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成晶 作品
第93章 鹹魚打狗
但是這“大小姐”這次才隔三天,就又跑到軍醫的營帳來找她,陸孟是沒想到的。
“你來。”烏麟軒站在門口,又恢復了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
他又換了一身太子服,這一次的顏色不是白底兒繡金,而是黑底繡紅,長袍外面穿著的並非是狐皮,而是熊皮。
純黑色的熊皮大氅,趁著烏麟軒整個人氣場全開。
頭頂上戴了一頂金冠,貫穿金冠的長簪盤著四爪金龍,戴在他的頭頂上正好中和掉了熊皮大氅過於沉重的黑,讓他整個人顯得玉質高華,凜然不可侵。
陸孟一看他的樣子,心裡小小癢了一下,這才兩天怎麼又換衣服了?之前烏麟軒一個樣式的衣服要做好幾件,常常是半個月都是那個德行。
陸孟的眼睛一亮,烏麟軒這次站的並不是太遠,沒有錯過陸孟眼神的變化,又對著她勾了勾唇。
陸孟表情又是一變,這就有點犯規了。
堂堂太子殿下,跑到這軍醫營帳來勾引人了嗎?
烏麟軒這次特意朝營帳裡面走了幾步,就是為了看清他的太子妃的神色。羊皮地圖裡面夾著的紙條說得是真的——他的太子妃好色。
陸孟壓抑住自己躁動的心,覺得烏麟軒笑的這個神情不太對,陸孟覺得這個東西幹壞事了。
每次他幹了壞事兒之後,都是這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顯擺的樣子。
槐花朝著門口看了眼,然後那表情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摳出來一樣。
軍營裡面還有其他的軍醫,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對著烏麟軒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烏麟軒不吭聲,不讓他們起身,就看著陸孟。
大有一副你不跟我走,我就讓這群人對我長跪不起的損種架勢。
陸孟沒辦法,跟著烏麟軒出了軍醫營帳。
烏麟軒拉著陸孟的手腕,一路走到軍營後面一處空地。
這空地很隱秘的,夏天是刷馬的好地方。陸孟來過幾次,幾次都是猴子領著,實在是七拐八拐的,在一模一樣的營帳之中穿梭好久,不好記。
烏麟軒卻像是對這個地方爛熟於心,陸孟都有點懷疑他偷偷背了地圖。
兩個人在空地上站著,這時節河裡的水也沒有凍上,因為是活水,從遠處山上的瀑布流淌過來的。
不過這時節河兩岸就沒什麼青翠了,枯草為了防止起火都被清除了,現在就剩下了一些光禿禿的石頭。
“太子殿下,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陸孟站在河邊上把自己的手從烏麟軒的手裡掙脫出來,眺望著遠處快要落山的太陽,不怎麼有熱情地問。
槐花說,致幻的蠱蟲,若是心智格外堅定的人吸入,就會出現烏麟軒這樣的症狀。
慢慢的想起一切,或者有什麼對他格外驚心動魄的記憶刺激,他甚至會立刻就恢復記憶。
陸孟心中有些感嘆,烏麟軒這個人,心智肯定極其堅定,真是上天的寵兒。
腦子好使長得好看,還是個皇子,這些光環要是疊在她身上,她會是現在這個狗樣子嗎?
不,那肯定走的就是夫君死了我登基的路子了。
哎。
陸孟偶爾也有一點大女主的幻想。不得不承認她嫉妒烏麟軒。
這種態度和她剛才看到自己的眼神不相符。
烏麟軒本來都覺得自己重新找回了他控場的能力,結果看到她漫不經心的側臉,聽著她不耐煩的語氣,就又感覺事情要失控。
烏麟軒極其討厭控制不住什麼東西的那種感覺,盯著陸孟看了一會兒說:“南酈國的那個二皇子,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吧。”
陸孟伸手掏了掏耳朵,側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烏麟軒。
她以為烏麟軒下一句話就是“你是我的女人,你要懂得守婦道。”。
結果烏麟軒沉默了片刻說:“他不乾淨。”
陸孟一愣。
烏麟軒說:“按照你的那個碰了其他的女人就髒了的標準,這位二皇子殿下,從十幾歲的時候就不乾淨了。”
“他跟他們神庭當中的聖女不清不楚,跟他父皇的妃子也有所苟且,他的寢殿裡面還有幾個貌美的婢女都跟他有染……”
“太子殿下真是日理萬機,連這種事情也悉數掌控?”陸孟簡直要憋不住臉上的笑意。
“我知道他對你求愛你有所動容,你覺得他性情溫和,你又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將來一定會待你好。”
“未必。”烏麟軒看著陸孟,十分冷靜地替自己的太子妃分析。
“他未必喜歡你,你又不是什麼極品美人。生在皇家的男子,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把玩過?他這樣積極的接近你,說不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我誰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陸孟一聽就冷笑了,雖然她不是什麼極品,但是她不服。她是虐文女主,小說裡面虐文女主都是除了男主角之外誰都愛她的。
“哼,太子殿下不也是見多識廣麼,怎麼會獨獨喜歡我這樣的女子?”陸孟說:“除了我,可有其他女子正眼看過太子一眼嗎?”
烏麟軒:……還真沒有。
“那是她們不敢!”烏麟軒辯駁。
陸孟又哼笑了一聲,把他都給笑心虛了才說:“未必,你又不是什麼極品。”
來啊,互相傷害啊!
烏麟軒確實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
這輩子還沒人這樣當面貶損過他。
他捂下自己的心傷,深吸口氣繼續說:“他們國家當中非常的亂,現在神庭、他弟弟三皇子的勢力、他的勢力、還有他們國家當中丞相的勢力、全部都攪合在一起。”
“沒事就喜歡相互陰來陰去,二皇子南榮赤月實力最弱,他到處拉攏人,為了得到權勢連身體都肯出賣,你如果待在他身邊這一輩子也別想得到你想要的安寧。”
“而且他們族的人思想同烏嶺國不同,他們表面上比烏嶺國要敬重女子,但其實背地裡□□的事情屢見不鮮。”
“南酈國的先朝,父子共用一妻,生出來的孽障,現在還關在神庭當中。”
“你若是做了他的皇子妃,將來如果再做了他的皇后,他雖然能夠記得你救命之恩,但你要警惕他的侄子、外甥、甚至是他和別人生的兒子,不覬覦你的美色,你才能平安終老。”
烏麟軒一字一句說得慢條斯理,從懷裡摸出了一張字條,在陸孟的面前揮了揮:“你可以自己看一看,我所說不僅句句屬實,更只是南酈國冰山一角,太過汙穢的事情沒有深挖,怕傷了你的眼睛。”
陸孟聽得渾身惡寒。
她確確實實覺得南酈國的白毛皇子是一個很好的備選。畢竟是白毛啊。
但聽到烏麟軒說的這一些,陸孟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只是她並沒有當場表現出來,也並沒有接那張紙條。
陸孟沒有完全相信烏麟軒。
烏麟軒這個狗東西,連自己的命都拿來做賭注,比犧牲身體換權勢也好不到哪裡去。
抹黑一個異國皇子根本就是基本操作。
陸孟笑盈盈地抱著手臂看著烏麟軒,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