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終結

  智雅一死,漠北九皇子頓時心裡有所懼怕,因為智雅是他的心腹重臣,平日裡不管怎麼說跟在他的身邊也是受重兵保護的,而秦瑞竟然可以在千軍之中悄無聲息的刺殺了智雅,並且給他留了一封信下來,這叫九皇子頓時如同寒天冬月被一盆冰水淋透了一樣心寒如冰。https:/

  九皇子的心亂了!

  他本就是從漢人奴隸營裡面爬出來的皇子,一步步的走到現在的位置上,他比任何人都怕死,更怕丟掉如今的地位和權利。所以他不得不重新權衡一下鄭文軒對他的許諾。

  秦瑞的攻擊如同最鋒銳的長矛,從風下關破空而出,即便是他領兵阻擋了幾次,但是秦瑞實在是太猛了,給他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這日,秦瑞的攻擊才剛剛結束,就有人送了一個東西進入了漠北聯軍的大營。

  東西呈現到九皇子的面前的時候,他的臉色如同死灰一樣的難看。

  東西是一把匕首,普普通通的,看不出任何的特點。

  九皇子看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送東西的人呢?”他暴怒而起,問道。

  “關押在下面。”他身邊的侍者說道。

  “把人帶來!”九皇子說道。

  不多時,前去帶人的侍者匆忙回來。“不好了。殿下,那人不見了!”

  九皇子先是一驚,怒叫著叫人去搜,隨後他就又明白了過來。

  “算了,不用找了。”他將人叫了回來,“我們這裡也有了秦瑞的人了!”

  侍者不解的看著他,“殿下,奴才不懂。”

  “你不懂?”九皇子指著拿把匕首,“兩軍交戰,你見過對手送匕首來的嗎?”

  侍者搖了搖頭。

  九皇子慘然一笑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有個成語叫圖窮匕見!”他說完掃了一眼愕然的侍者,“我若是將人都拼光了。只怕是真的圖窮匕見了。況且這匕首上還有毒!是我們漠北的毒藥!”

  這種毒他最是清楚不過了,因為這些毒是他交給鄭文軒派來的人的。

  而這匕首不是他們漠北人用的樣式卻是大燮朝人常用的。這就說明,從匕首來的人已經知道他與鄭文軒之間的約定了。這個約定是私底下定下來的,他如今在這個位置上還沒完全坐穩,畢竟他的兄長可不光是一個兩個,目前他算是贏了其他人,但是不代表自己不會被人抓住小辮子!

  秦瑞能在重兵把守之下刺殺了智雅,還能有什麼是秦瑞做不到的呢?

  這幾日的攻擊已經讓他損兵折將,這也讓他重新審視了一番自己的短板,他不得不承認,秦瑞是天生的將才,不管是自己的武功還是在領兵的謀略方面當今這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若是繼續打下去,他面臨的就不光光是兵敗這麼簡單的了!

  而送信來的人能在他的軍營裡面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就證明了他的軍營裡面也有人被敵方買通了!對方有恃無恐才會走這一步來,如果不是他身邊有人暗中接應,一把普通的匕首又怎麼能被投到他的面前來?

  他已經不能繼續在這裡與秦瑞的大軍僵持下去了。

  他之前佔據了一大片大燮的土地,搶掠了不少財富了,是時候收手了!

  “和談吧!”九皇子揮了揮手,略帶疲憊的說道。如今他主動提出和談,至少主動權還在他的手中。

  本以為秦瑞不會接受,卻沒想到秦瑞竟然答應和談了。

  和談的時間並不長,只是如今漠北人處在劣勢,所以在談判桌上並沒什麼優勢可言。九皇子與秦瑞也沒什麼特別大的爭執,無非就是退兵與賠償的事宜。

  九皇子答應秦瑞退出風下關以北五百里地,並這一片土地歸於大燮所有,歸還搶奪的白銀一百萬兩,牛羊二十萬頭,並且保證漠北王庭在三十年內會以大燮為尊。

  風下關終於太平了!

  “你的匕首送的好!”九皇子在與秦瑞簽完和平書之後淡淡的說了一句。

  匕首?什麼匕首?

  秦瑞微微的一怔,不過他很快就掩飾掉自己的驚愕,故作高深的一頷首。

  漠北的戰事算是落下帷幕了,智雅死了,漠北聯軍解散,秦家的大仇算是報了一部分。其實秦瑞是很想殺死九皇子的。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他若是繼續在漠北與九皇子糾纏不是打不過,只是時間上會被耽誤掉。

