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毛巾

    就在愛爾蘭暢想未來時,虞荷突然瞧見前方迎面走來的里昂,他又掉出了眼淚,不假思索地求救:“daddy,救救我!”

    里昂正與t和ken相談正歡,聽到前方哀哀的求助聲,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急忙快步上前。

    他的寶貝兒子正被一個高大而又張狂的年輕人摟在懷裡。

    滿耳耳釘,渾身骷髏首飾,看起來就不是個正經玩意。

    “你放開我兒子!”里昂幾乎是用吼的,招呼著一眾安保人員上前,強行將虞荷帶了出來。

    就算愛爾蘭練過,也不可能敵過這麼多練家子,直到被按著肩膀跪在地上,他依舊有些不可思議。

    儘可能抬頭去看虞荷,卻被猛地按住肩膀,怎麼都無法將虞荷看完全。

    頂著刺目烈日,愛爾蘭看見剛剛還對他甜甜撒嬌的虞荷,正和一箇中年男人掉淚抱怨,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樣。

    “他對你做了什麼?”

    里昂刮來的視線如同刀刃,恨不得將愛爾蘭千刀萬剮,“孩子,不要怕,老實告訴我。這裡是我的船,沒有人可以欺負你,我也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被珍視對待、妥善保護的虞荷,回想起方才洗完澡轉頭見到愛爾蘭的驚恐一幕,前後的強大對比讓他淚水源源不斷地掉。

    正是因為對比太過強烈,才讓虞荷愈發委屈。

    但真的讓虞荷說,他也說不出愛爾蘭怎麼欺負他了。又因自己先前騙過愛爾蘭的錢,有些心虛的他,壓根不敢提及在倫敦的事。

    多道灼熱視線齊齊落在虞荷身上,讓他腦袋發懵,甚至開始不安。他呆呆地側過頭,見愛爾蘭用兇猛且直勾勾的目光盯著他瞧,好似要化身猛虎將他一口吞掉。

    虞荷被嚇得躲在里昂身後,卻依舊沒辦法忽視愛爾蘭那極富有穿透力的目光。在里昂的溫柔催促下,他硬著頭皮道:“他、他偷看我洗澡!”

    萬籟俱靜。

    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愈發灼熱,且滾燙。

    虞荷倉皇地低下頭,小臉開始燒起,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羞恥心灼燒著他的神經。

    t和ken盯著虞荷看了很久,最後落在愛爾蘭身上,平靜地等待最後的辯解。

    這時的愛爾蘭也破罐子破摔,他奮力掙扎,兩個人竟差點按不住歇斯底里的他。若不是又來了兩個安保人員,恐怕他已經脫離制服。

    從前高高在上的貴族,當下如同階下囚一般被按在地上,愛爾蘭的胸口如奔馳過後的雄獅那般劇烈起伏,神情與言語盡是掩不住的攻擊性:“我看你洗澡怎麼了?”

    “我不僅看你洗澡,我還要睡死你。”

    “你最好現在就把我丟進海里,否則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我的目的。”

    愛爾蘭看人時很兇,這也許跟他極具鋒芒的硬朗五官有關,當下盯著虞荷放出大話的樣子兇.狠殘/暴,嚇得虞荷腿發軟,得撐著一旁的人才能站穩。

    ken淡淡低頭,他煞白的小臉毫無血色,好像真的被這個男人的話嚇到了。

    ……這麼膽小嗎。

    這種話也能把他嚇成這樣嗎?

    緊抱著的有力臂膀傳遞給虞荷一定的安全感,他一邊將ken的手臂抱得很牢,一邊沒什麼威懾力地兇回去:“我才不會跟你睡,壞男人!”

    說完又把半邊臉埋進ken的手臂後,完全是一副慫到不行的樣子。

    瑟瑟發抖的腿肚,因不安而紊亂的小口呼吸。

    明明膽小得要命,卻還要狐假虎威去兇別人。

    有些另類的可愛。

    里昂則是怒不可遏,這個癟三竟敢當著他的面對他的寶貝兒子說這樣的下流話。

    給安保人員使了個眼色,他們便馬上懂得其中含義。

    將愛爾蘭押送到虞荷腳跟前,是很狼狽也很羞辱的下跪姿態。

    年輕的愛爾蘭最要面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如此羞辱,但凡有點血性都無法容忍。

    他掙扎得極其厲害,宛若試圖逃出鐵籠的兇猛野獸,只是再兇猛的野獸遇見足夠多的人類,也得乖乖低頭。

    後腦被用力按了下去,愛爾蘭整個人往前撲了撲,憤怒如岩漿在心中滾燙滋長,燒得他神智都要毀滅。

    然而在下一秒,嘴唇處傳來的溫膩觸感,以及若有若無的清香,似旱地甘霖那般,澆滅了所有。

    因為這個無意觸碰,嚇得虞荷手中毛巾掉落,罩住了愛爾蘭的頭。

    呆呆低頭,映入眼簾的是白嫩細膩的足背,因為他的偶然觸碰緊張繃緊,圓潤晶瑩的腳趾無措地蜷起。

    黛青色的血管從透□□潤的皮膚下現出,宛若白瓷上的精美裝飾。

    也許是因為毛巾洇進了虞荷沐浴時的水汽,以至於愛爾蘭所處的一方小天地都香得怪異。

    愛爾蘭喉間微動,鬼使神差地低頭,試探性碰碰。

    察覺到腳背溼濡的虞荷想要將其抽回,卻被毛巾下的愛爾蘭用力扣住腳踝,強行留在原地。

    縱使在如此窘迫的困境下,愛爾蘭還擁有這麼強的爆發力,這讓虞荷更加害怕,生怕愛爾蘭傷害他。

    怕疼的虞荷努力想要躲避愛爾蘭,可根本沒有作用。

    好面子的他又覺得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會很丟人,只能打了牙往肚裡咽。

    周圍人的注視全部聚集在他身上,只有虞荷自己知道,他正在被人惡狠狠欺負,吃了虧卻無能為力。

    嘴唇委屈地抿起,帶著些哀怨與怒火小幅度抬起踹了踹。

    卻正好羊入虎口。

    神經傳遞而來的電流感讓他站不住腳,全部重量都靠在ken的身上。

    愛爾蘭知道虞荷膽小又難為情,不會將此事聲張,又仗著有毛巾遮擋,在眾目睽睽之下,隨心所欲變本加厲地發洩自己的怒火。

    虞荷驚得將ken抱得更緊。

    ken覆下冷淡的眉眼,細白手指迷亂地抓著他的手臂,那張原本慘白的小臉蛋逐漸泛粉,紅潤的嘴巴無助且無聲地閉合。

    眼尾又溼又紅,極力忍耐自己的樣子,好像受驚卻不能聲張的可憐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