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夢煮酒 作品

第23章 晉江獨家首發,請勿轉載

    他上身穿著寬鬆的t恤,剛好遮到腿根,兩條白花花的腿暴露在空氣中。

    啪!繃帶脫手掉在浴室的地上。

    沈星淮看得清清楚楚,葉修忱這次的眼裡沒有冰也沒霜,滿滿的全是慌亂。

    “你怕什麼,我只是脫掉了外褲。”說完怕葉修忱不信,撩起t恤下襬,把自己的短褲露出來:“沒光著。”

    葉修忱彎腰撿繃帶,並沒看他:“我知道,衣服放下。”

    沈星淮看出他是在躲著自己,眼中玩味兒更濃了。

    他還挺純情的。

    叫放下,偏偏不放下,誰家泡澡穿著衣服啊。

    兩手抓住t恤下襬一揚,這回上身真光著了。

    他丟衣服的時候剛好是葉修忱撿起繃帶抬頭的時間。

    葉修忱抓著繃帶的手握出青筋:“……”

    “可以了。”沈星淮沒有一點自覺性。

    葉修忱半晌回過神兒,把手裡的繃帶往旁邊一丟,滿眼的無奈,彎腰將人抱起。

    沈星淮皮膚不僅白皙,摸著還很軟滑,抱在懷裡只覺得……燙手。

    葉修忱抿了抿唇,兩大步走到浴缸邊,將人放進水裡,隨後腳下生了風,轉眼刮出浴室。

    沈星淮泡完澡重新換上睡衣,叫了葉修忱好幾聲,人才出現把他抱回床上。

    葉修忱洗澡要比他快的多,一會功夫就出來。

    他的頭髮沒有吹,溼漉的垂著,平時留在前額的劉海向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襯得眉眼更加英挺立體。

    沈星淮早就覺得,如果單純只看瘋批的顏值和身材,他真的可以。

    但是一想起他狗脾氣,默默嘆了口氣,就做朋友吧。

    葉修忱將手裡的毛巾按在頭上擦了擦,丟進門口的籃子裡,明天早晨傭人會來收走。

    轉身看到沈星淮正在看著自己:“關燈。”

    沈星淮看了看時間,馬上十一點,也該睡覺了,早睡早起身體好:“嗯,睡覺。”

    房間裡陷入黑暗,沈星淮感受到旁邊的床沉了一下,緊接著挨在一起的枕頭被人拖向另外一邊。

    沈星淮不屑:“……”躲什麼,我只想和你做朋友而已。

    他的床很大,非常大。

    兩人各睡一邊,抻著胳膊都碰不到對方。

    沈星淮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屋子裡很靜,身旁躺著的人也很安靜,甚至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著,半個小時過去了,睡不著的不止葉修忱,沈星淮下午睡多了,現在兩隻眼睛瞪得比燈還亮。

    好無奈地舒了口氣,慢慢轉身,慢慢向葉修忱旁邊蹭過去。

    在他即將要碰到某人的時候,額頭被兩根手指抵住,黑暗中的聲音不僅冷,還透著幾分落寞:“又要做什麼?”

    沈星淮屈指彈了自己額頭上的指節一下:“我看看你有沒有睡著。”

    “沒有。”

    沈星淮喪氣地摔回床上:“我也睡不著。”

    空氣靜了一會兒,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某人坐起來:“我回自己房間。”

    離得近,沈星淮抬手就能揪住他的衣服:“我是下午睡多了,又不是因為你。”

    葉修忱沒有動,但也沒有躺回來,直挺挺地坐著,也不說話。

    沈星淮抓著他睡衣下襬的手扽了扽:“回來,躺下吧。”

    葉修忱在猶豫,沈星淮就一直不鬆手。

    最後無聲地舒了口氣,重新躺回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沈星淮無聊地在床上滾了一圈,duang地撞到他身側:“睡不著,講個故事吧。”

    葉修忱望著天花板的眼睛生出問號:“誰講?”

    沈星淮撐起半個身子,理所當然到:“你。”

    葉修忱用沉默代替了回答,想不通自己當時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會答應他睡過來。

    久久沒有得到回答,沈星淮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是病人,自己遷就他一下吧:“那我唱個搖籃曲。”

    又是良久的沉默,葉修忱在自己講睡前故事和他唱搖籃曲之間選擇了後者:“唱吧。”

    沈星淮清了清嗓子:“睡吧,睡吧,我親愛的……”

    葉修忱望著天花板的眼睛慢慢轉向忘情歌唱的人,喪失了表情管理功能:“沈星淮。”

    靈魂歌手不滿被打斷:“幹嘛?不要打斷我!

