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筍君 作品

第113章 五年之約

    養家的人不容易,她還是張家未來的接班人,多掙點兒是點兒哪,頓時深覺婦舍好,鐵飯碗還離家近,便轉過來看著芹娘道:“好吧,我答應你。”

    芹娘面色古怪道:“難不成很缺這五兩銀子?”怎把這錢看得倒比舍正的位置還重。

    張知魚認真點頭:“當然重要了,一兩年前,我們家一年才能掙三四十兩銀子,這五兩都夠我們全家吃喝一個多月了。”

    芹娘起身將幾人往外送,心頭直打了鼓,心說怎跟欺負話小孩兒似的,便問:“以後若有難活的婦人來,你還得剖腹麼?”

    張知魚想也不想道:“只要這是救她的唯一可能性。”

    芹娘拍拍屁股送客,狠下心道——決不能讓這炸藥包進了婦舍!

    張知魚在張家人裡不算話多,但顯然也是個肚子裡存不住事兒的,轉頭沈老孃就知道了舍正的事兒,當下也不提回家了,只吩咐剛落地的李三郎:“明日你家去,把我常用的衣裳叫你嫂子裝了給我,我得在這兒好好教教魚姐兒。”

    若她給人灰溜溜地從婦舍趕出來,這可不是把她琉璃翠的臉往死裡踩麼?

    李三郎如今時常歇在城裡,自然樂意有娘在,他還在小春巷僱了個老婆子給沈老孃幫忙,忙不迭應聲道:“娘,我外出回來就過來接你。”

    沈老孃點頭,將手一伸道:“我既然如今要跟著你過活,這個家少不得為你做點兒主,錢交出來罷!”

    是以光棍李三郎好不容易鼓起來的腰包又瘦得將死。

    張阿公整日笑呵呵的,臉上褶子本來就不少,這段時間又多添幾道魚尾紋,不過據他說這叫福運連綿旺家線,不跟凡人的皺紋一處論。

    張知魚笑得不行,夏姐兒若有所思,道:“原是為了這個家,阿公才變醜的。”於是張阿公又將她攆去給雞掃糞,弄得一身味兒,晚上又挨娘一通訓。

    張阿公智打夏姐兒,又回頭不是很贊同地問魚姐兒:“你真跟史芹娘打賭了?”

    張知魚手裡還剝著核桃,將皮一吹放阿公手上道:“聽說舍正一月有五兩銀子。”

    張阿公在保和堂一月也就二三兩,如今張家已經不靠那點兒月錢過活,但他始終覺得鐵飯碗再少也那也是定財,勝在穩定,婦舍除非大周朝沒了,不然肯定得繼續修,祖孫兩個腦回路都差不多,比錢多錢少,都是照著張大郎來。

    張阿公盤算一回,大讚:“五兩,你爹以前一月也就能掙五兩!”

    祖孫兩人都是錢串子成的精,至於婦舍舍正,張阿公心道,這個位置莫非還能比他張年的孫女兒名聲更威風不成?

    張知魚則跟慈姑一筆一筆道:“給誰打工不是打工,打工,那就得看福利。”

    婦舍一週去三天就能有五兩銀子,剩下來的一半兒在保和堂也有二兩銀子,合起來就有七兩,顧慈給她一換算:“小魚這一月就抵張大叔十年!”捕頭一月也就十兩,張大郎走到這個位置花了十年。

    此話兩人是私下說的,怕捱了她爹的打。

    張知魚次日去保和堂,也就吃了個午飯的空,便覺著大夥兒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秦大夫去櫃檯拿藥,也扯出一絲笑,本想鼓勵鼓勵她,結果憋了半天出口卻是:“千萬別丟了保和堂的臉!”

    張知魚頓時看向大喇叭張,不消說,定是他讓全保和堂都知道了五年之約。

    高大夫遠遠地看著她,又將收徒的心翻了上來,反正他有妻有子的,張大郎如今已經是巡檢,收巡檢之女做徒兒,不也是為了家族前程考慮麼。

    族老狐疑道:“真是這樣?”

    高大夫撫須沉痛點頭,反問道:“不然我還能是為了專門去收個女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