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71】

    時初夏這幾天一直很忙, 陸以深沒有再見過她,不過他每天都會去她的家門口幫我澆澆花。

    等到三天後,他們才從她的家門口碰了面。

    時初夏的心情好了很多, 或許是剛參加完活動,她還穿著一件紅色長裙禮服高跟鞋, 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 她彷彿一點都不奇怪他會出現在她的家門口, 她朝著他笑了笑,而後打開了門, “進來坐坐嗎,陸老師。”

    陸以深見她狀態不錯, 剛想拒絕,但是初夏已經從鞋櫃裡拿出來了一雙新的一次性拖鞋,拆開後, 隨意地丟在了地上。

    客廳她又好久沒有收拾了, 陸以深抬眸看了一眼,終於是輕嘆一聲, 走到了玄關處換上了鞋。

    門口的高跟鞋也沒有擺放好,歪歪扭扭地放在一邊,陸以深幫她把鞋子擺整齊後, 才直起了腰。

    時初夏一直沒有走遠, 她靠在牆邊看著他的動作。

    他穿了件淺色的毛衣,皮膚很白, 門口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 彷彿白的透光。

    直到他朝著她看過來, 時初夏才回過神, 她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就這麼直勾勾的打量著他,過了半晌,她才笑了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有變。”

    陸以深沒什麼表情,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也是。”

    這句話把時初夏逗笑了,“我變了,我變了很多。”

    時初夏也不在意家裡還有個男人,她大大咧咧的躺在沙發上,紅色的裙襬落到地上,語氣中略帶一絲解脫:“今天是我的最後一次宴會了,我很開心。”

    陸以深走到餐桌前,把她昨天的外賣盒子丟到垃圾桶裡,才問:“之後有什麼打算。”

    “之後嗎?”時初夏的目光看著天花板,停頓了一會兒,“還沒有想好。”

    陸以深是個喜歡做計劃的人,他會寫出自己年計劃月計劃,並且按照自己的計劃嚴格的去執行,但時初夏從來不會這樣做,她是個很隨性的人,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

    或許是真的累了,等陸以深把她的客廳收拾乾淨後,就發現她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的妝還沒有卸,衣服也沒有換下來,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她的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

    知道她的睡眠很淺,陸以深沒有抱她去床上,他拿過來了一條毛毯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

    最後給家裡的花澆了一點水,陸以深拿著收拾好的垃圾,離開了這裡。

    ......

    下午實驗室那邊突然出現了一點問題,原本在放假的陸以深得到消息後立刻趕了過去,等處理好這件事情後,已經晚上十點鐘,陸以深換下衣服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有幾條同事發過來的消息,她並沒有給他發任何的消息。

    關上手機,陸以深正準備離開時,實驗室幾個同事也出來了,其中一個女同事看了看他,笑著問:“下午都沒有來得及吃飯,一起去吃個夜宵嗎?”

    陸以深禮貌拒絕,“不了。”

    見陸以深不想去,同事們也就沒再問,等到陸以深離開後,剛才說話的那個女同事穿上自己的外套,抬頭看向陸以深的背影,“陸以深怎麼一直這麼高冷,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跟誰晚上出去吃夜宵,明明又沒有女朋友管著,為什麼要這麼早回家呢?”

    女同事身邊的另一個同事笑了笑說,“學長一直都是這樣,他平時對自己也很嚴格,可能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吧,不管了,明天好不容易放假,要不要一起去蹦迪?”

    “好呀好呀,我已經好久沒去了,等我化個妝。”

    回去的路上,陸以深經過學校附近,跟其他的路段不同,這個路段儘管是在晚上十點鐘,依舊燈火通明,店鋪裡面人來人往,等紅綠燈的時候陸以深突然看到一家賣醬油蟹的店鋪,店鋪裡面來來往往的人有不少,不知怎麼回事,陸以深把車停了過去,還下車買了兩大盒醬油蟹。

    他平時不怎麼喜歡吃海鮮,但剛才他突然想到了時初夏,時初夏很喜歡吃海鮮,特別喜歡吃螃蟹。

    等上車後,陸以深看了看副駕駛座椅上放著的兩大盒醬油蟹,也不知道她晚上吃飯了沒有。

    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關心這麼多的,但他好像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在車上靜靜地坐了幾分鐘,陸以深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時初夏發了消息,“在家嗎?”

