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成晶 作品

第51章 鹹魚認親

    有句話說,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烏麟軒開始不要臉,連陸孟都感覺有點招架不住。



    可是陸孟就算之前有短暫的失控,現在也非常的清醒。



    烏麟軒抓著陸孟的手, 放在他自己身上,溫聲軟語連哄帶誘。



    像個禿毛的孔雀, 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幾根毛都抖開,好讓陸孟再沉迷一次他的美色。



    只可惜孔雀開屏之後後面就是光禿禿的屁股,陸孟都看到烏孔雀的屁股了, 哪有心情欣賞他這幾根禿毛?



    “茵茵……”烏麟軒感覺到陸孟不掙扎,還以為自己說動她了。



    “不要再叫茵茵了,這名字是我父親給我取的, 我煩。”



    陸孟掙扎不出來, 索性就站在那裡不動, 任由烏麟軒怎麼發.騷。



    她就只說:“我不會跟你回去。你如果硬要逼我的話, 那我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茵……”



    “滾!”



    這名字確實是長孫老白臉取的,陸孟和長孫纖雲聊天的時候知道的。



    烏麟軒在她耳邊茵茵茵茵, 讓陸孟覺得他好像個嗡嗡嗡嗡的蚊子。



    這麼一想還挺貼切的, 畢竟烏麟軒還真的會“吸人血”。



    烏麟軒感覺出了懷中女人半點也沒有妥協的意思,又抱了她一會兒,然後鬆開了手。向後蹦了一下自己坐回了椅子裡。



    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退,烏麟軒一向都是懂的。只不過他從沒想過做到如此地步, 這個女人竟然還是這樣鐵石心腸。



    不愧是讓他欲罷不能的女人。



    烏麟軒面色不太好, 他迅速調整之後,抬起頭看向陸孟,笑得見牙不見眼。



    “夫人, 你放心, 我知道你心善, 永樂郡主的事情我會看著處理。”



    他說:“我今天先回去,夫人早些休息吧。”



    “不過臨近年關,我還是希望夫人好好想一想。”烏麟軒□□不成,立刻又換了一副溫柔面孔。



    他伸手,抓住了陸孟的手,輕輕地摩挲著。笑得像一個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



    “我母親死得早,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人陪我一起守歲了。”



    烏麟軒說:“以往每一年進宮,和我的那些歪瓜裂棗的哥哥弟弟們在一起,面對面笑著,卻都在想著讓對方怎麼死。”



    “那太累了。好在今年老二半死不活,喘口氣都堪比破風箱。我父皇被追殺了一次,最近也在服安神的藥,想必我父皇也沒有心情辦什麼宮宴。”



    烏麟軒抓著陸孟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說:“夫人疼疼我,我不想一個人過年。”



    陸孟說討厭他叫茵茵,他就真的不叫了,立刻改為了夫人。



    陸孟從前之所以對劇情的代入感不深,是真的沒有發現烏大狗竟然這麼狡詐。



    不過陸孟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從前烏麟軒半隻眼都看不上她。



    哪怕是對她動了欲,也只是將她當成隨時都能捨棄甚至抹殺的宣洩品。根本不屑於對她暴露什麼真面目,更不屑於對她用心思。



    乍一對她用起了心思,可不是讓陸孟應接不暇嗎?



    陸孟並沒有把手抽回來,而是真的摸摸他的臉。只是臉上的笑意跟動容沒有半點關係。



    這年頭,誰還沒有個原生家庭破裂的往事呢?陸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去可憐誰,尤其是烏麟軒。



    他就是個翻手為雲復手為雨的惡龍,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陸孟摩挲著他的臉,烏麟軒對她笑得很好看。不得不說男主角就是牛.逼,這臉蛋細膩光滑的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夫人放心,我這臉很快就會恢復,這一點傷,不會影響我的容貌。”



    他能屈能伸到令人髮指,此刻又像一個以色侍君的“妃嬪”。在跟他的“君王”保證,他的色相不會因為破相而終結。



    陸孟手指在他臉上,那幾條自己撓的血道子上面按了按說:“我現在明白,為什麼你註定是皇帝了。”



