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七 作品

第104章 第 104 章

    “我去看過。”他道:“沒大事,恢復的丹藥都不用吃。”

    “你們好歹也收斂點。”路承沢臉色並不好看,他朝兩人搖了下頭,道:“一個要上去打兩場的人都沒什麼動作,反倒我們累死累活地來回折騰。”

    “說吧。”薛妤視線掃過陸秦手裡的東西,又看向路承沢:“那是什麼,都怎麼回事。”

    “溯侑的事沒什麼,一點控制排名的小手段,他手氣不行,倒黴了點。”路承沢道:“你應該也聽說過,這是歷屆盛會的慣用方法。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前三名大多是妖都一個,聖地一個,人族一個。這次熱鬧,含金量也高,但一看排名,人族那邊除了陸塵,江雪嬌等兩三人一騎絕塵外,中間幾乎斷層。”

    “松珩第一的位置有水分,未必能坐穩,陸塵第三肯定會掉下去,但九鳳穩在前三,你和蒼琚差不多也是這個位置,後面還有個溯侑和隋瑾瑜。這樣一來,妖族佔大頭,聖地居第二,人族搞不好這次前三一個名額都沒。”路承沢補充道:“你去看看單子就能發現,前二十到四十的排名裡,人族僅僅只有一個。”

    他說到這,薛妤再不懂也懂了。

    既然是三地同時舉辦的盛會,那麼裁判就是從這三地中撥的德高望重的前輩,不論是妖都,聖地,還是人族,誰也不希望看自家勢弱弱成這副模樣。因此,不論是妖都還是聖地,前三確定會有一個位置的前提下,再有第二個人要衝上來,可以適當用一些小手段阻一阻,就像溯侑這樣。

    那籤,即便他沒抽到,也會落在隋瑾瑜,薛妤或蒼琚的手中。

    沒贏,那是理所應當,也不算丟臉。贏了,那就是實至名歸,人實力擺在這,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再搞些別的就沒意思了。

    從前人族強勢,聖地和妖都良莠不齊時,他們也曾這樣“讓”過名額,如今要回來,其他裁判會同意也算說得過去。

    “這紙又是怎麼回事。”薛妤點了點陸秦手上的東西,問。

    “一個多月前吧,從聖地向朝廷和各城出手時起,崑崙那邊就不安定。”

    崑崙和其他聖地不同,它是個門派,除了原有的古仙弟子,還對外擴招,只要有靈氣有慧根的,都可以入學。久而久之,當年求學的人留在崑崙,成了教習,成了長老,但人越老,就越是念著自己真正的根。

    人族是他們真正的根。

    而崑崙只是個成長的契機。

    這兩者相撞,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者,因為那是真正不可捨棄的東西。

    路承沢接著道:“朝廷往那邊遞了很多回消息,已經有不少長老和山主向掌門提起要回朝廷幫襯一段時間,而崑崙忙著整這個三地盛會,又是內部分裂,很多細節顧不上。”

    這些細節,指的是那些長老們不僅人要回去,還在暗地裡試圖運東西走。

    “痴心妄想。”陸秦冷嗤一聲,道:“他們能活著拿走一塊靈石,我陸字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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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侑和九鳳的這一場比試被渲染得極為誇張,環繞著整整半座島建起來的高臺很早就有人開始佔位置,還沒到中午,就已經密密麻麻坐滿了人。

    比起人族和古仙之間比較含蓄收斂但容易令人看不懂的打法,許多人還是更喜歡看妖族與妖族之間的對戰,特別是頂尖妖族之間的比試,那透著一種令人血脈噴張的激昂,血淋淋,赤、裸裸,打到最後,往往能看到真身之間肉到肉的搏擊。