    那邊久久沒有回消息,就在陸以深準備給她打個電話時,時初夏的消息來了。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發了一張酒吧照片,她現在在酒吧。

    陸以深抿了抿唇,直接啟動了自己的車子。

    儘管只是去過一次,但陸以深認得出來,時初夏所在的那個酒吧就是之前他去過的星光酒吧。

    ......

    酒吧離著不遠,不到十分鐘陸以深就把車子停在了酒吧門口。

    這次在門口的服務員還是上一次那個服務員,因為陸以深的氣質跟形象太過於出眾,服務員上一次只是見了一面就記住了他,這次陸以深進入酒吧服務員都沒有攔他,直接讓他進去。

    這次酒吧依舊很雜亂,陸以深轉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她的人影,找了個安靜一點的角落,陸以深拿出手機剛想給她打電話,手機正好收到了她的消息。

    就彷彿篤定他一定會來找她一般,她問了一句,【你到了嗎?】

    陸以深回了消息,【我在酒吧,你現在在哪裡?】

    時初夏發了一個照片,【外面。】

    可能他們兩個正好錯過了幾分鐘,在他進來之後不久她就出去了,陸以深沒有耽誤時間,朝著門口走過去。

    酒吧門口比酒吧裡買安靜得多,陸以深一出去,就看到了她。

    晚上比較冷,她穿了一件比較厚的毛衣,正靠在她的紅色跑車前點菸,指尖的菸頭明明滅滅,陸以深走過去時,她剛輕輕吸了一口煙。

    陸以深不喜歡煙味,但是他沒有走開,只是站在她的身邊靜靜地陪著她。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時初夏側眸看了看他,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

    見陸以深還是沒有說話,時初夏笑了笑,修長白皙的手指又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來一根菸,遞到了陸以深面前,輕佻的問:“抽一根嗎?”

    時初夏自然知道陸以深從來不抽菸,他一直都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不吸菸不喝酒不調皮,學習還很好。

    盯著陸以深那張清冷的眸子看了一會兒,時初夏突然就想到了他們高中時,那年剛上高中,入學第一天時初夏就聽到了陸以深這個名字,年級第一,長得好看,還是新生入學歡迎會上上臺領獎的學生代表。

    時初夏從來不喜歡這種入學歡迎會,對她來說就是很浪費時間很無聊的一件事情,但高中那次她並沒有溜走,而是去了會議室,那天她很聽話,也沒有鬧事,讓她的班主任受寵若驚,但沒有人知道,她那天只是突然對一個人產生了好奇。

    那天台上的少年穿著藍白色的校服,他長得很白,氣質乾乾淨淨,也帶著一種不易接近的高冷感。

    從第一次見面,時初夏就知道她跟他不是一路人,但大概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有個危險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中漸漸生根發芽,她想把這個乾淨如白紙的少年身上染上墨,想要把他拉入自己的世界。

    又一陣冷風吹過,時初夏手上的煙已經燒了一半。

    本以為陸以深不會搭理她的,可讓時初夏有些意外的是,陸以深垂眸看了一會兒,而後把手伸了過來。

    他的手指修長漂亮,指甲被修剪的乾淨整齊,時初夏怔了一下,在他的指尖馬上就要碰到她手中的煙時,她卻收回了自己的手,沒有讓他碰到。

    “累了,送我回家吧。”說完,時初夏把自己手上抽了一半的煙給掐斷,朝著陸以深的車走去,腳步卻有些慌亂,“我喝酒了,不能開車。”

    陸以深沒有多說什麼,他按了一下汽車鑰匙,汽車發出來了兩聲滴滴。

    車子漸漸離開了酒吧門口,陸以深沒有注意到酒吧門口的一輛白色的車,此時兩個女生在車上驚訝的看著漸漸消失在路口的汽車。

    她們是沒有想到大晚上出來蹦個迪還能遇到陸以深,坐在副駕駛的女生眨了眨眼睛,“我沒有眼花吧,那個人真的是陸以深?他身邊的那個女生身材真好,就是看不太清楚模樣。”

    主駕駛的女生:“難道是學長的女朋友?我還沒有見過哪個女生能跟他離著這麼近。”

    “不知道唉,要不明天回去問問?”

    ......

