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成晶 作品

第32章 鹹魚逃竄

    因為上一次圓房, 第二天早上起來夢夫人就跑得無影無蹤。



    給烏麟軒留下了一些心理陰影。



    烏麟軒以為舊事重演,她一大早上跑回將軍府了!



    她昨天晚上就提了好幾次想要回將軍府,烏麟軒赤足下地, 在屋子裡找了一圈, 根本沒發現人影, 面色徹底黑了下來, 篤定她已經離開了。



    一大早上被氣得火冒三丈, 覺得自己娶的不是個女人,是個泥鰍。



    根本抓不住!



    烏麟軒直接光著腳走到外間, 對著門外喊道:“陳遠!”



    陳遠正候在門外, 每天這個時間他早就進來的, 但是因為昨天晚上夢夫人留宿, 竟然和王爺睡在了一起,陳遠快要把外面臺階都轉出坑了, 也沒進來。



    建安王不用貼身婢女伺候,一向都是他伺候,但是王爺和夢夫人宿在一起,他根本不方便進去。



    眼見著早飯小廚房都備好了, 陳遠生怕自家王爺睡過了, 吃不上飯就要去上朝。正琢磨著他弄出點動靜來,建安王就從屋子裡喊他了。



    陳遠連忙開門進屋, 然後看到自家王爺披頭散髮前襟大敞地站在地上, 怒火朝天。



    屋子裡這會兒黑著呢, 外間的燈燭還沒燃盡, 燭光映照下, 建安王敞開的前襟裡, 從肩膀到胸口那顆微腫的朱果, 衛兵列隊巡邏似的一排牙印,好似某種見不得人的圖騰。



    陳遠看了一眼,眼珠子就像是被刀紮了一樣,迅速挪開,他這輩子沒見過牙口這麼好的“弱女子”,心驚肉跳地問:“王爺,要起了嗎?”



    “夢夫人什麼時候出門的?”烏麟軒手指頂了下自己的太陽穴,一大早的起來太猛他現在覺得自己腦仁子突突直跳。



    “什麼?”陳遠愣了一下,而後回答道:“夫人什麼時候出門了?”



    “守夜的婢女並沒有報告過夢夫人出門,”陳遠說:“夢夫人的護衛也一直都在門外站著呢。”



    “奴才在門口站了快半個時辰了,”陳遠說:“沒看見夢夫人出門。”



    “她跑了!”烏麟軒瞪著陳遠說:“我養你們這麼多的廢物,你們連門都看不住。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她肯定是回將軍府了。”烏麟軒說:“讓辛雅帶幾個人去將軍府裡把她給本王帶回來,關在麗淑院!”



    “還反了天了!”



    烏麟軒氣沖沖地說完之後,陳遠連忙出去吩咐。



    結果沒多一會兒陳遠又跑回來,對烏麟軒說:“王爺,夢夫人確實沒出門,大門口的侍衛說,根本沒有看到夢夫人的馬車從大門出去。”



    烏麟軒正在喝水,聞言皺著眉說:“那她人呢?難道是回麗淑院了?”



    天還沒亮呢,半夜三更就偷跑這個毛病,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烏麟軒兩隻手都捏自己的太陽穴,陳遠看了他一眼之後,又說到:“辛雅一直都在麗淑院,她同奴才說,夢夫人也根本就沒有回麗淑院。”



    “難道她一個柔弱女子,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陳遠看了一眼烏麟軒的胸口,雖然他的衣袍繫上了,但領口的地方還能露出半個牙印。



    柔弱女子?



    是鐵齒鋼牙吧。



    烏麟軒沉默了片刻,突然間想到夢夫人隱藏的那個,一直不敢說出的背後人秘密,她難不成是半夜三更出去會背後的那個人了!



    烏麟軒面色更差,一拍桌子低吼道:“給本王派人去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陳遠領命趕緊出去吩咐死士到處找人,然後他又回來趕快伺候著烏麟軒洗漱。



    烏麟軒連臉都洗完了,打算把他昨天晚上偷偷拿走的那些暗格裡面的書信,重新放回去。



    結果跪在床上拿著書信剛把暗格打開,突然間余光中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烏麟軒本來就會武,反應十分靈敏,像一個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從床上直接彈射到地上。



    驚恐的瞪著床上動了一下的被子。



    片刻之後烏麟軒通過那一卷被子的形狀,判斷出了那裡面可能是個人……



    他目瞪口呆,看那個被子卷又動了一下,彷彿屁股的位置撅起了一點點弧度,接著又不動了。



    烏麟軒這才意識到,這可能是他一大早上丟的那個人。



    他的死士們現在還在外頭瘋狂搜索的夢夫人。



    她已經徹底化身為一個被子卷,只佔據了床的最裡面,很細的一條位置。



    整個人從頭到腳,連頭髮絲都一點不露的全都埋在被子裡頭。



    而且睡成一個細長條,打眼一看根本就不像有人,簡直像一摞被子。



    烏麟軒的床很大,他的床裡面本來就有一摞被子,他平時不蓋有時候騎著……



    他早上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專門看了一眼床,根本沒看出來那摞被子裡面多了一個人。



