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Act.8 戰聲悲掉

 聽見笑聲,最後兩位男女進入食堂,在大門關閉的那個瞬間——

 ——在軟膠防風墊蓋住門扉的那一刻。

 雪明一扳手敲碎了遊隼的腦袋,那巨大的勁力幾乎將酒廠工具房裡淘來的老古董給敲彎。

 他第一時間丟開這毀壞的工人寶具,抱住遊隼僵死的巨大肉軀往前衝頂,從對方溫熱的屍首上奪走一把尼泊爾彎刀,狠狠向靠得最近的狐猴噼去。

 身位稍遠一些的北極狐想拔槍,叫遊隼的屍首撞得神志不清。

 幾乎在同時,狐猴用全部氣力應對那奪人性命朝著腦袋來的刀鋒。只覺得下巴一歪,臉頰火辣辣的疼——狠厲的拳擊搗中他的左臉,把顱腦生生打進格擋的右臂,防刺服應聲裂開。

 彎刀的鋒刃帶著臂膀一起砍作兩段!鑲進了狐猴的腦組織裡。

 刀柄受不了這重創應聲斷成兩截,在它落地之前好似平地驚雷的踢擊爆發出來。

 它飛射打進獨眼蝰蛇的腦門,由完好的那隻眼窩刺入。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快了——

 ——等到北極狐推開頭領的屍首,槍匠還在這女士身上摸索。

 北極狐看見身邊熱氣騰騰剛剛倒下還在抽搐的屍體,又感覺到眼前這殺人不眨眼的男人,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毛手毛腳的摸索什麼,她立刻開始獻媚賣笑,勉力求生。

 “你在摸什麼?你...你是想...你想要我...”

 雪明終於找到了。

 “對,借你消焰器一用。”

 他當著北極狐的面,一腳踩上女士的胸膛,要她好好待著,把消焰器迅速擰進副武器手槍的槍口。

 像鞭炮的炸響,亞音速手槍彈敲進這小隊領袖的腦袋裡,她終於嚥下最後一口氣。

 雪明回過頭來,走到大腦變形的遊隼身邊,補上一槍。

 走到斷刀進顱的狐猴身邊,補上一槍。

 走到腦洞大開的蝰蛇身邊,補上一槍。

 直到大門處的四個西瓜都裂開了,瓜瓤撒了一地,他看了一眼腕錶,停止計時。

 ——十一秒。

 “你變慢了。”

 他想了想,不能這麼算,這些犰狳獵手的隊長好歹都是精銳戰士,不能與之前交手的雜魚一概而論。

 “但你還是槍匠。”

 ......

 ......

 [part2·也要回頭看爆炸的]

 揭開食堂的防風膠墊,雪明想看看有沒有人跟過來,剛打開大門,就望見門外一個好事的獵手鬼鬼祟祟的偷窺——似乎是殺人的行當幹得多了,這亞音速子彈的槍聲提醒了他。

 獵手小哥只覺得脖頸一沉,被拉進屋內,剛想開口求救,聽卡啦一聲。

 他的腦袋和身體各想各的,叫雪明扭斷——

 ——放下屍首,槍聲再次響起。地上的西瓜瓤多了一堆。

 槍匠身上的血越來越多,食堂後廚的幫工剛剛推著餐車走出來,廚師戴著高帽,低頭推車的樣子十分吃力。從餐廚櫃落下來兩條冰凍人腿,他慌忙之間去撿,嗅到血腥味的時候只感覺奇怪。

 明明是凍貨,怎麼可能有血的味道呢?

 他舔了一口凍肉,終於明白腥味兒不是從餐廚櫃裡冒出來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口舔下去——自己腦袋上的中立圖標,在二十來米之外槍匠的眼中,變成了高亮的紅色。

 雪明抬槍爆射清空彈匣,把後廚的幫工打成了篩子。

 從屍體身上翻找出八匣備彈,兩把刀子。他迅速轉移到廚房後臺。

 兩個工作人員還在偷吃人肉,是頂級廚師正在品嚐原汁原味的九轉大腸,只見一個人影推門而入,兩槍胸口一槍頭,華佗來了也沒救。

 雪明從後廚窗戶翻了出去,鑽進攝影棚裡。

 尤里卡火山城的電視臺還在攝製一檔名為《血腥週末夜》的nc-21級成人欄目,其中包含了各種獵奇、情色、暴力要素的密室遊戲。

 因為嘉賓沒來,加拉哈德的學生們缺席,導演託洛夫斯基還在為下期節目犯愁。

 他喊來年輕漂亮的女助理陪著自己,在四樓陽臺發牢騷,道具組和攝製組因為康雀·強尼的調令,全都放假了——或者說派去另一個地方加班了。

 他現在無人可用,變成光桿司令。

 “導演,這不是您的錯...都怪那個愚蠢的石村,他不懂藝術。”

 女助理慢慢脫下衣服,光著身體趴在導演身邊。

 “要是石村拓真識相的話,他完全可以聘來另一批攝製組,咱們拍點別的嘛!”

 託洛夫斯基大導演怒目圓瞪,抓來女伴的腦袋罵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火很大呀!”

 話音未落,槍匠從隔壁露臺翻了過來。

 他渾身是血,手上有槍。

 沒等女助理尖叫喊出聲——

 ——雪明本能開槍爆頭。

 “不好意思,我殺錯人了嗎?”槍匠語氣平靜的問。

 大導演捂著熱氣騰騰的臉,從鬍子裡掏出來幾顆人工陶瓷牙和假鼻子的填充物,把血都抹乾淨了。

 “沒有...”

 槍匠調轉槍口:“這棟樓乾淨了,就剩你一個。”

 大導演:“你他媽是誰?”

 槍匠:“我聽說這地方有很多該死的人渣,食人魔,人肉工廠的優秀員工,所以我就來了。”

 大導演:“那你來對地方了。”

 槍匠:“我去了倉庫,沒找到人,攝影棚也沒有人,你能幫我找到他們嗎?”

 大導演從衣服裡找出兩張名片,把身上赤裸的無頭女屍給推開。

 他抖擻身體,眼神驚恐,癲狂指數已經超標,但強烈的求生意志逼得他保持清醒,把請假摸魚的兩個組別,把他們的聯繫方式都交給了這個不知來路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