    回家後,陸以深衝了個澡,樓上的她大概已經睡了,今天晚上沒有出現砰砰砰的拳擊聲音。

    房間桌子上還有新買的營養液,陸以深剛拿過營養液,就聽到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是程宇打扮也給他打來了電話。

    “老陸,最近住的怎麼樣?”

    程宇的語氣雀躍,看樣子心情不錯。

    “還行。”

    “那就好。”程宇開心地說,“這邊的事情終於處理的差不多了,我爸終於放人了,等過幾天我就能回去了,初夏最近怎麼樣?”

    陸以深把手上的營養液放在桌子上,“她是你女朋友。”

    程宇哈哈笑了兩聲,“我知道啊,初夏當然是我女朋友,但是就是最近初夏心情不太好吧,我給她發消息也不怎麼回,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打電話了。”

    程宇的語氣越說越低落,但陸以深對他們的感情並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只能再麻煩你幾天了,我大概下個週末就可以回去。”

    “知道了。”

    跟程宇打完電話後,陸以深也沒有了多少睡意,他走到陽臺上吹了一會兒冷風。

    已經半夜十二點,街道上的路燈也都暗了下來。

    陸以深的手動了動,他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出來一盒還沒有拆封的煙,他認真的盯著香菸看了一會兒,而後拆開,從裡面拿出來一根。

    打火機出現了火苗,陸以深點燃了手上的煙。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抽菸,香菸的味道有點嗆人,也沒有那麼好。

    陸以深知道她的煙癮不大不小,她從高中就開始抽菸,陸以深第一次見她時,就見到她靠在教學樓牆邊,手裡還夾著一根點燃的煙。

    那也是陸以深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女生抽菸。

    煙霧很淡,陽臺上的清風一吹,漸漸的飄散了。

    ......

    “陸哥,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午休時間,實驗室的小王突然湊了過來,一上來就問了一個勁爆的問題。

    陸以深停下吃飯的動作,“什麼?”

    “就是最近幾天,同事之間有傳言說你戀愛了,我就是很好奇是不是真的所以才過來問問你,陸哥你年紀也不小了,談個戀愛也不丟人,而且你條件這麼好,長得又這麼帥是吧。”小王一陣彩虹屁過後,終於說到重點,“聽說嫂子長得很漂亮,有沒有照片啊哥。”

    陸以深:“沒有。”

    小王睜大了眼眸,“我不信,為什麼會沒有嫂子照片?”

    陸以深語氣平淡的又道:“沒有談戀愛。”

    小王:“啊?”

    小王知道陸以深不是個喜歡撒謊的,而且他也沒有必要撒謊,小王的語氣莫名有點可惜,“好吧。”

    原本以為萬年老鐵樹終於開花了,有生之年終於可以吃到陸以深的八卦了,但沒想到這傳聞竟然是假的!

    所裡的到底是有什麼樣子的傳聞陸以深沒有太在意,等工作結束後,陸以深就回到了程宇家,馬上就到週末,程宇馬上就回來了,他也沒有理由繼續在這裡住。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間,陸以深又打開了電腦,查看了一下附近的房源。

    等關上電腦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陸以深不喜歡家裡有垃圾,他提著垃圾袋下了樓,只是沒想到正好在樓下碰見了時初夏。

    時初夏手裡還抱著幾本厚厚的書,她低眸看了一眼垃圾箱,莫名問了一句,“你要搬家?”

    陸以深看向了她,“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家。”

    他只是暫住在這裡幾天。

    時初夏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見她手裡的書有點多,陸以深走到她身邊,“要我幫忙嗎?”

    時初夏也沒有客氣,把書遞給了他。

    陸以深看到是一些考編制需要的資料,還沒有等他說話,在等電梯時,時初夏開口說了一句,“我準備考個公務員。”

    陸以深沒有問為什麼,只是說:“挺好的。”

    時初夏笑了笑,突然湊近:“還有一個月就考試,陸老師,給我輔導一下?”

    她的語氣很肯定,大概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也猜到了他不會拒絕。

    陸以深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就算是默認了。

    ......