    比試開始前一個多時辰,溯侑去看了眼隋瑾瑜,組織著言語既不顯得嘲笑又不顯得看笑話地安慰了兩句,再回二樓一看,發現找不到薛妤人了。

    “人呢?”他拉著路過的沈驚時問。

    “是這樣的。原本呢,你家殿下坐在那邊拆密信,我家殿下坐在另一邊喝茶,結果風商羽拎著一大堆什麼東西誇張地從我們眼前過去了,喊住一問,說要佔位置,不然等開場,根本沒地方看。”沈驚時指了指對面已經被收拾乾淨的角落,竭力還原當時情形:“風商羽走了之後,一切還是原樣,但沒過多久,你家殿下就“啪”的一下收了密信,讓朝年堆到房裡去,自己往看臺的方向去了。”

    “你可真能行。”沈驚時揶揄地提了提眼角,道:“這才多久,都能讓鄴都皇太女親自為你佔座位了?”

    說起來,沈驚時是少有的對溯侑變換的容貌沒什麼反應的人,他是真無所謂,天王老子站在他面前都別想讓他害怕。

    溯侑摁了摁眼角,對這種結論不置一詞:“我去找她。”

    “你等一等。”沈驚時拍了下他,道:“你上次問我的事,我找到點眉目了。”

    溯侑只問過沈驚時一件事,那就是他這張臉和聲音怎麼恢復,為此,他給了因為押注給善殊而身無分文的沈驚時相當客觀的一筆靈石,看得朝年嗷嗷亂叫,捶胸頓足,羨慕不已。

    他驀的看過去,道:“你說。”

    “話說在前頭,我們祖先留下來的書多而雜,大部分靠譜,但小部分是連推帶猜,不見得能經得起推敲。”沈驚時見他頷首,才接著往下說:“為了那筆錢,我賭場也沒去了,通宵達旦地翻書,還真給我找到一個方法。”

    “岓雀你知道嗎?就是和鄴都兩敗俱傷,最後跌下妖都世家排名前五的岓雀。那是出了名的漂亮種族,和九鳳這種帶滿攻擊性的華麗不同,他們有最漂亮的絨羽,羽上飄著藍色的水紋,一扇翅翼,如同河水慢騰騰被風吹開——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制面膏的絕活,面膏中放一根絨羽,再用他們族中一種特用的石頭磨成粉,調成糊狀抹在臉上,可解因吸收太多力量而起的凍傷。”

    “還有岓雀嫡系的眼淚,將其凝結成冰,掛在香囊中,懸於室內三十日,可解瞳色。”

    “不過我覺得你這樣也挺好,真想變回去?”沈驚時細細觀察了遍,道:“你之後接管妖都,就這樣子,皺一下眉,那群頑固不化的老頭保管不敢多說第二句話。”

    “再把薛妤嚇走。”溯侑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到時候去皇城投奔你?跟你過?”

    “別,你來皇城做什麼,和我抱頭痛哭嗎?”沈驚時警惕地抬眼:“你可答應過,善殊有遇到什麼棘手事件的時候,你要出手相助。”

    “你對善殊——”

    沈驚時飛快地打斷了他:“行,你別說,也別問。”

    “沒什麼想法,她是佛女,一輩子不沾情愛,我絕不可能因一點什麼模糊的衝動感情拉她下紅塵淌一趟,最後看她修為盡失,地位盡失,所求皆破滅。”他推開樓梯邊的小窗,風從巨木外拂進來,“我寧死不會對她說喜歡二字。”

    溯侑沒再說話,他摁著沈驚時的肩頭,道:“多謝。”

    沈驚時笑了下:“我跟你一起去,善殊也在陪你家殿下佔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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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雲捲風舒,陽光驟烈。

    溯侑找到薛妤時,善殊和音靈都在笑,幾個聖地傳人實在太惹眼,在比賽沒有開始前,一大半的目光是投向他們的。

    她們坐在最靠前兩排的邊緣處,角度刁鑽,視野還算清晰,但太近了,一般這種程度的比試,靈氣罩肯定會被打破,殃及池魚,首先接受衝擊的就是這片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