    睡吧!睡吧!”

    葉修忱實在是沒控制住自己的手,嚴嚴實實地捂住了沈星淮的嘴:“你不是搞音樂的,會彈鋼琴嗎?”

    黑暗中,沈星淮眨眨眼,隔著他的手回答他:“嘚呀,窩會,&$^*&%…~”

    知道自己的問題會很傷人,但葉修忱還是沒忍住:“那你唱歌為什麼沒有調兒?”

    沈星淮:“!?!”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唱歌沒有調兒?自己難道在詩朗誦?

    瘋批以前不幹人事,現在人話也不會說了?拍掉某人的爪子:“你唱歌才沒有調兒!你全家唱歌都沒有調兒!”氣死人了。

    葉修忱靜了半晌,把炸毛的唱歌沒有調的歌手摁回床上,妥協道:“躺好,我講故事。”

    沈星淮不滿地哼了一聲,自己不和瘋批一般見識,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嗯,講吧。”

    葉修忱搜腸刮肚的想了好一會兒,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句,他從小到大就沒接觸過這方面的內容。

    沈星淮等得不耐煩,陰陽怪氣的勁兒又上來了:“要不我給你講一個。”

    沒等葉修忱答應,他已經開始了:“從前,有一個黑兔子和一個白兔子,白兔子讓黑兔子出去找吃的,黑兔子不去,白兔子就自己去找吃的,還帶回來一些分給黑兔子,黑兔子吃了一口白兔子帶回來的胡蘿蔔就吐掉了,還問白兔子‘你找的胡蘿蔔怎麼沒味兒啊?’

    白兔子抬手就抽了黑兔子一個嘴巴‘叫你去找你又找不到,還敢嫌我找的胡蘿蔔沒味兒!’”

    沈星淮講完了笑呵呵地看葉修忱:“哥哥,我講的故事好聽嗎?黑兔子是不是欠打?”

    黑暗中,葉修忱摸了摸自己的臉,莫名和黑兔子產生共情:“好聽,困了。”

    “真的困了嗎?那正好,我再講一個,你就會睡著了,從前一座山上有兩隻老虎,它們……唔!”

    葉修忱不想再他的內涵小故事,一手捂住他的嘴:“別講了,睡吧。”

    沈星淮膝蓋有傷,沒法踢開他,只能扭來扭去掙扎:“放開,我要講!”

    葉修忱無奈一個翻身將人攬進懷裡鎖住:“閉嘴老實點,不然我去拿膠帶把你嘴封上,手腳捆起來。”

    瘋批好事不會做,但這種捆.綁.變.態行為他看上去就很在行,更何況他現在還處在不穩定的發病期。

    沈星淮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不動了,睡覺。”

    葉修忱鬆開扣著他的手,將人平移著推出一個身位:“回自己位置。”

    沈星淮回到自己的枕頭上,剛剛一通折騰,已經過了十二點,閉著眼睛眯了會兒,睏意很快襲來。

    不過葉修忱就沒他那麼容易入睡,遲遲睡不著,他的情緒逐漸焦躁,身上每一根神經都在收緊叫囂,呼吸跟著變得急促,就在他忍受不了即將要起身的時候,一條腿很沒有禮貌地砸在他的肚子上:“嘶……”

    沒禮貌地不僅僅是腿,胳膊也跟著得寸進尺,一招鎖喉壓得他呼吸一滯。

    某人在睡夢中用腿和胳膊成功驅散了他的焦躁,看著半邊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葉修忱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

    現在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喜歡大床,按照他的一招一式來對比,床小了根本發揮不開。

