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番外

    04.【有關婚禮】

    冬天下程的大部分時間, 談西澤都在外地出差,和宋覓聚少離多。有時候,他忙得腳不沾地, 一天時間下來只能抽出幾分鐘時間和她打個電話。

    這一回小別的時間, 已經有半個多月。

    有一日的天氣陰鬱,天空呈鉛灰色,虛浮著紗似的薄烏雲, 從早到晚都沒出過太陽, 談西澤的心情亦如這天一般,陰且暗。

    倒也說不上有什麼煩心事在困擾他, 他只是很想她,尤其在抬頭看見黑壓壓的天際時, 就會想都到她明媚燦爛的笑容, 和那一雙烏珠般的小鹿眼。

    再接下來幾天便是陰雨連綿, 更是見不到太陽了。

    連續多日的壞天氣,讓談西澤在某一天晚上做了噩夢。夢裡面, 他回到中考出成績的那天,青澀少年,第一時間把取得好成績的消息分享給母親。他匆匆回家, 看的卻是殯儀館的車停在門前, 母親蓋著白布被抬了出來。

    家庭支離破碎, 一顆心碎成齏粉。

    他驚醒過來, 滿額頭的冷汗, 連帶著後背上也是一層濡溼。

    談西澤回渡城的當晚, 宋覓到雲水灣陪他, 小別勝新歡後的激情總是熱烈, 兩人都出了不少汗, 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然後他抱她去洗澡。

    兩人沐進浴池裡,熱氣騰騰的白霧間,男人清黑的眉眼顯得尤為深情,目不轉睛地盯著宋覓看。

    宋覓往身上肩膀上打著泡沫,睇他一眼,嘴角是甜甜的淡笑:“你一直盯著我幹嘛。”

    “看不得?”

    他從她手裡接過浴花,“我幫你。”

    宋覓把打出泡沫的浴花遞給他。談西澤接在手裡,眉眼低垂,動作溫柔仔細地幫她往身體上泡沫,手指所經處全是細膩絲滑的觸感。

    宋覓轉個身,背對他,雙手搭在浴池邊沿的瓷磚上趴著,舒服得將眼睛眯起來。

    她的後方水流波動,是人體在水裡有所動作時發出的聲響。身後的他在靠近。

    談西澤突然從後面抱住她,浴花停留在她浸泡在水裡平坦小腹上,他的手指壓在浴花上面。

    她的後背與他胸膛相貼,絕對的肌膚之親。

    在水的潤色下,溫度的交換就變得十分明顯,他的體溫始終比她的高一些。

    宋覓周身懶懶的,也沒睜眼,只輕聲問:“怎麼了?”

    談西澤沉默半晌。

    他將下巴放在她的一側肩膀上,夜晚的他已經長出新的胡茬,有點扎人,扎的時候還有點癢。宋覓癢得直縮著往一邊偏頭縮脖子,閉眼咯咯笑著:“真的好癢啊……”

    就在她如銀鈴的笑聲裡,男人低沉認真的一句話自耳畔邊傳來――

    “覓覓,我們把結婚的日子定了吧。”

    宋覓的笑聲驟止,倏地睜眼。她回頭,對上男人一雙深黑的眸:“這麼突然?”

    “哪裡突然?”

    談西澤將她擁得更緊,幾乎身體重量是放在她身上的,“婚禮事宜繁瑣,早準備早省心。”

    宋覓仔細觀察他的神色,沒瞧出端倪,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談西澤,你怎麼了呀?”

    談西澤又想到那個支離破碎的夢。

    他沒向她傾訴,只是低頭溫柔地親了親額頭,溫聲道:“沒事,我只是想盡快和你有個家。”

    “那我回頭給我爸媽說一聲,商量一下日子。”宋覓說完後,又考慮到談易那邊,“談叔叔那邊呢?畢竟也是你爸爸,還是叫著一起商量吧。”

    自從談西澤回國後,宋覓也沒再見過談易,也不清楚父子二人的關係有無緩和。

    “嗯,我回頭和他說。”談西澤說。

    聽他這麼說,宋覓的心中長鬆一口氣,看來關係是緩和。

    此時此刻,她並不知道談易給談西澤寄去戒指讓他給她求婚的事情,談西澤也從沒和她提起過。

    她是在後面一段時間才知道的。這是後話了。

    “儘量在春天行嗎?”宋覓轉過身子,自己正對著他,低頭捧著他的手掌玩,掌心疤痕明顯,“我想在春天舉行婚禮。”

    “好。”他笑。

    談西澤目光落在她的指上,“那就在春天裡選一天,我們結婚。”

    “……”

    原本商量的地點是定在雲水灣,或者在談西澤家,或者在談易那處,這是宋家商量後的結果,一家人總覺得談家父子屈尊上門有些不妥。

    談西澤聽後,卻漫不經心地駁了這個建議:“在外面議。”

    “外面?”

    宋覓還以為他會淡淡應下就是,沒想過他不同意,“為什麼在外面,在你家或者談叔叔家不好嗎?”

    電話裡,談西澤的語氣淡且平:“對我和父親而言倒是沒什麼,我是怕你爸媽到時候不自在,還是在外面吃飯商量吧。”

    還是他考慮得周到。

    宋覓輕嗯一聲:“那就聽你的。”

    兩家商量的日子定在週六晚上,大家都得空,正好宋尋每週末也要回家。

    地點在一家高檔酒樓。

    坦白說,這家酒樓也是談家產業下的,酒樓經理不知道在哪裡聽的小道消息,聽說今晚談總要來,忙不迭對酒店上下進行無死角大掃除,還召集所有人員進行長達兩小時的開會,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出任何紕漏。

    也許是越是謹慎入微就越容易犯錯,百密總有一疏,有些禍端避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