵上來的那些軍糧如何處置?”



    賀敬元道:“谷種都還與農人,立了春,不可耽擱來年耕種。”



    鄭文常應是。



    賀敬元問:“聽聞有一縣並未徵糧上來,可知是哪一縣?”



    鄭文常答:“清平縣。”



    再次聽到這個地名,賀敬元目光一沉,道:“縣令崔守德是個鼠膽之輩,豈敢不徵糧上來?此事怕是有些蹊蹺,你帶人去查一查。”



    鄭文常剛要抱拳,忽有侍衛匆匆進門道:“大人,不好了,府衙前有一書生擊鼓鳴冤,做詩痛罵官府強徵軍糧,屠盡田間莊稼漢,現已鬧得滿城風雨了!”



    賀敬元和鄭文常具是一驚。



    鄭文常忙抱拳道:“屬下得了大人的令後,一直派人盯著魏宣手底下的去徵糧的那些兵卒,並未發現他們殺人搶糧。”



    賀敬元只吩咐那侍衛:“把人帶來我問問話。”



    侍衛領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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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縣。



    樊長玉提議的綁縣令一計,毫無疑問地被王夫人否決了,她無奈道:“縣衙的衙役零零總總算下來,也有百來人,如何綁得了縣令?”



    樊長玉怕嚇到王夫人,垂著腦袋沒吱聲,想的卻是,管他多少人,這些人總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著縣令,縣令總有落單的時候。



    王夫人還要說什麼,前方街頭卻傳來一片喧譁聲。



    一隊如狼似虎的官兵押著一眾五花大綁的人遊街而過,樊長玉看清那些人身上的服飾,大驚:“那不是溢香樓的夥計麼!”



    王夫人心中也是一個咯噔:“縣令這麼快就要下手了?”



    樊長玉沒在被押解的人裡瞧見俞淺淺,疾步上前擠到圍觀的人群裡去瞧。



    邊上圍觀的百姓亦是議論紛紛:“怎地溢香樓的廚子夥計都被抓了?”



    “聽說是溢香樓的飯菜吃死了人,那家人抬著棺材去溢香樓門口鬧事後,官府為了查案這才封了溢香樓,把樓裡的夥計都帶回去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