    不是作者寫他是皇帝他就是皇帝,陸孟雖然不記得這本書裡面大部分的劇情,但作者的描寫是很片面的。



    作者就算文筆再好,也描寫不出這樣多面的紙片人。



    因為小說的侷限,一旦人設和最開始的不符合,就會變成一種崩人設。



    紙片人這三個字,形容的就是一面。他從頭到尾只有那一面,像孔雀對外展示羽毛,沒有人繞到紙片人的後背去看他的屁股。



    可如果是一個人。他怎麼可能只有一面呢?



    這個世界為他補齊了性格,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世界觀,讓他養成了這種性格。



    作者畫了一個點,他將這點變成了圓。



    一個人有這種心性,長在封建社會,卻能夠輕易地接受很多違逆之事。連自己都能豁得出去,凡事不在意過程只在意結果。



    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堪比臥薪嚐膽的勾踐。他以後無論幹出什麼事陸孟都不會覺得稀奇。



    可陸孟就算是從半空中落到了地上,發洩過了,也不會因此突然迷失。



    烏麟軒為什麼對她這樣?像他說的,延安帝閱女無數,難道從小是皇子的烏麟軒就沒有閱女無數嗎?



    他也說她又不是個極品。



    烏麟軒之所以沒有過其他女人,甚至都不是因為他自愛。而是因為他太過自傲,根本將那些女人視為螻蟻,那些女人怎麼配觸碰他?



    陸孟只是陰差陽錯罷了,只是在他青春躁動的年紀,表現得同人不一樣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僅僅只是因為烏麟軒想尋求一次刺激。陸孟現在毫不懷疑他一開始的打算,事搞完她就殺了她。



    至於為什麼沒殺。也是陰差陽錯。



    他的喜歡,他說得再好聽,讓她隨意取他的性命……不過都是因為陸孟現在不能隨便動。



    他說了,惹不起封北意。



    岑家看著,風曲國看著,她手裡還捏著一塊免死金牌。就算皇帝還沒給她送來,那也是有作用的。



    他還不敢而已。



    或者說他還不至於為一個女人豁出一切而已。



    陸孟如果不是剛好是個現代人,看過了數不清的小說和電視劇。如果不是她剛好不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而是一個有過好幾任男朋友,早過了為感情衝昏頭腦的年紀。



    她肯定會掉進烏大狗的坑裡。



    這坑裡有刀山火海岩漿巨浪,每一個都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陸孟沒有身後陰差陽錯得到的那些東西,沾染了烏麟軒的感情,她立刻就會變為一個籠中之鳥。



    被他拔毛剔骨,吮血食肉。



    陸孟現在最後悔的,就是她之前沒能看清烏麟軒。沒把這個世界描寫的那些當回事兒,饞了他的身子。



    睡了那麼幾次,搞得他春.心蕩漾,現在甩都甩不掉。



    兩個人視線在空中交匯,一個眼中含笑笑裡含情,情中卻帶刃。



    一個眼中含笑,笑裡帶冰,冰凍三尺。



    他們各自心懷鬼胎,思想也更是背道而馳。



    除了在床上,他們的思想,從沒有同頻共振過。



    陸孟笑了一聲,拍了拍烏麟軒的臉,說:“不好意思,我會在岑家過年,和我外祖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一起守歲。”



    陸孟朝輪椅旁邊走了兩步,一腳把門給踹開。鞋又飛出去了,她都懶得讓人去撿,光著腳踩在地上。



    外面不知何時大雪紛飛,涼風捲著雪花呼地一下吹進來。



    陸孟深吸一口氣,地面的冰涼加上涼風拂面,讓陸孟沒什麼時候,像此刻被仙人拂過頭頂一樣靈臺清明。



    她手從烏麟軒的臉上收回來,按在他的腦袋上被自己一茶碗敲破的地方,摳了摳說:“王八蛋註定要孤獨終老的。”



    她簡明扼要地總結了一下烏大狗今天說的所有話。



    抽筋扒皮削肉剔骨,到最後剩下的“喜歡”,裹帶的還是危機四伏熏天的權利爭奪。只不過這一次他聰明瞭,在外面裹了一層名為喜歡的劇毒糖霜。



    送到她嘴邊想要讓她吃下去,跟他一起被毒到渾身腐爛。



    我呸!



