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51章 chapter 51

    這就是吃了物種不同且年紀小閱歷比不過對方的虧了。

    白簡雖然是人魚, 但他活了這麼幾百年,對人類的生理習性已經算是非常瞭解了,而斯悅現如今對人魚還處於一知半解的時期。

    書上會傳授給他人魚的生理結構、生理機制, 但不會告訴他人魚哪裡最敏感。

    就像人類的教科書也不會提到這些, 如果想要了解兩個獨立個體之間如何互動如何互相吸引,還是專業人士以及一些專業書籍作出解釋與科普, 比如《教會你談戀愛的100個小妙招》之類的。

    斯悅掌心陡然開始發熱, 他張了張嘴, 沒能說出話來。

    換做之前,他應該驚歎一句:牛逼!

    現在好像說不出口了。

    蔣雨很興奮,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阿悅針對“人魚一般都如何調q”來進行一番探討, 但無奈他和斯悅之間隔著白簡, 他只能硬憋著, 等拍賣會結束之後再說。

    斯悅的一隻手被捏在白簡的手中,白簡也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人魚微涼的指尖在斯悅的掌心刮蹭, 畫圈,酥酥麻麻的,五根手指頭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起來。

    斯悅抬眼看著白簡。

    無法用語言完整準確描述出來的優雅矜持,他有著生活在莊園裡只與紅酒玫瑰作伴的紳士風度,在富麗堂皇和光芒四射的拍賣會展廳, 他將商人的遊刃有餘和紳士的風度有禮融合得無可挑剔。

    但他手裡正握著伴侶的手把玩。

    從指尖到指節, 從掌心到手腕。

    斯悅覺得白簡這個人, 有點東西。

    他從褲子口袋裡把手機掏出來,貼著大腿悄悄玩。

    他單獨給鄭須臾發消息。

    [你和尹芽在一起的時候, 一般做些什麼?]

    鄭須臾在那頭正惱火呢, 尹芽看見了他中午和斯悅的聊天記錄之後, 正跟他鬧個沒完。

    尹芽盤腿坐在床上, 眼睛紅紅的,沙啞著聲音質問:“什麼叫只是談戀愛不結婚?你佔有了我你就不負責嗎?你們人類的風評還要不要了?”

    鄭須臾跪在地毯上,“誰他媽佔有誰?你說清楚。”

    “你吼我?”

    兩人糾纏不休的時候,鄭須臾的手機在茶几上震動了幾下。

    鄭須臾想去拿,尹芽用手指按住他,“我去拿,你跪好。”

    鄭須臾對尹芽的背影豎了一箇中指。

    “是阿悅的消息,”尹芽慢騰騰走回來,坐回到床上,“他問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一般都做些什麼,我幫你回了啊。”

    鄭須臾無所謂道:“你愛回就回唄。”

    [鄭須臾:情侶應該做的事情,我們都做。]

    斯悅看著這幾個字,開始聯想。

    他偷偷瞥了一眼白簡,又快速收回視線,雖然是單手打字,但也飛快。

    一直在偷看的白鷺都驚呆了。

    [那什麼,人魚是不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不能碰的部位?]

    尹芽用腳踩著鄭須臾的膝蓋不讓起來,一邊回覆斯悅的消息,他知道斯悅肯定是因為白簡先生才問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原因了,斯悅不會無緣無故對人魚有這麼強的好奇心。

    [耳鰭不要隨便碰,耳後也不要隨便摸,會讓人魚變得興奮,尾巴上的鱗片也不要隨便摸,伴侶撫摸的就視為調q,陌生人的話,也沒這個機會,畢竟人魚看重隱私。]

    [其餘就沒什麼了,主要不能碰的還是尾巴,不管是順著鱗片摸還是逆著鱗片摸,都不是明智之舉。]

    [你怎麼白簡了?]

    斯悅想到剛剛自己還特意多摸了幾下白簡而後的鱗片,閉了閉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之後,才回復鄭須臾。

    [沒什麼,有點好奇而已。]

    [好哦,到時候你有什麼問題還可以來問我。]

    斯悅看著這個“好哦”,慢慢琢磨出了不對勁,手機那頭的人應該不是鄭須臾,鄭須臾從來不用這麼嗲嗲的語氣詞,可能是尹芽。

    詢問完畢,斯悅把手機彆扭地塞回去,抬眼對上了白鷺圓溜溜的大眼睛。

    “看什麼?”

    “看你聊天。”

    “你看懂了嗎?”

    “能看懂一半。”

    白鷺把下巴磕在斯悅的肩膀上,盯著斯悅好像連毛孔都找不到的皮膚,砸吧砸吧嘴,“阿悅你看起來,好好咬。”

    白鷺的腦子很簡單,斯悅看起來無害,乾淨,善良,他心裡喜歡,不知道如何表達,好好吃好好咬是對於一個吃貨來說最高形式的讚美了。

    斯悅被白鷺尖尖的下巴磕得有點疼。

    他讓白鷺將注意力轉移到臺上。

    才開始展示第一件拍賣品——一樽彩繪花瓶,主持人誇張地介紹說這是五百年前某位名人所畫,底下還有他的題字。

    斯悅偏頭問白簡,“這是真的?”

    白簡沒作聲。

    斯悅自顧自地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哦,記劈叉了,你是活了三百年,不是五百年。”

    “其實,”斯悅腦海中靈光一閃,他靠著白簡低聲提議道,“你如果永生的話,可以現在就收藏一些寶貝,什麼花瓶字畫,家裡的盤子碟子筷子,等過了幾千年,都是古董。”

    “回頭你還能用我的墳當藉口,說是從我的墳裡刨出來的。”

    白簡笑了一聲,“阿悅,沒有人能永生,人魚也不可以,所以再過一些年,我就不會姓白了。”

    斯悅微微怔了一下,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白簡不老不死,一開始可能眾人還察覺不到,可等再過一些年,和白簡同齡的人類和人魚都相繼去世了,甚至青北的人都死了兩輪了,白簡依舊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肯定是要被抓去做實驗的。

    斯悅的心臟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捶了一下。

    因為在他死後,白簡要永遠在人世間流浪,沒有故鄉,也沒有歸處。

    斯悅木木地扭過頭去看展臺,他自己很清楚自己不怎麼會開導與安慰人,所以還是閉上嘴好了。

    主持人用比一開始更誇張的手勢和表情介紹著一枚黃鑽的胸針,滿分彩鑽,說是某女王佩戴過的。

    比起黃鑽,斯悅更加喜歡上次的皇家藍。

    白簡伸手攬住斯悅的腦袋,讓他靠向自己。

    “這枚胸針是真的,i國喬納十三曾佩戴過,但這枚胸針聽說是受到過詛咒,凡是佩戴過它的人,都會遭遇厄運。”

    “但他們還是會拍下來,”斯悅看著其他位置不停有人舉牌報價,“畢竟是女王佩戴過的。”

    商場裡混的人,一部分信鬼神之說信得要命,恨不得在家裡供奉幾尊佛天天跪拜求保佑,一部分則什麼也不信,只要有錢,什麼都幹。

    斯悅在這方面看得很透徹,他清楚自己身邊每個人的每個模樣,他只是懶得看,也懶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