    原本以為時初夏只是一時興起,但陸以深沒想到她學的還很認真,每天六點準時起來背時政。

    陸以深早上做飯時,都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這些天他也買了一些資料書,這些題目對他來說不難,但也需要準備。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馬上就要到週末,陸以深的家裡也漸漸地變得空曠了許多,他已經把一些東西提前拿回了他的家。

    晚上八點,陸以深準時的去找時初夏,今天他還給她打印了一份模擬題。

    時初夏在做題時,陸以深拿著水壺給屋子裡的花澆了澆水,兩個星期之前這兩盆花還是半死不活的,沒想到兩個星期過去後,花都已經長出來了花骨朵,葉子也綠油油的,格外有生機。

    等澆完水,陸以深回頭,就看到時初夏在咬筆尖。

    以前高三她做不出題來時,也經常咬筆尖,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陸以深走近,提醒了一聲,“別咬筆尖。”

    “哦。”時初夏反應過來,倒是聽話的放下了筆,她抬頭看了看陸以深,又指了指試卷,“這個題,是不是出錯了,我做了十分鐘,沒有思路。”

    陸以深靠近,低頭看了看。

    他一靠近,時初夏就聞到了一股他身上的清香,陸以深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香味,時初夏很早就聞到過,只不過這一次好像有些的不一樣,時初夏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抽菸了?”

    陸以深的身上竟然有一種淡淡的菸草味,味道很淡,如果不是離著近,她壓根聞不出來。

    陸以深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只是低眸看了她一眼,而後微微直起身子,彷彿並不想讓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但時初夏反應也很快,還沒有等陸以深直起腰,時初夏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領,她的力氣不小,陸以深的身子一頓,他的唇差一點碰到她的臉。

    兩個人突然挨著很近,甚至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時初夏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並沒有放開。

    或許是有點惱怒,陸以深原本白皙的脖子都有些泛紅,時初夏沒有笑,她的表情很認真,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陸以深,你抽菸了?”

    陸以深垂下的睫毛顫了顫,過了幾秒鐘,他抬起眼簾,那雙清冷漂亮的眸子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慢慢說:“程宇快回來了。”

    時初夏簡直被氣笑了,“他回不回來,跟我問你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衣領勒的有點緊,時初夏注意到陸以深的脖子都被勒出來了紅色痕跡,她頓了一下,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

    原本整潔的襯衫都被弄的有了褶皺,陸以深緩緩直起身,才道:“他才是你的男朋友。”

    他的語氣依舊淡淡的,聽不出什麼別的情緒,時初夏也站了起來,她轉身靠在桌子上,微微仰頭看著他,“那有什麼關係,我談過很多個男朋友。”

    這些年,她確實有過很多男朋友,娛樂圈裡也總是有一些她的花邊新聞。

    這句話說出來後,氣氛詭異的沉默了下來,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時初夏低眸看了看桌子上的試卷,‘先講題’這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身邊的陸以深喃喃問了一句:“那時候的你,是你嗎?”

    ......

    時初夏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她是沒有想到陸以深竟然發現了,不過仔細想想,確實是她低估了陸以深,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會察覺不對勁呢。

    晚上那次,她並沒有很明確的給他答案,她笑著反問了他,“你覺得呢?”

    她並不是不想坦白,只不過現在時機不對,她不想跟以前一樣再次把他拖下水,讓他受傷。

    絲毫沒有睡意,時初夏乾脆不睡了,她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並且打開了電腦。

    時家背後關係錯綜複雜,而她現在也沒有表面那麼光鮮亮麗,到底也只不過是個被家族操控的傀儡。

    時初夏拿過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邊消息怎麼樣了?”

    “時姐,你放心,證據確鑿,我已經聯繫到了警局那邊的人,那些人跑不掉了。”

    昏暗的燈光下,時初夏的眸光暗了暗,卻又勾起了唇,“好,我知道了。”

    時初夏拿起酒杯把剩下的紅酒全部喝光了。

    她從來都不怕麻煩事,大概跟時家那些人說的一樣,她骨子裡就很瘋。

    客廳的時鐘滴答滴答的響,時初夏低眸往腳下看了一眼,這個時間他已經睡著了吧。

    再給她一點時間,很快就能處理好了。

    ......

    “老陸,週末有沒有空,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

    陸以深休息時間,接到了以前高中同學吳勇給他打過來的電話,陸以深沉默了幾秒,問:“又是同學聚會?”