    烏麟軒疼地縮了一下頭,眯起了眼睛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起來了。



    被人一次一次識破真面目的滋味,他還是不能適應。覺得自己血淋淋的,皮不附體,毫無安全感。



    烏麟軒裝不下去,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沉著臉被陸孟親手推進了風雪之中。



    受傷的地方被涼風一吹,冷得刺骨。



    陳遠連忙上來,給烏麟軒披了一件狐裘,可是卻擋不住這種刺骨的寒冷。



    她不肯給他他想要的溫暖。



    誰也給不起他,烏麟軒想要的溫暖是用別人的血肉來溫暖他自己。



    烏麟軒眯著眼睛,被推著朝門外走的時候,忍不住又回頭看向了門口。



    他以為能看到陸孟站在門口目送他,結果回過頭門已經關上了。



    烏麟軒把自己朝著披風裡面縮了縮。



    他其實早就已經適應了在寒冷和黑暗之中行路,可惜他剛剛從一個溫暖的屋子裡出來,還沒能馬上適應。



    陸孟把門關上之後,秀雲和秀麗像兩個小老鼠一樣溜了進來。



    兩個人神情都非常忐忑,一邊伺候著陸孟用熱水泡腳,一邊問:“二小姐,就這麼把王爺攆走了真的沒關係嗎?”



    陸孟這兩個婢女勝在聽話,思想到底還是出自這個世界。覺得陸孟早晚要回去,只是在和王爺鬧彆扭,想讓王爺多哄幾次。



    也有很多受寵的女子在夫家受了委屈,會這樣回孃家然後讓丈夫來哄的。



    她們不覺得將軍府是一個能夠久待的地方,陸孟也懶得和她們仔細解釋。



    如果是之前的話陸孟可能還會有一點忐忑,想要和大老闆搞好關係。



    但現在……去他的大老闆吧。



    “明天告訴小紅和獨龍,如果王爺再來的話,直接攔在大門外面別讓他進來。”



    “刀槍劍戟隨便上,人傷了算我的。”



    陸孟洗完了腳之後,又喝了一杯溫水。爬上床把自己捲進被子裡,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一夜無夢睡的賊香。



    因為昨天發洩過一通,陸孟早上被早早地叫起來竟然也神清氣爽。果然人哪怕有一點委屈也不能憋著,還是得找地方發洩才行。



    送上門的出氣筒讓陸孟很滿意。



    但陸孟突然間有點害怕,她之前自己沒意識到自己竟然也有委屈,直到烏大狗把她刺激瘋了,陸孟才知道原來她需要發洩。



    陸孟早上洗完臉之後,想了想把婢女都指使出去,自己摸自己胸前的山巒起伏,生怕自己長了乳腺結節。



    摸了好一陣子,沒發現結節,這才放心讓婢女給她梳洗打扮。



    陸孟平時在將軍府幾乎不打扮,每天抱著個手爐烤著火,披頭散髮一邊吃好吃的一邊看話本子。



    從前在王府,一出門都是金尊玉貴滿頭珠翠。



    但這一次是去外祖家,陸孟不僅穿得非常素氣,甚至把自己按照小姑娘那樣打扮。連頭髮都沒盤。



    發以編為主很繁複,但是最後長髮在腦後鬆鬆的一束,確實是未出閣的女兒家打扮。



    頭頂上也就只點綴了一些翠玉和白玉簪花。



    不過雖然衣著和打扮都很樸素,但是到底是臨近年關了,陸孟披了一件火紅的狐皮大氅。



    這狐皮大氅一上身,襯得她杏眼桃腮唇紅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