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即使現在擔不起,早晚也會擔得起。

    網上的人說凌燃的節目像是飛蛾撲火,破繭成蝶,樂澤明其實覺得,他更像是刺穿心口也要高聲歌唱的荊棘鳥。

    努力,拼搏,絕不放棄,心中的熱愛都化作滿腔執著的信念。

    這股信念也一定會支撐著他越過荊棘,揚起帶血的羽翼,翱翔於天際,直到成為真正的冰上王者的那一天。

    一連上了兩個熱搜,明清元在食堂裡刷著手機,一邊看一邊樂,“排面!”

    薄航腮幫子鼓鼓地笑了起來,“怎麼能不排面呢,陸教都激動地拍桌子了,他們一群教練約好今天晚上一起出去擼串。”

    薄航心有餘悸地瞅瞅外面還在飄雪的天,“這麼冷的天,他們就不怕喝醉了回不來。”

    天的確是冷,但陸覺榮都快樂瘋了!

    多少年了,這是多少年來華國男單又一次在國際a級賽事裡拿到的金牌。

    怎麼能不高興,怎麼會不高興!

    他帶著一群人裹著嚴嚴實實地冒著風雪往外面走。

    天很冷,但他們的心都是熱的,臉上也是熱的。

    “我就知道凌燃會贏!那小子,在我的陸地訓練室裡就是頭一份的刻苦,別人都歇著了,他還在練呢!就衝這股勁頭,他不贏誰贏!”

    平時負責帶凌燃他們陸地訓練的趙方剛趙教練一路走一路高聲,留下一路的歡聲笑語。

    國內都因為這枚難得的金牌樂開了花。

    f國那邊,到了頒獎儀式的時候。

    凌燃也已經漸漸緩了過來。

    雖然尾椎骨往下因為強行凹出貝爾曼姿勢而隱隱作痛,但他的精氣神在修養之後差不多都回來了。

    少年俊秀的臉龐熠熠生輝,眉眼含笑,看著就讓人心裡喜歡。

    年輕就是好,薛林遠也止不住地笑,還不忘交待自家徒弟,“一會可別跟以前似的往上跳,我瞧著f國那個領獎臺就是不太穩當。”

    少年聞言就輕輕點了下頭。

    其實就算是薛林遠不說,凌燃也不會沿用從前點冰跳上臺的法子。

    想要儀式感也要考慮考慮實際,明顯還是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領獎臺很劣質,是肉眼可見的劣質。

    凌燃甚至懷疑,主辦方是不是從哪找了幾個深色塑料板搭了下,就冒充起領獎臺來。

    他看著阿洛伊斯和安德烈搖搖晃晃地站到兩邊,整個人都難得的猶豫了下。

    真的不會塌嗎?

    凌燃在主持人的宣讀聲裡,小心翼翼地站上了臺。

    站上去的一瞬間,整個臺子就是猛地一晃。

    凌燃重心一個不穩,倒栽蔥一樣往後仰去!

    危急關頭——

    阿洛伊斯和安德烈同時伸手來拉。

    三個人一起搖搖晃晃好幾下,才勉強站穩。

    凌燃窘了下,臉色微紅地衝兩人道謝。

    阿洛伊斯連動都不敢動,向來溫和的臉龐顏色如死灰,在f國站比賽過的他顯然很有經驗。

    “別說話,小心一會臺子塌了。”

    安德烈的臉繃得緊緊的,腿也繃得緊緊的,連呼吸都不敢大喘氣。

    體重最輕的凌燃:……

    是了,他們倆個子都比自己高一頭,體重也是,肯定比自己還要怕臺子塌了。

    冠亞季軍都繃著臉,連大氣都不敢出。

    尷尬的氣氛瀰漫著整座領獎臺。

    透過轉播鏡頭看見這一幕的觀眾又好氣又好笑。

    “f國是窮死了嗎?連個好的領獎臺都沒有,看把孩子都嚇成什麼樣了!”

    “哈哈哈哈,對不起,雖然但是,我是真的忍不住了,你們仔細看凌燃,他的手指都蜷了起來。”

    “凌燃:弱小可憐但站得最高。”

    “凌燃:站得最高所以臺子塌了摔得最狠(委屈巴巴.jpg)”

    “只有我注意到凌燃快要摔的時候阿洛伊斯和安德烈都伸手來拉嗎,他們私底下關係這麼好嗎?還是我們燃燃真的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花滑又不是對抗性的比賽,大家的關係一般都不錯吧,而且凌燃對他們來說是實打實的小輩。雖然被小輩趕上碾壓有點丟面子,但也才一場比賽而已,也有f國冰面拉垮的緣故,應該不會那麼小心眼地針對凌燃啦。”

    網友們嘻嘻哈哈地調侃。

    但凌燃已經覺得自己笑得都有點臉僵了。

    怎麼回事,頒獎的嘉賓怎麼還沒有來?

    事實上,準備上場頒獎的滑聯嘉賓肉眼可見的臉都黑了。

    他們也沒想到f國站的主辦方這麼敷衍。

    但嫌棄歸嫌棄,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們跟著主持人的播報聲走到領獎臺前,依次為三位獲勝者掛上獎牌,遞上鮮花。

    凌燃整個人都木了一下。

    他隨著鏡頭舉起觸手輕薄的獎牌,甚至有一種我是誰我在那的迷茫感。

    餘光看見阿洛伊斯和安德烈也是一樣,才定下了心。

    就……也算是一種奇妙的經歷吧。

    少年無奈笑笑,眉眼舒朗。

    儘管繞場滑行的時候,輕薄的金牌甚至會跟著風揚起來。

    對,f國準備的獎牌,是紙製的。

    觀看頒獎儀式的觀眾們都要笑瘋了。

    也有人特別地心疼。

    “連塊亞克力的都捨不得嗎?凌燃那麼拼命的一場,就拿個這樣風一吹就飄起來的紙獎牌?”

