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34章 chapter 34

    “算是吧,”白簡話術了得,斯悅回去之後想了想,發現自己除了知道白簡被詛咒了,其他的是一概不知,“但有些細節,我沒聽懂。”

    “你想問什麼?”白鷺坐起來,盤著腿,抓了一把瓜子,一副準備長談的架勢。

    “為什麼會被詛咒,白簡說是得罪了人。”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來的時候我哥已經在這兒好多年了,老爺子肯定知道,我就知道一個大概,就是我們那始祖吧,喜歡搞物種歧視,他歧視人類就算了,還喜歡搞階級制度,”白鷺搖了搖頭,“他想稱王稱霸,把你們人類踩在腳底下,連帶著還害了不少人魚,我不太清楚我哥在裡頭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反正就這樣了。”

    斯悅在這方面並不遲鈍,他想了幾秒鐘,覺得白簡在這其中扮演的肯定是始祖對立面的角色。

    “我們始祖吧,活了上千年,那基因,才是真牛逼,他改造人類比改造人魚更容易,而且他和我們怎麼說,”白鷺停住,苦惱地在腦子裡組織合適的形容,“就像現在有些人同父異母的關係。”

    “同父異母?”

    “對啊,始祖身體裡有海神的一半兒血液,當然這都只是傳說,現代社會,不講究這一套,但這又是我們歷史上真實存在的,否則始祖不老不死和改造我們的能力就無法解釋了。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用不老不死來詛咒我哥?”白鷺動了動腿,“我也好想被他詛咒一下,我也不想老,也不想死。”

    斯悅:“”

    “所以你看我們人魚,就長得比較美觀,”白鷺眨眨眼睛,“你見過我哥返祖時候的樣子,你覺得好看嗎?”

    斯悅在思考。

    白鷺便說:“對吧,這就是同父異母的孩子的差距啊。”

    “”

    “沒,”斯悅否定,“我覺得白簡返祖的時候很酷。”

    “哪兒酷了?”白鷺不滿,“我覺得好可怕。”

    斯悅也不知道白鷺為什麼會覺得白簡可怕。

    覺得可怕的人不應該是他嗎?白鷺和白簡可是同類。

    “你沒學過我們的歷史你不知道,而且現在歷史書上都美化過了,我在我哥的書櫃裡見過始祖的彩繪圖,”白鷺試圖糾正斯悅的審美,“始祖有犄角,白色的,尾巴也是白色,頭髮也是白色,但白不是同一種白你知道嗎?到時候我去記給你找那個圖,怎麼說?反正說實話,不像人魚,更像妖精。”

    “那白簡為什麼被詛咒後變成了銀藍色?”

    不應該是白色嗎?

    白鷺:“因為我哥原本是黑色,原本的基因太強大了,只能融成銀色。”

    斯悅:“”好科學的詛咒。

    “不說了,我哥來了,”白鷺聽力強過斯悅,他抱著零食飛快躺下,裝作看電視看得很認真的樣子,“你們人類都喜歡看粉紅色吹風機?”

    “”斯悅捏著筆重新開始畫畫,他什麼動靜都沒聽見,白簡不是在樓上的書房和蔣雲蔣雨他們開會嗎?

    過了不到一分鐘,斯悅聽見了幾個人踩在樓梯上的腳步聲。

    會議結束了。

    蔣雨跟在白簡身後,低聲道:“白簡先生,這已經是凡西教授第三次向我們申請基金贊助了,真的又要拒絕啊?”

    白簡推了推眼鏡,沒打算回答。

    蔣雲把蔣雨拉到一邊兒,“凡家當時可是跟著始祖一起禍害我們人魚的家族,你怎麼回事?”

    白簡睨了蔣雨一眼。

    蔣雨語氣悻悻,“當時那些人不都死了嗎?凡西教授當時還小,這麼多年也一直在給我們人魚做貢獻,做慈善”

    “蔣雨。”蔣雲冷下臉,讓蔣雨閉了嘴。

    蔣雨不敢再給凡西教授說好話,乖乖跟在蔣雲後頭下來,蔣雲在路過斯悅的時候,斯悅抬起頭朝他打了個招呼。

    “蔣特助上午好。”

    蔣雲見他畫得認真,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在畫什麼?”

    “在畫你們人魚。”

    “”

    素描紙上那隻人魚,除了尾巴還能看,其他的像是各種混亂的線條硬湊到一塊兒的。

    但是礙著對方的身份,蔣雲頗為淡定和違心地誇讚道:“畫得不錯。”

    斯悅大喜,“謝謝。”

    其他知道斯悅繪圖水平的人:“”

    他們走後,白簡也上樓了,期間斯悅和對方並未產生任何交流,各自都有事情要做,而且,他現在有些不知道以何種心情面對白簡。

    他用手機搜了下今晚月亮圓不圓。

    回答是:俗話說,十五的月兒十六圓

    “”

    白鷺按著遙控器,“別搜了別搜了,搜也沒用,不管月亮圓不圓亮不亮,我哥都是要返祖的,只不過月光越亮,他就容易失控就是了。”

    斯悅梗了一下,又搜:下雨過後的月亮會很亮嗎?

    “阿悅,你搜也沒用,真的,因為哪怕是今晚沒月亮,我哥都會來找你。”白鷺擊碎了斯悅心裡那點兒僥倖。

    “為什麼?”斯悅不明白。

    “你和他結婚了啊,各種意義上來說,你都是他的伴侶,”白鷺往嘴裡塞著薯片,“人魚是人沒錯,但動物本能強過你們人類,我哥早就到了繁|殖期了,他目前應該很想交|尾。”

    白鷺頓了頓,“我是說,我哥返祖後,會遵循動物本能,很想交|尾,平時的時候,我哥還是像個人的。”

    “不對,他就是個人。”白鷺再次糾正,“不對,是人魚。”

    “反正你自己悠著點兒吧,做好保護措施,”白鷺坐起來拍了拍斯悅的肩膀,“我們人記魚都很疼老婆,我哥就算是返祖了,那也還算是人魚,你到時候該示弱就示弱,該求饒就求饒,千萬不要和他硬來,硬來的話,你會吃大虧的。”

    斯悅回過頭,眼神複雜,“白鷺,謝謝。”

    說真的,幸好有白鷺。

    白鷺害羞地低下頭,“我就是告訴你事實而已。”

    -

    入了夜。

    斯悅站在露臺上,香樟樹葉子被風吹得嘩啦啦作響,花圃裡的花也都開了個七八分,遠處的海浪聲如音符一般溫柔流淌。

    還好,月亮並未亮得像個大燈泡,微微亮,更顯得溫柔,和詭異。

    斯悅輕手輕腳走到房間門口,“咔嚓”一聲,把門反鎖了。

    又走到窗臺邊上,“咔嚓”一聲,把落地窗也反鎖了。

    他緊張地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滿頭大汗。

    “叩叩叩”。

    門被叩了三聲。

    斯悅眼睛在被子裡睜開,他剋制著自己的呼吸,把自己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