    前幾天陸以深在群裡看到了高中同學們要同學聚會的消息,這次再接到高中同學的電話,心裡大概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吳勇那邊也有點不好意思的:“原來你看到消息了,我還以為你不怎麼看群的,班長讓我邀請你過來,前幾次你都很忙沒有來,這次大家都很希望你能過來。”

    吳勇在高中時是陸以深的室友,關係一直不錯,後來上了大學後聯繫雖少了很多,但是也是陸以深唯一還有聯繫的高中同學了。

    看了一眼工作進度表,最近確實比較輕鬆,陸以深答應了下來,“好。”

    “行嘞,那我等會兒把地址發給你。”吳勇頓了一下,又問,“對了老陸,你有女朋友了嗎,這次同學聚會可以帶著女朋友的。”

    陸以深沒有說話,直到電話那邊的吳勇又問了一遍,“老陸,你剛才聽到了嗎?”

    “聽到了,沒有女朋友。”

    對於陸以深還沒有女朋友這件事情,吳勇並沒有多驚訝,他又道“好,那你先忙,我們週末見啊!”

    “嗯。”

    掛斷電話後,陸以深看了一眼手機消息。

    這幾天程宇回來了,他也從程宇家裡搬了出來,好似他的生活又迴歸到了原來的軌跡。

    自從他離開後,時初夏徹底跟他斷了聯繫,她的最後一條消息停留在三天前,就算他給她發的消息她也沒有回覆過。

    這幾天他也旁敲側擊的問過程宇,時初夏這幾天一直在家裡,人是安全的。

    對於不回消息這件事情,陸以深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時初夏現在有男朋友,她確實是應該跟其他男人保持一些距離。

    陸以深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他的手攥成了拳,而後又鬆開,最終他還是把昨天晚上熬夜整理的題給她發了過去。

    【模擬題。】

    ......

    週末那天,陸以深下午五點鐘就到了跟吳勇約定好的酒店。

    白天下了雪,晚上有些不好停車,陸以深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停車位,不過他正好也注意到了在他旁邊車位停著的那一輛紅色跑車。

    吳勇已經在酒店門口等著他,一見到陸以深,吳勇就特別興奮的招手,“老陸,這邊這邊。”

    陸以深剛走過去,吳勇就迫不及待的壓低了聲音跟他分享好消息,“你知不知道這次聚會,時初夏竟然也來了啊,我們同學群裡都炸了。”

    陸以深沒有接話,吳勇自顧自的說,“這好像是自從我們畢業後時初夏第一次參加我們的同學聚會啊,真稀奇。”

    時初夏是高三那年過來的插班生,所以跟他們班裡的同學們並不是很親近,再加上時初夏上大學時就進入娛樂圈發展了,普通人更是見不到她的。

    “對了,你跟時初夏還有聯繫嗎,我記得你們以前上高中時關係不錯的。”吳勇突然問了一句。

    以前高三時,陸以深是時初夏的同桌,時初夏不怎麼服老師的管教,但陸以深的話她總會聽幾句,後來班裡的人都知道他們關係好,甚至還有謠言說時初夏跟陸以深在一起了。

    “以前沒有。”陸以深隨口應了一句。

    外面有點雜亂,吳勇也沒有聽清楚陸以深的話,就只聽到了一聲,沒有。

    “對了,時初夏今天還把她男朋友帶來了,聽說是個富二代,挺有錢的。”

    兩個人聊著天,很快就來到了包間,這次訂的酒店是比較娛樂,裡面大屏幕可以點歌,陸以深跟吳勇過去時,包廂裡面的同學們已經嗨起來,有人唱歌有人跳舞的。

    陸以深進去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還有在她身邊坐著的程宇,程宇也注意到了他,還跟他打招呼想讓他過去坐。

    不過剛進門,一些老同學們過來跟他說話,一時之間把他圍住了。

    簡單的應付了一下,陸以深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這時候喝了一點小酒的老同學們都已經興奮起來,吵著要玩真心話大冒險,陸以深跟時初夏也都被拉了進來。

    遊戲的方式很老套,就是傳酒瓶,最後酒瓶傳到誰的手裡,誰就要進行真心話大冒險。

    前幾次都安然無事,穿到了幾個老同學手裡,可時間過得有點久,陸以深都已經記不清楚這幾個同學叫什麼名字,看了一眼手錶,陸以深正準備找個藉口離開時,不遠處的人突然大喊了一聲“停!”陸以深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裡就被塞過來個酒杯。

    見到這一次輪到了陸以深,同學們都興奮起來,“來吧陸以深,你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陸以深沉默了一會兒,“真心話。”

    “媽呀,這可要好好的問了!”班長激動的站起來,“我來問我來問。”

    原本嘈亂的房間安靜了下來,就連一直在對面喝酒的時初夏也抬頭看了過來。

    “你!第一次跟女生髮生關係是在什麼時候?”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眾人瞬間開始起鬨,在場都是年紀不小的成年人了,有的人孩子都已經七八歲,對於這個問題,大家也說不上有多害羞,畢竟年齡擺在這裡,如果沒有一點那啥生活才叫奇怪。

    陸以深沒說話,班長彷彿也察覺到了什麼,他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那個,老陸,你該不會還沒有......”

