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Encore③·生命之河

前言:

 

想讓貓捉到老鼠,就不能給它系鈴鐺。

 

......

 

......

 

[part一·衣錦還鄉]

 

“我偽裝得怎麼樣?”

 

從一團瓷器碗快和廚具中,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平陽縣城一家婚禮開工宴的酒店裡,靈翁依附在這些簡單卻不簡約的靈媒道具中,在大夏天裹著一身寬敞的寒衣,生怕不夠可疑似的,這工匠之神偷偷跑出來參加戰王的婚禮,也沒有和傲狠明德請假。

 

坐在酒桌對面的是大衛·維克托,他不是第一次來中國,卻是第一次來雪明的家鄉,就一直翹著二郎腿,日誌枕在大腿上,一點點記錄下鄉土風情。

 

聽見靈翁這麼問——

 

——維克托立刻指著後廚的方向。

 

“傑克比你更可疑。”

 

廚房裡的傑克·馬丁上竄下跳的,這老叔叔本來就是邪靈體質,想幫兄弟做飯,文不才先生戴著個高帽在後廚跑來跑去,去追逐那些沾染了邪靈氣息,自然變成靈災的食材和廚具——純純幫倒忙了屬於是。

 

靈翁戴著口罩,從氈帽下邊露出一對冒鬼火的眼珠子,湊到維克托身邊說:“探王者呀,你不會和boss說這個事吧?”

 

維克托老師眼神清澈:“什麼事?”

 

靈翁:“我偷偷跑出來這件事。”

 

維克托:“其實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您是工匠之神,以前的酒神祭典,各種各樣的狂歡節日,您應該參加過許多許多類似的酒會——為什麼會如此關心我的學生呢?”

 

“這是戰王的婚禮,戰王不像你,他會老會死,這輩子可能就結這一次婚。”靈翁煞有介事形容著:“而且我打了那麼多年工!我享受享受怎麼了!”

 

情緒激動起來,靈翁的身體裡發出叮叮噹噹的怪聲。

 

開工宴上婚禮節慶的攝製組,還有其他幫工看過來的時候都覺得奇怪,靈翁立刻危襟正坐,不敢亂動了。

 

這位老神仙小聲與維克托說。

 

“其實還有一點就是,我和boss很多很多年,都沒有回到地表了,因為《冠絕公約》的限制,它不能回來——但是我可以呀,我吃到槍匠和九五二七的喜糖,在它面前多長臉唷!”

 

維克托:“真是奇怪的勝負心。”

 

......

 

......

 

在[光輝道路]之中,大堂經理剛剛帶著新人來到這裡,準備授石儀式。

 

等到二人走到那座銅鐵金銀構築的凋像面前,馬庫斯經理的靈感敏銳,立刻就發現眼前這傢伙是個假貨,那珠寶人像痴呆的表情,輕輕用手一碰,這金山銀山立刻傾覆倒地了。

 

“fxck!”

 

......

 

......

 

靈翁咋咋呼呼的,和維克托說起寶石學與人格構成。說起雪明和小七的姻緣。

 

“我給那麼多人授石,得出了幾個簡單的規律。探王者呀,你記下來,說不定以後寫書用得著呀!”

 

維克托是來者不拒,提筆記錄。

 

靈翁說:“像九五二七這種金色石頭,就應該喜歡無色石,或者白石人。”

 

維克托:“何以見得?”

 

“按照需求理論來說,白青青她不缺錢花,好比宮廷裡的禮官,她要找藝術家,找錦上添花的神甫,要找地方把錢用出去,要一個精神寄託.”

