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Act.11 Out Of Control·失控
“或許是身體中屬於熱風的基因和模因在作祟,它讓我做了新的選擇。它要我反抗這套算式,要我變成狂熱勇敢的紅石人。”
“我把牢籠枷鎖都送給你——”
“——籠子是鑄鐵做的,用火焰煅燒捶打以後,能變成鋼。”
“我通過外網調查過你們,無名氏。這是你們最喜歡的祝福,也是我唯一能留給你的禮物。”
“勇者的劍不在手上,無堅不摧的思想在他們心裡。”
步流星半跪在處刑人身前,默默握緊了拳頭,右臂鮮紅的人造肌肉逐漸變得漆黑一片。
[該出發了,流星小子。]
阿星抿著嘴,滿臉的委屈,他又開始落淚,他總是在哭。
說句破壞氣氛的話——
——要是癲狂蝶聖教的人們看見他哭,只會感覺大事不妙,要趕緊扛著殭屍獵車跑路。
“我搞不明白!我好生氣啊!”
流星一拳捶向堅實的臺座,在鋁合金框架上留下凹坑。
“熱風,我還能遇見這傢伙嗎?”
[你說誰?]
流星輕輕拍打著處刑人的臉頰——
“——就是這傢伙!我還能遇見他嗎?!”
[如果你說的是c3484001y,很遺憾,沒這個機會了。]
[如果你說的是處刑人,恐怕不過一分鐘的功夫,你馬上就能見到新的。]
步流星幾乎抓狂:“我感覺很痛苦!就像是剛剛認識了一個新朋友,還說不上幾句話,馬上就陰陽兩隔,永遠都見不到了!”
[我曾經和你說過這個事兒,步流星。]
[在你們的世界裡,幾乎將手機當做新的肢體來使用,移動通信互聯網塑造的公共社區裡,也有無數的人們只見過一面。]
[你們的[極樂空間]之中,人性也在逐漸消退,人格也在逐漸裂解。]
[就拿你的故鄉來說——]
[——似乎每個人都在尋找捷徑。]
[上學的第一天就在為高考做準備,為了找到考試要點,學習是捷徑。]
[戀愛的第一天就在為結婚做準備,為了執行婚育程序,愛情是捷徑。]
[工作的第一天就在為結薪做準備,為了出賣勞力,捷徑更是有無數種走法。]
[在這套殘酷的算式中,如果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這麼多年的人生就白過了,人也不配做人了,要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很難再回到社會里去。]
[於是恐懼與虛無就佔了上風,因為出生的那一刻,大概就是為了去死,通向人生終點的捷徑也漸漸清晰自然。]
[步流星,我不可能一直陪著你,這趟旅途結束之後,我也要從永死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去擁抱完整的生命。]
[我想人生是一段旅途,是一場經歷。]
[你是智人,而我是人工智能,你本應該比我更清楚,更明白。]
[c3484001y已經死了,天使嬰的大腦發生了人格裂解。]
[哪怕處刑人再次產生這種bug——c3484001y也不能復活。]
[對神道六部來說,它不值一提。]
......
......
[part2·舊情]
步流星慢慢站起,眼神也愈發堅定。
他順著裝配車間往夜巡中心去,辦事大廳空曠寂靜,已經沒有兵員駐守於此,江雪明在工業區生產重地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來到檔桉科室,流星能感覺到熟悉的靈壓跡象,順著櫃檯往更深處尋找,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就從展品櫃檯找到了武寰和文宇。
貝洛伯格和斬龍劍光潔如新,狩獵女神和景光已經槍彈分離,子彈不知道叫管理處的敵人藏到哪裡去了。
帶上鐵騎士,流星扛起沉重的巨劍,把槍械都留在這裡。
[我們去經典人類的天使嬰加工中心,小子。]
[把槍都留下是個明智之舉,沒有子彈的槍械毫無意義,比燒火棍還難用,小關東不生產9*39規格的彈藥,夜巡中心是重要的出兵點,它現在已經癱瘓八分鐘了。]
[馬上會有更多的敵人來恢復產能,我們會在經典人類教育機構遇見強敵,要當心...]
步流星順著天使嬰的大腦傳送帶,矮身避開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恐怖嵴柱骨,要往龍潭虎穴闖。
不過十來分鐘,原本因為事故停工的流水線開始運轉。
流星抬頭警覺,不由自主握緊了斬龍的把柄。想搞點破壞,讓生產機構再次停工。
“我想把這些腦袋都砸爛...”
[別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繼續往前走,莽撞行動只會暴露你的位置。]
“好...”
一路往前,阿星徒步走了將近有八公里,這條傳送帶的外箱構築出的複雜道路深入關東城的腹地,他兜兜轉轉似乎又回到了城區。
在傳送帶的盡頭,就是經典人類教育機構的質檢車間和物流房室
從箱體踏入房室的那一刻,尖銳刺耳的警報聲就響起來了——
——流星下意識尋找掩體。
[毀掉監控,別慌。]
他隨手從質檢站的機械臂上抄來一把金屬管,對著牆上的崗哨狠狠投擲過去,攝像機變成了一堆爛鐵。
[這裡好像沒有恐暴別動隊的臨時工,看來你的夥伴給他們添了不少堵,是個大麻煩。]
步流星:“接下來呢?”
[我們去總控關停電力,從產房開始,然後是育嬰室和培訓班,最後是...]
就在此時,從連接通道走進來一隊武裝人員。以日巡的遊光為首,兩側恐暴別動隊以翼形陣勢排開,正在持槍搜尋目標。
[幹掉他們!]
步流星屏息凝神,握持斬龍從掩體衝出!
魂威在剎那間透體而出,靈體迎著第一反應區的彈雨護住了他的肉身。
子彈轟在靈體上,只是稍稍阻滯了那麼一下,彈頭離開靈體時火花四濺,依然帶著強勁的動能,給流星的軀幹和左臂帶上新的皮肉傷。
他的靈體不像芬芳幻夢那樣堅硬,也不像酒狂那樣精巧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