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77章 chapter 77

    “爺爺一直不待見我呀。”

    “而且,阿悅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哦。”

    白鷺剛說完,就見斯悅臉色一變,更加難看了。

    那一瞬間,白鷺以為斯悅會揍自己。

    斯悅手掌按在腹部,臉色驟然血色全褪去,變成了一片慘白。

    他慢慢將頭靠在了桌沿上,呼吸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沉重。

    “陳叔!”白鷺見狀不對,丟下入夏從地上爬起來去小書房叫陳叔,“陳叔,你快!看看阿悅!他好像肚子痛!”

    白鷺拽著陳叔從小書房出來,斯悅彎著腰,嘔得十分大聲,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音,生理性的淚水湧出眼眶直接落在地毯上,腹部的絞痛令斯悅沒辦法直起腰來,拉扯得他脊柱都發疼。

    陳叔忙去接通了白簡先生的電話。

    電話隔幾秒響一聲,陳叔讓自己鎮靜下來。

    接通了。

    “白簡先生,阿悅少爺好像不舒服,他”

    陳叔還沒說完,白鷺尖叫一聲,“陳叔,阿悅吐血了!”

    這下不用陳叔轉告,白簡在電話那頭都聽見了。

    “我馬上回來。”

    陳叔還沒掛電話,就聽見那頭椅子被拉開,之後便是一連串的嘈雜動靜。

    白家有專門的醫生,因為斯悅身體狀況不穩定,研究所也專門抽調了兩個人過來,不過因為這段時間一直風平浪靜無事發生,陳叔去找這兩個人的時候,這兩人還在後院裡挖坑打簡易版高爾夫。

    “”

    見一貫冷靜的陳前神色慌張,兩人忙扔下鏟子,從工作間推了醫療車和儀器大客廳。

    他們連工作服都沒來得及換。

    腳邊的地毯是米色,因此上邊的鮮血異常明顯刺眼。

    血液本身就帶有腥氣,斯悅之前在自己嘴裡聞到的應該也就是這口血的血腥氣。

    斯悅本來就在發燒,他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睜不開眼睛,嘴角沾上的血都在衣袖上擦乾淨了,褲腳上也被濺上了幾滴。

    他將手伸給研究所的兩個人,有些艱難地直起身,“只是一口血而已,又不是吐個不停。”

    他看向站在後頭一臉焦急的陳叔和白鷺,“您給白簡打電話了?”

    白鷺搶著開口,“這種事情當然要叫我哥回來啊!”

    趙豐滿跪在地上將地毯上沒弄髒的血液用玻片刮進試管內,然後讓陳叔叫人把這塊收拾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聞了這些血的味道,特別不舒服,不是噁心,而是有些,後背發涼。

    陳叔讓人過來把這塊收拾乾淨了。

    斯悅被做了比較全面的檢查,一部分的結果要等到晚上才能知道,一部分現在就能知道。

    “免疫力又下降了”李韌看著電腦上推算出來的數據,“你的免疫力不是平穩下降的,而是一段式下降,之前一直維持在一個數值,今天直接就降了百分之二十,感覺是受到了一個比較猛烈的刺激。”

    李韌從口袋掏出小手電,對著斯悅的瞳孔照了幾下,“瞳孔直徑也比之前散了點兒。”他收起手電,拉了把椅子坐在電腦跟前,今天的數據跟上一次的數據可以做一個十分明顯的對比,所有應該正常的數值都有了猛然的下降,估計是斯悅身體沒有承受住這波下降,導致的吐血。

    斯悅接過陳叔遞過來的水漱口,嘴裡的血腥味令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我們會配一些口服藥給你,讓你的副反應能夠減輕,提高抵抗力的這些就算了,因為這不是藥物可以控制的。”

    “再就是,要加強營養,我等會和趙豐滿會制定一張你個人的飲食計劃。”

    “另外,我個人建議,你現在可以搬去研究所住了,這裡儀器不夠,人手不夠,你之後還會出現什麼意外我們也不敢保證,因為這無法預料,但這還是要詢問白簡先生的意見,他考慮得比我們要全面。”

    “對了,你現在也不能吃退燒藥,別喝涼水,喝溫的,冰的冷的會刺激你的胃腸道。”

    客廳裡的血腥味經久不散。

    白鷺不敢靠近,因為有他哥的味道。

    白簡回來,他下了車,從偏門小道跑進來,花藝師這兩天一直在搞花圃,小道溼淋淋的,一些新運過來的花苗夾帶的泥土被流水衝到小道上,盡數濺在了白簡的鞋面和褲腳上。

    陳叔打開主屋的門,白簡連鞋都沒換,直接朝斯悅走過去。

    如李韌所說,今天的斯悅看起來比前些天,哪怕是和昨天的他比起來,都要虛弱了很多

    ——斯悅靠在椅子上,眼睫烏黑,越發顯得他的臉色蒼白,在太陽底下,蒼白得有些透明,像被抓揉過後的花瓣摺痕處,這樣明媚的陽光底下,他換上了長袖的白襯衫,頸部的白色鱗片若隱若現。

    “你回來得還挺快?”斯悅挑了挑眉,聲音有些嘶啞。

    白簡站在他跟前,慢慢蹲下,捏著斯悅搭在膝蓋上的冰涼手指,“怎麼吐血了?”

    斯悅看了看四周,彎腰俯身在白簡耳邊說道:“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昨晚浸泡和之前不一樣,這不是快月圓了嘛。”

    浸泡的ty,不僅有屬於白簡個人的,還有屬於始祖的-強侵略性強攻擊性的基因。

    “是我的失誤。”白簡緩緩道,他看著斯悅毫無血色的臉龐,活著的近三百年時光裡,身為感情淡漠的人魚,他頭一回切身體會到心痛到無以復加的感覺。

    斯悅舔了舔嘴唇,“給我倒杯水。”

    白簡站起來,倒了杯水給斯悅,斯悅很渴,他比之前更加喜歡喝水,一口氣喝完之後,他將杯子推到一邊,伸手抱住白簡,把臉埋進白簡的腰際。

    “你剛剛蹲著我不方便抱。”他柔軟的後頸上也出現了白鱗。

    “白簡,我剛剛有點害怕,但看見你之後我就不怕了。”斯悅仰起臉,眸子閃著細碎的光,他笑嘻嘻的,表情粲然,“吐血哎,我還覺得有點刺激。”

    白簡垂眼,表情平靜地看著斯悅。

    “你裝作無所謂,我也會很擔心。”

    斯悅的臉立馬垮了下來,“情侶不都這樣?”

    白簡失笑,彎腰溫柔地親吻斯悅,“我們是伴侶,共擔風險與痛苦,是我的義務。”

    斯悅說不過白簡,他摸了摸耳朵,“那我還缺什麼沒出現過的?”

    鱗片,耳鰭,眼睛,連睫毛都變成白色過

    白簡往前走了一步,鞋尖輕輕踩在了斯悅的拖鞋上,“尾巴。”

    “阿悅,你還缺人魚的尾巴。”白簡又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