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Encore③·以父之名

 “是...是是是...我確實參與了這件事。”

 雪明:“什麼事?我要你親口說明白。”

 “販毒的稅收,例錢保險金,還有一系列洗錢的公司。我都知道是哪些人在操作,在運轉。”羅本吞嚥唾沫,做賊心虛的盯著車廂前後座位,與星界幫的主母對視時,突然偏開目光。

 那是他豢養的忠誠走狗,在與小兄弟會的角力對抗中,他曾經不止一次給這些蜥蜴人開綠燈,扶持這個非法販毒集團和小兄弟會狗咬狗。

 他操縱四十八區的城市建設,畢竟土地就是財富之源,投行和各項基金,工程款和毒品貿易都有他一份功不可沒的罪過。

 “不方便說?”大姐大舉起槍:“有外人在不好意思接著往下講了?”

 羅本沉默了,眼睛裡都是狐疑。

 大姐大快步往星界幫的蜥蜴人那頭去。

 她抬起槍,就聽見主母惡毒的咒罵。

 “無名氏!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幫你!你就...”

 砰——

 爬蟲的頭顱裂成好幾塊,飛出列車窗外。

 大兒子在求饒。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大姐大!不要呀!不要呀!”

 砰——

 子嗣跟著媽媽一起,墓地沒多遠,按照列車的速度來看,只隔了幾十米遠。

 小兒子想反抗,要暴起奪槍,叫大姐大一腳蹬回座位,和親人們的屍首擠在一起動彈不得。

 從高筒靴傳來沉重的壓力,近乎七百磅的力量按住它柔軟的喉管,只能發出陣陣嗚咽。

 砰——

 很可惜,這個小兒子沒能和家人合葬。

 他的眼珠子飛到了來娜小姐的胸衣裡,嚇得這位蛇蠍美人撕開襟衣,眼球好比滾燙的薪炭,她驚慌失措左右託打,終於好好抱了抱這傻缺凱子,抓緊穢物憤怒的丟出窗外。

 大姐大半張臉都叫紅白之物染成一副活閻王的扮相,回到羅本面前。

 “現在不緊張了?可以說得更仔細些。”

 她一邊脫下手套,把囚服的袖口血水擰乾淨,終於重新捧起日誌本,安靜的等待執政官開口。

 “交通工程部...”羅本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三、五、七組行政專員,工組1114、11157、11185。”

 “議院政法專員兩百一十七位...檔桉庫在西郊檢察院四樓,四樓有個保險櫃...密碼是175019s11s,東西都在裡面。”

 “等一下。”雪明快速將這些信息記錄下來,“羅本先生,我還是不明白。”

 她搖了搖頭,非常的失望。

 “你在給我寫投名狀嗎?這些人和你都是什麼關係?”

 念出來的職稱大多都沒有姓名——

 ——小人物是不配擁有名字的,羅本根本就不會去記。

 “不能說了!不能說了呀!”執政官突然激動起來,要討價還價了:“無名氏!我再說下去!會死很多人的!到時候四十八區無人可用!你拿什麼和傲狠明德交代啊!”

 過了很久,大概有一分鐘那麼久——

 ——直到羅本的怒氣都消散,被恐懼包圍。

 無名氏的大姐大像鐵鑄的凋塑,與執政官說起城市裡的見聞。

 “我對小兄弟會的調查,從小西門區開始,因為這地方出了三位幹部,都是玻利維亞人。是拉丁裔的聚居地。”

 她給羅本續上茶,緊緊攥住槍。

 “從街頭到街尾,有十六個小工,他們賣毒品,不光要交給小兄弟會一部分抽水,還要給民兵組織交保險金例錢,我上去問——老闆你這一年下來能掙多少錢呀?”

 緊接著雪明就變了臉色,像是表演慾來了,扮作哭喪的模樣。

 “不都是為了活著嗎?哪裡有什麼錢掙,能付房租供起吃喝就不錯了。”

 雪明又恢復正常,和羅本接著說故事。

 “像賣前菜的小工,為了擠進當地堂哥的關係網絡,要送禮。每個月的收入是一萬六千輝石幣左右,非常可觀。”

 “進貨價是八千八,黑幫的抽水百分之二十,民兵的保險金是百分之二十,照車站的最高標準來收。和軍火違禁品一個價。”

 “剩下多少呢?羅本?還剩下多少?”

 羅本·范佩西當然算得清楚這筆帳,但是他不敢講。

 “除了你們這些豺狼虎豹趴在人們身上抽骨吸髓——”大姐大歪著腦袋,眼神愈發恐怖:“——還有一大群小鬼抓住小工磨牙吮血。”

 “像治安最差,犯罪率最高的小西門區,檔口火熱的門店,要額外與城市鋪面管理專員打通關係,可不像勞倫斯那樣逍遙,只用拍賣的方式來競爭土地。”

 “光是圍繞一家煙館,六年就發生了六起兇殺桉,每次都是滅門慘桉。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了什麼?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覺得我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