    陸以深高中時就不怎麼喜歡跟女生接觸,那時候學習裡追他的女生有不少,可是他彷彿一心只讀聖賢書,從來沒有跟那個女孩有過過多接觸,除了高三時跟他的同桌還算親近一些。

    “高三暑假。”

    “啊?”

    聽到陸以深的話,眾人懵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大家都炸了。

    “我去,高三暑假,那時候你成年了嗎,看不出來啊,老陸你竟然這麼強!”吳勇在身邊調侃。

    陸以深沒有太在意別人的反應,他只是一抬眸,正好看到了對面的她,她也在盯著他,眼眸中還有幾分笑意。

    屋子裡有點熱,陸以深找了個藉口,來到了洗手間。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陸以深的腦海中總是會出現她的身影,還有她身邊坐著的程宇。一向冷靜的他第一次有些躁動,他好像也終於明白了嫉妒的感覺。

    ......

    陸以深的車停在了酒店的角落,晚上這個地方沒有路燈,更沒有人能看到在車子旁邊站著兩個人。

    “陸以深,可以鬆開我了嗎?”

    時初夏低眸,陸以深冰涼的手正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腕。

    剛才陸以深把她叫出來後,就什麼也沒有說,拉著他的手就來到了這個沒有人的小角落。

    時初夏自然不會害怕,陸以深這種人,從來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想到這裡,時初夏笑了笑說:“陸以深,我男朋友還在包廂呢。”

    陸以深的睫毛顫了顫,也是擔心弄疼了她,還是鬆開了自己的手。

    時初夏卻突然抬頭,朝著他的唇湊了過去,但最後還差一點時,時初夏停了下來,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嘲笑,“大半夜帶我來這裡,我還以為你要強吻我呢,原來你還是什麼都不敢啊。”

    或許是篤定了他什麼都不會做,時初夏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時初夏。”

    耳邊聽到了他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時初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了唇上的溫軟。

    陸以深吻了她。

    時初夏微微後仰,可剛剛離開一點,他又跟了上來。

    很少見到他這幅模樣,時初夏忍不住笑了下,“陸以深,你的那些原則呢?”

    他停下來,那清冷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絲莫名的□□,他自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卻還是說:“沒有原則。”

    天上的月亮很圓,時初夏抬眸看了他一會兒,才湊過去又輕吻了一下他唇。

    “以前的我,不是我。”她在回答他之前的那個問題。

    陸以深一直沒有鬆開她的手,只是這一刻,他握的更緊了些,“我知道。”

    時初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又道:“我也沒喜歡過別人。”

    ......

    後來陸以深也漸漸知道了一切,時初夏並沒有跟程宇談戀愛,這一切都只是她佈置的一個局。

    外面下了雪,屋子裡卻很暖和,時初夏窩在沙發上,把一切都跟他說了。

    意料之外,陸以深表現的很冷靜,好似一點也不意外。

    時初夏直接坐到他的身上,狠狠的壓住他,捏著他的臉問:“你是不是早就猜出來了我跟程宇不是男女朋友?”

    對於這件事情,陸以深確實很早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比如程宇以前從來沒有讓他照顧過他的女朋友,比如他早就知道她跟程宇是好朋友,甚至沒有人知道,他能一直跟程宇保持聯繫,也只是因為她罷了。

    見他沒有回答,時初夏也就知道了答案,她磨了磨牙,對著他的唇就咬了一口,“原來是你套路了我嗎?”

    雪花在外面飄,屋裡兩個人在沙發上廝磨。

    陸以深的手不自覺得落在了她的腰間,回應著她的吻,後來他才想起來回答她的話,他低眸虔誠地吻了吻她的眼眸,輕聲說:“已經不重要了。”

    不管誰套路誰,魚兒都是自願上鉤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