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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小乘大乘,買命玉錢(求訂閱)

安忠邦臉上帶著悲苦的笑容,直視著面前的杜康,在他的眼裡,萬事萬物早已剝離了單純的外象,顯現出一個更加真實的世界。

在宿命通的加持下,他看到了‘杜康’這個生命的點滴過往片段。

幼年時父母雙亡的茫然無措,在宗族中成長飽受的冷眼欺凌,成年後被加入官府遷移名錄裡的絕望不甘,身為凡人在荒野中行走的恐懼,加入血衣會後的江湖廝殺,以及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肆意放縱……

安忠邦對這一切全都感同身受,在‘杜康’悲傷時會忍不住跟著流下樂時會忍不住跟著放聲大笑,在深夜冰冷的被窩中也會倍感孤獨……

即便看不到杜康修習法術之後的經歷,但只憑這些過往,安忠邦就能感受到杜康曾經承受的所有痛苦,以及他施加給他人的那些痛苦。

只一眼便將這些過往盡收眼底,安忠邦強忍心中對眾生皆苦的悲憫之意,任由這一滴眼淚從臉頰滑落,注視著杜康說道。

“我觀太傅法術的根基雖在神道,但卻是個佛性深重,佛法高深之人。

此番進入京城,又以慈悲心點化於我,可是有感於梁國皇位更迭之亂,百姓平民之苦,要以大慈悲心廣弘佛法,拯救梁國百姓於苦海嗎?”

對於安忠邦為什麼會這麼問,杜康心裡很明白。

佛門認為,世間是一個大苦海,普通人的一生都只能在海水中徒勞掙扎,只有覺醒者才可以建造出小船,在苦海中橫渡漂泊。

因為這個觀念,佛門便自然分為了兩派,其中小乘佛法一派主張渡人先渡己,不管外物,一心乘坐小舟只求個人解脫。

但佛門又認為緣起性空,世界上一切有情、無情眾生都只是因為種種因緣暫時聚合而成的個體,遲早會因為緣盡而分,再因為另外的因緣而彼此聚合。

如此來看的話,宇宙一體,萬物相融,世間便並不存在獨立、真實的個體,所有的個體都是和宇宙整體聯繫在一起的。

既然宇宙一體,他人的生命自然也與自己是一體的,覺悟者便應該像自私的愛自己一樣,無私地去愛他人。

當覺悟者認識到這一點之後,便會順理成章放下對渺小自我的堅守,放下對【我】的執著,進入【無我相,無人相】的境界,如此便誕生出了大乘佛法一派。

大乘佛法講究度己度人並重,在自己棲身小船航行的過程中,會選擇將遇到的落水者拉到自己船上,共同建造更大的船隻,一起駛向難以到達的彼岸。

這一本質區別,也是小乘大乘之別中“乘”之一字的由來。

安忠邦在開啟他心通和宿命通後,就變成了大乘佛法的忠實信徒,杜康大概能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但他絕對不願意在晉升癸階之前,對這兩種能力有絲毫領悟。

因為這是佛門最高明的渡化手段,一個不論曾經多麼自我的人,只要會與身邊的每一個人同喜同悲,同思同慮,都會漸漸在這種體驗中迷失,被動認可大乘佛法的理念。

杜康無法接受自己會成為那樣一個人,他只是一個七情六慾格外熾盛的俗人而已,他直接對安忠邦說道。

“點化不敢當,你我修行道路雖有不同,可不拘佛法、神道、還是人道,修行中大愛世間的慈悲心都是共通的。

我此次接下先皇的聖旨,捨身前來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就是為了梁國的黎明百姓,希望能夠消弭這場即將發生禍端。”

安忠邦嘗試以他心通感知杜康的心靈,發現和宿命通無法窺探對方所有的人生一樣,只能一片模湖地感知到一片迷霧,無法判斷此言是否盡實。

好在安忠邦原本就沒有對抱有太大希望,他看了一眼遠處戰局陷入不利的三個同伴,神情悲苦的說道。

“太傅果真是個心懷大愛之人,既然我們都是同道中人,不如就此罷手言和如何?

太傅的實力雖然不錯,但無生和羅剎兩教寄生梁國已久,單憑太傅和手下的力量在朝堂上恐怕難以施展心中所願,若是有我們幾人幫襯,應該會更順利一些。”

在皈依大乘佛法之後,安忠邦的心中時刻都有一種悲憫之情環繞,連帶著看到同僚苦戰都變得於心不忍,只覺得是自己沒有護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