 

靈翁接著形容道。

 

“江雪明是一顆無色石,他的理智和為人處世的機械質感更近乎於神性,這對白青青來說有神秘感,有致命的吸引力。”

 

講到這裡,靈翁別有深意的看向維克托。

 

“你和你的學生一樣,都有紅色的石頭,那我嗑的cp呀,還有紅藍這麼一對——絕不會錯的。”

 

紅石的瘋狂需要藍石來撫慰。

 

藍石的陰沉需要紅石來激勵。

 

這一對是自古以來不可動搖的陰陽水火,正反兩面。

 

維克托抬手就把躲在桌子底下的尋血獵犬女士揪了出來。這三十來歲的好姐姐立刻坐在維克托身邊,不敢說話了。

 

靈翁低聲呢喃著:“你學生都結婚了...維克托...”

 

三個火槍手如今都是老光棍,只有維克托身邊還帶著這麼個侍者。一時半會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頗為無奈,有種虧欠於人的情感,看向尋血獵犬女士。

 

不過大衛·維克托這人小心眼,面對靈翁陰陽怪氣的催婚攻擊,該記的仇還是會記的。

 

他偷偷拍了一張照片,往無名氏的群組裡發。

 

......

 

......

 

[boss:歪?有人看見靈翁了嗎?我這新人排隊領石頭呢!啥情況?]

 

[大衛·維克托:請用手機查看閃照]

 

[boss:操!]

 

......

 

......

 

尋血獵犬:“你學生結婚,我能來看看,對吧?”

 

維克托:“能。”

 

尋血獵犬抬了抬眼鏡,特地把椅子往維克托那邊湊:“那...我和姍姍(三三零一)說,如果大姨我呀,在婚禮上搶到繡球,就和維克托老師攤牌,所以不要和大姨爭這個彩頭了——你覺著怎麼樣?”

 

維克托沒說話。

 

尋血獵犬罵道:“給臉不要臉是吧!女人有幾個三十歲呀!”

 

維克托終於說:“青金衛士的壽命都很長。”

 

尋血獵犬一下子柔聲細語的,像是沒了底氣:“那也不能...不能一直等呀...他媽的不可以的呀...”

 

“我曾經不止一次與boss說過,你可以另尋一個僱主。”維克托偏過頭,高傲的看向別處,他墨綠色的眼睛一下子暴露在光源下,從金燦燦的頭髮中來到明處,他可以看任何地方,唯獨沒有去看尋血獵犬的眼睛。

 

尋血獵犬女士沉默著,等了十來秒。

 

這十來秒很短很短,卻很長很長。

 

內心活動複雜,難以一筆帶過。

 

她只是想,大衛先生為什麼那麼自私——

 

——青金的半狼能活兩百多年,或許他只愛他的讀者,已經顧不上小家了。

 

至於[另尋一個僱主]的說法,尋血獵犬聽過不止一次,可每一次大衛·維克托都託付boss代辦,她單只是覺得,如果不是維克托老師親口拒絕,她就絕不會放棄。

 

“容我多囉嗦兩句。”維克托昂首挺胸盛氣凌人:“尋血獵犬女士,我是一個長生者,見識過太多的悲歡離合,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寵物要離它的主人遠去,就變成一段刻骨銘心,能把神智摧毀,讓人痛哭流涕的悲劇——換成男女之情,恐怕像剜心酷刑蝕骨毒藥,這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所以...”

 

維克托回過頭來,看向尋血獵犬女士。

 

就見到侍者貼在靈翁身邊,靈翁小聲說起悄悄話。

 

“別跟他嗶嗶廢話了!這裡是中國!你耍流氓又不犯法的!”

 

沒等維克托想明白[這裡是中國]的言外之意——

 

——尋血獵犬一個撲殺攻擊抱住大衛,以授血之身去欺負這傲慢的永生智人,徹底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伴郎團的人們剛剛走進來,流星看見老師,還有師孃在地板上抱成一團,突然就扶著額頭,沒眼去看。

 

哈斯本·麥迪遜也是如此,他看見探王者與伴侶“甜蜜”的抱在一起,又有些懷念與大姐大並肩作戰的日子,他依然不知道[瑪麗卡就是拉達岡],孝心完全變質。

 

小羅伯特見到這一幕,就開始嗷嗚嗷嗚的想瑪莎,人間的悲歡離合各不相同,相思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