    這誤會鬧得有點大。



    烏麟軒神色複雜地捏著一摞信,又把這些信重新放回了他的書房之中,還把書房給鎖上了。



    然後這才到了門邊上,招呼了陳遠一聲,清了清嗓子對陳遠說:“告訴大家不用找了。”



    陳遠正往桌子上擺食物呢,聞言抬頭看了烏麟軒一眼。



    烏麟軒坐在桌邊,將手撐在自己的額頭上,說道:“她在我的床上呢,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沒看到。”



    “啊?”陳遠啊了一聲然後連忙低頭。



    他都在屋裡頭轉了好幾圈了,夢夫人在床上?



    沒有啊。



    烏麟軒也不可能跟陳遠解釋他的夢夫人睡成了一個被卷。



    於是他坐在那鎮定自若地喝粥,大清早上王府之中悄無聲息的動盪了一場,差點丟了個大人。



    而這一切陸孟什麼都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睡下之後就睡得昏天暗地。



    心裡面是有那個意識,覺得自己不應該跟烏大狗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她又實在是有點累,懶得起來回麗淑院。



    於是就儘可能地把自己離建安王遠一點。



    遠著遠著遠著,就滾到最裡面去了。



    陸孟不是故意把自己卷在被子裡的,而是她滾過去之後就這個姿勢,後來再想解開的話被子都壓在身下了。



    懂的都懂,晚上被子壓在身下,要起來解開的話,說不定直接就清醒了,一清醒了說不定還要去尿尿,陸孟根本就懶得折騰。



    所以她就保持這個姿勢睡,並不知道自己睡成了毫無存在感的被卷。



    也是因為她就算這段時間吃得不少,到底也還在發育期,身量比較纖瘦,才能完美的和被子融合在一起。



    讓烏麟軒以為她跑了,差點讓手下帶人殺上將軍府。



    烏麟軒吃過了飯,距離上朝還剩一點時間。



    他又起身回了裡屋,坐在了床邊上看向床裡面的人卷。



    他就沒見誰睡覺是這麼睡的……而且烏麟軒的心情很複雜,他的床上怎麼會多出來一個人呢?



    這可是他的臥房,所謂臥榻之側不容他人安睡……



    烏麟軒看著看著,就上手了。



    他爬到床上扯著被子,朝著床這邊滾,沒費什麼勁兒,就把夢夫人從被子卷裡面給解救出來了。



    陸孟整個人睡得熱乎乎的,頭臉上悶的全都是汗,連長髮全都溼貼在了脖子上,看上去極其的……像是昨晚上兩個人親熱之後的模樣。



    爛.熟透紅。



    大早上的人本來就容易激動,尤其是烏麟軒的這個年紀,他看了兩眼就有些受不了,連忙把被子又拉過來把陸孟給蓋上了。



    他還得去上朝。



    他這麼折騰,他的夢夫人都沒什麼反應,烏麟軒又伸手,用指尖挑著她脖子上溼漉漉的頭髮,把那些長髮全都撥開。



    他的夢夫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呼吸均勻,在他的榻之上睡的別提多香了。



    烏麟軒難以形容這種感覺,他從來就沒有讓任何人侵入自己領地的計劃。



    一旦蓄意接近他的人,對他主動示好的,都會激起他十分強烈的逆反和警惕之心。



    他從小長在深宮皇子院,他的那些兄弟們從來不是他的玩伴,而是行差踏錯一步,可能就會害得自己和母妃萬劫不復的對手。



    每一句話,一個眼神和一個動作,烏麟軒都要細細的去揣摩,總是把事情做最壞的推測,做無數種設想,以確保自己能夠萬無一失。



    烏麟軒一開始也誤會過這個女人朝他身邊湊,有什麼目的。



    但隨著他越瞭解她,彷彿就越不瞭解她。



    她能安分守己待在自己的院子裡躺上一兩個月,也能一出去就給他惹天大的禍。



    她完全不像一個嫁做人婦的女人,讓烏麟軒總覺得她有挖不完的秘密,以至於賠上的東西越來越多,現在根本捨不得動她。



    烏麟軒善於自我反省,自我剖析,一大早的他坐在床邊分析了一番自己的心情。



    得到了一個他在開心的結果。



    因為這個女人睡在他的床上,而開心。



    這對烏麟軒來說不是一個有利於他的結果,可至少是目前來說他並不想改變的。



    於是他又伸手摸了摸夢夫人的臉,潮乎乎熱乎乎也軟乎乎,像小獸柔軟的肚腹,無害而溫柔。



    烏麟軒起身從裡間出去,在外頭對陳遠說:“等會叫辛雅過來伺候,夢夫人如果想回將軍府的話,讓辛雅跟著她去,晚上必須把人帶回來。”



    “是,王爺。”陳遠應著,給烏麟軒整理衣服,披上披風。



    烏麟軒想了想又說:“命人去城中尋工匠做一個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