    “獎牌更多的是象徵意義吧,不管什麼材質,這塊金牌都是凌燃的!”

    “那這捧花呢?一人就兩三朵,加一塊有十塊錢沒有?”

    “我懷疑主辦方是擱門口花壇裡臨時薅的,根本就不是買的!”

    這個回答一瞬間就得到了好幾十條點贊。

    顯然大家都覺得,這個捧花實在是有點廉價。

    但就像之前有人說的那樣,金牌和捧花,更重要的是象徵意義。

    就算是紙質的獎牌,冠軍的歸屬也已經載入滑聯官方的記錄。

    頒獎儀式結束後,凌燃也就把那張輕薄的獎牌收了起來。

    成年組a級正式賽事的第一塊金牌,雖然材質有點特殊,但還是值得好好對待的。

    凌燃衝過澡,難得放鬆地躺在床上,沒有訓練,也沒有學習,而是打開了久違的手機。

    開機的一瞬間,無數消息叮叮咚咚地湧了進來。

    實在是有點多。

    凌燃看了好一會,才一一回復完。

    基本上都是祝賀他得冠的消息。

    就連很少上網的霍老爺子也發來了短信,問他有沒有摔疼,醫生怎麼說。

    像明清元那種衝浪達人就更不用說了,對話框裡的消息直接就99+,凌燃翻了好半天表情包,才看見他最開始的祝福語句。

    當然也有話少的,霍聞澤的對話框裡,就一張孤零零的圖片,還有一句鼓勵性的話。

    那是一張凌燃咬著牙掰腿做貝爾曼姿勢的照片。

    背景顯然還做了虛化處理。

    泛著水光的潔白冰面上,黑衣黑褲的身影單足直立,一條長腿直直往上掰去。

    少年奮力仰起頭,手指牢牢抓住暗金刀刃與冰鞋相連的鏤空銜接部位,上半身獻祭似的反彎如月。

    很有藝術感的一瞬間。

    但凌燃的關注點卻不受控制地跑偏。

    從視角和距離來看,拍攝的人顯然是在觀眾席前排。

    聞澤哥又來看他的比賽了嗎?

    都用上了又字,凌燃本人甚至都不怎麼吃驚。

    時間久了,他現在也習慣了每場比賽都有霍聞澤在。

    這就像是一種默默的陪伴。

    無言且默契。

    凌燃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點開聊天框發了個笑臉過去。

    霍聞澤應該是在忙,也沒有回。

    凌燃也不在意,他數了數這三場比賽的獎金,算是筆不小的收入。

    可少年卻沒有留戀,將獎金分成幾份,除去給團隊裡每個人都發個大紅包,剩下的統統匯入俱樂部的戶頭。

    完成這件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左右沒事,他從包裡掏出習題冊和草稿紙,就著酒店床頭的桌案繼續埋頭題海。

    薛林遠洗漱完從衛生間裡出來,打開手機就樂了起來,“嚯,好大一個紅包,也不是年節底下,發這麼大的紅包!”

    凌燃喝了口水,“大獎賽的獎金,我留了一部分,剩下的想給大家分分,也算是個好意頭。”

    最重要的,也算是對團隊裡每個人的一份尊重。

    凌燃其實知道自己有點卷王。

    平時訓練也就算了,週末還日常加訓。

    他加訓不要緊,隊裡的其他人也都會被佔用到休息時間。

    不說別的,隊醫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家裡的孩子才兩歲,正是離不得人的時候,可還要在晚上抽空過來給他做做理療。

    很辛苦,他們卻沒有半點怨言,都是打心眼裡盼著他能拿出好成績為國爭光。

    這些凌燃都看在眼裡。

    紅包不多,就是一點心意,而是用的是比賽得來的獎金,每個人都有,半點錯都挑不出來。

    他甚至連明清元他們都沒有落下。

    薛林遠本來想原路退回,轉念一想,還是點了收下。

    孩子的這份心意是好的,而且這個度把握得也很好,一點都沒踩制度的雷。

    大不了回頭都用回到凌燃身上。

    薛林遠正想著呢,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只三聲,禮貌且剋制,顯然是陌生人。

    “誰呀?”

    薛林遠往外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幾個西裝革履的陌生人。

    “請問是凌燃和薛教練的房間嗎?”

    來人提著公文包,很有禮貌的樣子。

    薛林遠一頭霧水,警惕起來,也沒讓他們進屋,“你們是?”

    對方矜持地點點頭,“我們是冰雪器械的生產商廠家,想要跟你們談一下關於代言方面的合作。”

    薛林遠更懵了,“我們華國的運動員都是隸屬於體育總局,你找我們也沒用,應該去聯繫總局亦或者是冰協。”

    薛林遠是實話實說,但凌燃已經看出來人的臉色有點僵硬了。

    實在是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凌燃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忽然就站起了身。

    “你們是ir旗下的員工?”

    少年已經想起來了,這些人就是之前聯繫安德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