  九皇子肯提出和談,這是出乎秦瑞的意料的。他原本以為還要再多打聯軍幾次,至少要打到聯軍的將領死傷過半才差不多。

  大燮如今國庫空虛,繼續打下去秦瑞也知道對自己並沒太大的好處,他拖不久,也消耗不起,若不是有傅明玉暗中銀兩和糧食的支撐,他們連這幾個月都難以為繼。

  所以九皇子一提出要和談,他立馬就答應了。

  家仇在國家與整個大軍的利益面前,還可以暫時延後,橫豎合約上寫的是漠北王庭以大燮為尊,並不代表大燮以後不能再回頭揍漠北王庭了。

  況且智雅已經被他殺了,他的父兄一輩子都在守護著臨川邊境上的百姓,和平自然是父兄最願意看到的事情。他也算是能告慰父兄的在天之靈了。

  秦瑞回到臨川第一件事就是卸下了鎧甲直奔南斷山找傅明玉去。

  傅明玉再度見到秦瑞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了。

  “你又不走正門!”見翻窗而入的秦瑞,傅明玉忍不住笑了起來。

  “心急!”秦瑞嘿嘿的一笑,他真的想她啊!上前將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緊緊的納入懷裡,秦瑞的內心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平靜與祥和。

  “累不累?”傅明玉柔聲問道。

  “有你在,便不會累!”秦瑞抱著傅明玉喃喃的低語道。他捧起了傅明玉的臉龐,仔仔細細的親吻著她的額頭,眉毛,鼻尖還有唇,良久,他才緩緩的放開了傅明玉。

  “匕首是不是你送的?”他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九皇子這個人心思深沉,不會胡說八道。既然他提到有匕首這事情,那就一定有人在背後推動了和談。

  “是。”傅明玉微微的一笑,“我不過就是隨手而為之,順水推舟罷了。”她略帶幾分俏皮的朝著秦瑞眨了眨眼睛。“九皇子想象力豐富,我送去了匕首,故作高深,是不是嚇著他了?”

  “就知道是你!”秦瑞的心底頓時滿是驕傲和甜蜜,“我的夫人可敵千軍萬馬,我還需要領兵再打上一段時間的事情,輕而易舉的就被夫人的一把匕首給解決!”

  “倒也沒你說的那麼神奇。”傅明玉被秦瑞誇的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我也只是試試而已。不想你那麼辛苦了。我猜九皇子會聯想很多,果然如此。瞎貓碰到死耗子了!”

  “夫人太謙虛了!”秦瑞愛不釋手的抱著自己妻子的腰身,“我究竟是前世做了什麼積大德的事情,才能今生娶得夫人!”

  傅明玉聞言一怔,隨後展顏,笑顏如花。

  前世他為國為民,生死不明,或許這一世,自己的重生不光是老天給自己一次機會,也是給他一次機會吧,誰知道呢!

  臨川的事宜解決完畢,秦瑞就帶著一部分大軍凱旋迴京了。

  同年年末,凱旋而歸的鎮北王秦瑞再度領命出征,與夔州前線的靖安王兵合一處,靖安王將帥印交給秦瑞,秦瑞與鄭文軒正面交鋒開始。

  三個月後,吳允兒率領一支水師突然撕開了江左大營的封鎖,半個月後,江左大營被吳允兒攻破,致使鄭文軒丟失了左翼的護衛,與此同時,夏娉婷率領一支軍隊突襲了鄭文軒的後方切斷了鄭文軒的糧草不濟,將夔州城變成了一座孤島。

  在吳允兒和夏娉婷雙線交戰的過程之中,靖安王率領一支隊伍在江南以南的地區進行了穿插作戰,將之前宣佈歸順鄭文軒與新帝的那些節度使一個個的打的叫一個落花流水,收攏了各地散落的兵權。

  來年的夏季之前,夔州城已經被圍困了有四個月之久了,城中缺水缺糧,民怨四起,鄭文軒再怎麼苦苦支撐也難以抵擋民情洶湧。

  有人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打開了夔州城的一個角門,秦瑞帶人衝入了夔州城之中,一時之間,火光四起,殺聲震天,新帝以及自成太后的皇后知道大勢已去,自縊在了夔州城所謂的皇宮之中。而鄭文軒則喬裝改扮準備趁亂出城。

  “你不能丟下我們孃兒兩個!”丁婉馨帶著孩子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抓住了穿著農夫衣衫的鄭文軒,哭道。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鄭文軒大駭,他自認為自己裝扮的十分仔細了,就連他自己都忍不出他自己來。

  “你是我的夫君啊!”丁婉馨哭道,“你便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得。”

  “你若是想跟我一起走,便不要穿成這樣!”鄭文軒一臉厭惡的看著丁婉馨和她懷裡的孩子,依然是綾羅綢緞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有錢。

  “走去哪裡?”丁婉馨問道。

  “先離開這裡再說,你去將衣服換掉。”鄭文軒推著丁婉馨進了城郊一座農戶的家中,農戶見有人闖入,本是想詢問的,卻還沒等出聲就被鄭文軒給刺了一個對穿。

  丁婉馨的臉都嚇白了,她死死的抱著自己的孩子,用手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還愣著幹什麼!”鄭文軒見她驚駭的盯著自己,不耐煩的說道,“趕緊去!”

