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傳承（上）

    眾人陷入思考，這個問題很簡單，但是看上去又不是那麼簡單。

    “後來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也許不一定是真的明白。生命是複雜系統，而複雜系統不會輕易死亡。系統的成員與其整體達成了一種交易。部件們說:「我們願為整體犧牲，因為作為一個整體的我們大於作為個體的我們的總和。」生命與複雜交織。部件會死，但整體永存。當系統自組織成更復雜的整體，它就加強了自己的生命。不是它的生命長度，而是它的生命力度。它擁有了更多生命力。我們往往將生與死想象成二元性的；一個生物非死即生。但生物體內自組織的子系統使人聯想到，有些東西比別的東西更有活力。生物學家林恩·馬基莉斯還有其他人指出，甚至單一的細胞也是以複數形式存活的，因為每一個細胞都至少留有細菌的三個退化形式，是歷史性聯姻的結果。我們能取得如此的成就是大家精誠團結的結果，榮譽屬於所有人。”

    “野性/生命總在生成當中。生成什麼？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生不息。生命在生命之路上更復雜，更深入，更神奇，更處在生成和改變的過程中。生命是生成的循環，是自身催化的迷局，點火自燃，自我養育更多生命，更多野生，更多「生成力」（becomingness）。生命是無條件的，無時無刻不在瞬間生成多於自身之物。狂野的生命很像烏洛波洛斯銜尾蛇，吞掉自己的尾巴，消費自己。事實上，狂野的生命更加奇異，它是一個正在脫出自己肉身的銜尾蛇，吐出不斷變得粗大的尾巴，蛇嘴隨之不斷張大，再生出更大的尾巴，把這種怪異圖景溢滿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