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筍君 作品

第56章 結果啦

    第56章

    慈姑滿心盼著一夜之間長大成人,這跟夏姐兒的願望顯然完全相反。

    雖然她剛過六歲,但李氏已經不那麼縱容她了,每天她都得在家裡摸半個時辰的針,李氏還給她定了個小目標——在六月前繡個荷包出來給魚姐兒做生辰禮物。

    姊妹兩個感情素來要好,夏姐兒也沒不願意,只是時常繡著繡著就開始躺在地上嚎啕大哭,李氏還沒把鍋鏟舉起來,她又猛地坐起來哈哈哈大笑著往上添線。

    這一通癲狂之態惹得全家都很關注這個註定命運多舛的荷包,魚姐兒做為準主人也時常來巡邏視察夏姐兒的修煉進度,一連幾天都遇見夏姐兒又哭又笑,她良心上有些承受不起了,道:“你跟大姐說說,究竟有什麼心事?是不是不想繡?”

    “大姐,我沒事,我就是沒見過那麼醜的魚吶,好醜好醜,看著倒不像我繡的像娘繡的。”夏姐兒睜著星星眼看她,滿懷期待地道:“阿公說女兒隨娘,娘繡得就不好爹還穿呢,我繡不好大姐你也戴的是不是?”

    張知魚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如今她在南水縣多少也算個風雲人物,怎能隨意帶個醜東西出門子。

    夏姐兒很懂人色,看著大姐陰晴不定的臉色,拿起針又往布上戳,無限感慨地嘆道:“要是能不長大就好嘍。”

    一輩子做小孩兒就能一輩子到處玩兒。

    看著小妹這樣不爭氣——主要是不想荷包太難看,張知魚教育病犯了,立刻坐在凳子上給夏姐兒講了個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小男孩,每天他也跟竹枝巷子裡所有幹完活後無所事事的小孩子一樣,走街串巷地趴在街坊門口聽夫婦拌嘴,並且企圖永遠獲得孩童的快樂,所以冥冥之中他就成了個侏儒。

    夏姐兒聽得津津有味,懵懵懂懂地問:“什麼是侏儒?”

    張知魚神秘地湊近她的耳朵小聲道:“就是永遠就長這麼大就不長了。”她比了個蘿蔔頭的高度,又沉吟:“花妞比娘都高了,那個人還是個小孩兒。”

    竹枝巷子一霸也有自己的驕傲,夏姐兒承受不起這樣永落人後的場面,她上牙磕下牙地問:“那怎麼才能平安長大呢?”

    魚姐兒抱著妹妹坐在光禿禿的老槐樹下一邊盪鞦韆一邊道:“每做完一件事,小孩就能長大一點兒。”

    這個好辦,夏姐兒咧嘴一笑,爽朗地道:“那我把這個荷包做好不就成了?”說著便跳下去,撿起樹根底下已經被戳得千穿百孔的布片子,開始遊走在張家各大針線高手之間,研究怎麼能把荷包繡得好看些。

    在這樣雙方都很充實的生活中,日子一晃就到了五月,張大郎如願以償地成了張捕頭,手底下還有了四個小兄弟,魚姐兒也心滿意足地提前收到了一個不算太醜的胖頭魚荷包。

    整個張家都喜氣洋洋。

    羅家還把端午的禮往上提了三分,送給張家的粽子用的料反比自家吃的還多些,南水縣人愛吃甜,端午上也捨得用兩顆蜜棗做餡兒,只其他人的餡兒都只有一個棗,單給梅姐兒的是兩個,鬆散不成形,一看就知道是羅毅親手包的。

    夏姐兒人小有幸嚐了一筷子,縱使她嗜甜如命,也被齁得喝了一大杯白水,末了還直嘆——羅家的糖看來是真的不要錢吶。

    梅姐兒卻就著白水吃得很高興。

    張阿公也不知怎麼地,見著大閨女這樣兒,就想起地裡沒開花的紫茉莉道:“地裡春上隨便撒把土下去,這會兒雞都能啄兩口野菜吃了。”他老人家這會兒開始懷疑起紫茉莉的真實性,拉過孫女兒就勸:“趁著天氣還不夠熱。咱們拔了種點別的,秋日裡還能吃回點本兒。”

    “我不同意!你這是想拔了老張家的希望!”夏姐兒三個紫茉莉的實際照料人反應比魚姐兒還大些,就怕張阿公賊心不死,任它風吹雨打半夜也要爬起來看紫茉莉是不是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