  “夫君我門能不能在這裡歇一歇了。”丁婉馨一邊拉著孩子進屋子,一邊哆哆嗦嗦的問道。“我從城裡跑出來,實在是跑不動了!”她還一路將孩子連抱帶拽的,這讓平日裡養尊處優的丁婉馨實在是吃足了苦頭了。

  “不能!”鄭文軒想都沒想就回掉了。

  “我走不動了。況且兒子發燒了!”丁婉馨求道,“就歇一個晚上而已!等孩子退燒再走。”

  “又發燒了?”鄭文軒頓時一臉的不耐,“你們留下吧!我自己走!”他不能在這裡歇一晚上,外面到處都是搜尋他的士兵,被找到他只有死路一條。

  “你真的這麼狠心?”丁婉馨有點絕望的看著鄭文軒。“真要不管孩子嗎?我們被抓住也只能是死啊!”

  “你要是不想死就丟了這個累贅!”鄭文軒心頭正煩著,忍不住對丁婉馨惱道。

  “這是我們的孩子啊!”丁婉馨只覺得自己心若刀絞。

  “孩子有我的命重要?”鄭文軒不齒的說道,只要他活著,他還會有孩子!

  “那如果我是你的累贅,你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的丟下我?”丁婉馨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你說呢?”鄭文軒橫了她一眼,“你最好不要變成累贅!”

  “我明白了。你走吧。我們真的會拖累你的!”丁婉馨抱著孩子,定了定神,緩聲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鄭文軒正是不想帶著丁婉馨,這個女人走不動的,一定會拖累他,何況現在孩子還在生病。這一路顛沛流離,他們孃兒兩個都會受不了,他這也是為這兩個人考慮。

  “嗯。”丁婉馨目光有點渙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鄭文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毅然決然的推門而去,竟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丁婉馨看著晚霞之中鄭文軒離去的背影,不由慘然一笑。

  她什麼都要和傅明玉爭,可是到頭來呢?

  她是從傅明玉哪裡將鄭文軒給搶來了,但是誰又知道她搶的是個什麼東西!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就連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都能輕易拋掉的人渣!

  她走不動了,累了,她身上有謀逆大罪,作為鄭文軒的妻子,又是他孩子的生母,被抓到即便不是凌遲處死也不免要受皮肉之苦,最後還是免不掉要被砍頭示眾,她也曾是嬌生慣養的貴女,也曾是旁人企及不到的明珠。即便是死也不能死的那般的難看與難堪!

  秦瑞的士兵搜索到農舍的時候,只發現了丁婉馨冰冷的屍體還有孩子被她抱在懷裡也完全沒了氣息。

  十日之後,鄭文軒被手下人出賣導致被抓。

  隨著新帝的死亡,這次曠日持久的叛亂被平息了。

  被關押入京城的鄭文軒每日都吵鬧著要見鎮北王和鎮北王妃,不過一直到他死,他都沒能見到秦瑞和傅明玉。

  他死的很慘,是秋後被凌遲而死的。

  “我該去見見他的!”暖閣裡面,秦瑞半眯著眼睛看著自己懷裡的妻子。她的長髮如同妖物一樣披散在自己的身上,而她則更像一個勾魂奪魄的女妖精,時時刻刻的都在吸著他的魂兒。

  “見他作甚?”傅明玉慵懶的伏在自己丈夫寬闊的胸口,笑的和一個狐狸一樣。

  “見他,告訴他,他是個蠢貨。”秦瑞笑道,如果當年他不自己作踐,嫁給他的不出意外就是傅明玉了。不過這種事情,鎮北王是不會說出來的。

  “就因為他是個蠢貨,所以你才不要去見他。”傅明玉笑道,“英明神武的鎮北王殿下哪裡能與一個蠢貨站在一起呢?憑什麼他想見就要見呢?這樣不好嗎?讓他到死都憤憤不平!”

  “說的好有道理啊!”秦瑞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那麼現在天下太平了!王妃是不是該考慮替咱們王府開枝散葉了?”秦瑞抱著傅明玉一翻身,直接將自己的王妃壓住,壞笑著問道。

  傅明玉的臉頓時就紅了。

  窗外,紅葉飄落,室內卻是融融一片春意。

  一年後,秦瑞與傅明玉迎來了他們第一個孩子,是個男孩,頓時讓整個鎮北王府都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秦瑞替孩子取名秦子泰,意為國泰民安。

  三年後,皇帝駕崩,臨終前立廢太子之子為新君,秦瑞為攝政王。

  十三年後,秦瑞在新君年滿十八歲之前將朝政還給了這個少年帝皇,又將鎮北王的頭銜給了自己的長子,自己則帶著傅明玉離開京城,寄情山水。

  此時,經過秦瑞和傅明玉十幾年的努力,大燮國富民強,一片欣欣向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