    正琢磨著是先把腿掀下去還是先把胳膊丟開時,某人又動了,屁股靠在他身側,竟然想把另一條腿也甩他身上。

    葉修忱無語望黑暗,翻身攏住沈星淮的手腳將人推開。

    可還沒等他躺穩,某人又貼過來……

    睡著的沈星淮很倔犟,大有不把他壓在身底不罷休的意思。

    來來回回推了幾次,葉修忱心都累了,沈星淮再再再一次湊過來時候,他先出手了。

    大手扣住他的腰,將人揉進懷裡,有胸膛擋著,腰也被自己摟得死緊,某人沒法翻身亂動。

    沈星淮不滿地蹭了蹭葉修忱的胸口,終於安生下來。

    葉修忱怕他再往自己身上壓,只能暫時摟著。

    沈星淮地薄削的背嚴絲合縫地貼著他的胸口,過近的距離讓葉修忱不用低頭也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

    是淡淡的果香,甜甜的卻不膩人,很像葉修忱在國外讀書時養得那盆小植物。

    小植物喜陽,被他放在窗口,每晚他蜷縮在書桌下睡覺時,一有風吹過,就會帶起一陣香甜略過他鼻端。

    縈繞在周圍的香氣和小植物很像,但今晚他的心情卻大不一樣。

    他沒有不堪地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裡,而是堂堂正正和每個正常人一樣,躺在床上,等著入睡。

    意識到這一點,葉修忱不得不承認,他冰冷陰暗的心,伴隨著某人溫熱的體溫透出了一絲光亮,是欣喜的。

    欣喜過後,他又變得貪婪,將某人摟得更緊一些,埋首在他頸間……

    這一夜,把沈星淮累壞了。

    他做了好長的夢,起初自己在攀巖,身手矯健,飛簷走壁,即將要登頂的時候,天降繩索將他給捆了個結實。

    接下來的一整夜,他都在捯身上的繩子,但繩子太長,捆得還緊,忙活了一夜也沒解開,最後把他給累醒了。

    終於不用解繩子了,他長長做了個深呼吸,準備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

    嗯?怎麼還動不了。

    睜開眼睛,是某人貼近的臉,腰上是他的胳膊,自己和他貼得嚴絲合縫。

    剛醒來的懵懂瞬間退個乾淨,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捋清了現在的狀況。

    自己窩在葉修忱懷裡,葉修忱抱著自己睡了一夜?還抱得死緊?

    沈星淮動了動僵直的脖頸,把兩人的距離拉遠了一些。

    身邊的人依舊閉著眼睛,眉頭卻有些皺,似乎很不滿他躲開,下意識地隨著他的動作又蹭過來一些。

    他這是睡著了?

    這不是睡著了嗎?

    沈星淮欣喜地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失眠這不是治好了嗎?自己妙手回春!

    可能是他驚喜的目光過於熱切,某人感覺到了,慢慢地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黑泠泠的眸子映著他的影子,有瞬間的空白,隨即才慢慢恢復以往的幽沉。

    沈星淮試探著輕輕開口:“早。”

    葉修忱眼神沉了沉,移開視線,跟著說了聲早,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沈星淮重獲自由,想動一動身體,一轉身緊跟著嘶了口涼氣。

    葉修忱抱得太緊,導致他一個姿勢睡了一夜,腰又酸又麻:“你幹嘛抱我那麼緊。”

    葉修忱起身坐在床邊,望著地毯的眼神罕見地有些恍惚:“不抱緊一點,你就要騎我身上了。”

    “……”沈星淮懷疑他在說謊,自己睡著一定是安靜又乖巧的,不會做出騎到他身上那麼狂野的姿勢:“瞎說。”

    葉修忱哼了一聲:“下次我錄下來。”說完人已經起身去浴室。

    沈星淮賞他一個大白眼,自己也算幫他克服了心結,不感謝還要錄自己睡覺的醜態?不幹人事。

    伸著脖子衝浴室喊:“昨晚你睡著了吧!我就說我的床很舒服,對吧。”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葉修忱褪去睡衣站到花灑下,看著開關發愣。

    睡著了嗎?

    睡著了。

    一夜無夢,睡得很飽。

    沈星淮膝蓋上的傷已經基本好了,可以扶著東西著地。

    但是昨晚他的腰僵了一夜,現在是腰比傷疼,吃早飯時,還是葉修忱抱著去餐廳的。

    剛剛捱到椅子上,腰疼沒忍住,哼了一聲。

    一旁的明叔聽到,急忙找了軟凳過來:“沈先生墊一下腿吧。”

    沈星淮擺擺手,扶住自己的腰:“不是腿疼,是腰痠。”

    是腰痠。腰痠。酸。

    坐在對面的葉修忱撩起眼皮,目光幽深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