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Another side.13·[The Final Battle·決戰]

    前言:

    忍耐是苦澀的,但結果是甘甜的。

    讓雅克盧梭

    ......

    ......

    part一元祖

    撥開海洋中的濃霧,唯物主義在水深一千四百米左右的位置步行。

    它離灘頭越來越遠,相對距離已經超過了二十公里。

    海水越來越清澈,能見度也越來越高。彷彿突破了冰人的第一道防線之後,就是一片坦途。

    但令人疑惑的事情是

    離尼福爾海姆越近,水溫就越來越低,幾乎要降到冰點。

    與雪明剛來到北境地塊時的詭異現象十分相似,強大的地熱本該將這片土地變成人間煉獄,可是此時此刻,深水區非但沒有沸騰,沒有輝長岩或玄武岩這些石頭,反而是強磁強電的海濱砂和火成岩為主。

    水下探測器各部偵測不到任何有用的信號,剩餘三位腐敗巨人似乎在海洋中憑空蒸發了。

    江雪明記得清清楚楚,尚在淺海區與力人作戰的時候,相隔數公里之外,能看見最後三位冥界守門人在水下潛伏的陰影。

    “明哥!該不會是它們害怕了吧!?”流星大大咧咧的嚷嚷著:“大火人那麼威風!它們不敢來找咱們的麻煩,躲起來啦!”

    雪明:“有這個可能...”

    笑面人在臨死前依然會做出恐懼的表情,這些巨物沒有喪失求生的本能。

    力人所描述的故事中,不死盧恩更像是一種詛咒,將這些超古代生物留在此處當做工具人使用。但是遇上無法戰勝的強敵時,這些工具人依然會害怕,會恐懼,會嚇得面露懼色聞風喪膽。

    或許唯物主義早就闖進了尼福爾海姆,闖進了海姆冥界的領地。把守門人都遠遠甩在身後,它們躲在那片幽深黑暗的泥濘中,不敢出來見人。

    儘管如此,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不死鳥作為各個部門的數據監察中心,它的ui欄位時明時暗,代表vip蘇綾的精神狀態非常糟糕。

    從阿爾伯特科考站出發開始,她像個盡心盡力的奶孃,一直照顧著主要作戰人員的靈感,從巴浦洛夫變電站,再到紅星山的中央廣場,與蛙人部隊交火,與混種戰士角力,染上維塔烙印,與薪王互毆,管控唯物主義的油彈儲備控制中心,緊接著又搭乘紅蠑螈前往幽深的海洋中,沒有唯物主義的保護,孤身一人直面深淵。

    她還處在流血狀態中,斷臂之傷剛剛痊癒,元質被不講道理的水人奪走了一部分,是傷上加傷。

    這已經超出了雪明對“人類”的理解範疇,這個女人就像是鐵打出來的絕世奇葩。或許這就是夏夏口中那句“阿綾超級厲害”的由來。

    除了在前哨塔樓睡過一覺,蘇綾保持清醒,連續作戰超過十五個小時。

    從廣播中心傳出vip的聲音。

    蘇綾說:“我要休息一會。”

    她的臉色蒼白,失血過多,連著啃了好幾包軍糧都沒辦法恢復元氣。

    在低溫環境中,人體的任何傷口都很難癒合,冬天受的創傷,疤痕要等到春季才會消除。

    在她說出這句話時,人們終於明白

    這位vip也算人,也是會疼痛,會疲勞,需要休息的人。

    不死鳥的輝光漸漸熄滅,無論是戰鬥部的尹布,或是急切需要精神力護盾的流星,這些受到不死鳥卷顧的人們立刻心頭一緊。

    一種無與倫比的惡毒靈壓幾乎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雪明的心理防線受到了衝擊,做個奇妙的比喻

    就像是他曾經在電池廠裡,為工件脫漆時,強酸脫漆劑飛濺在裸露的皮膚上,一會火熱,一會冰涼,伴隨著劇烈的疼痛感。

    暗淵之中的靈壓已經能對人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只聽廣播中流星的嗷嗚怪叫

    這個大男孩看見雙手的表皮泛出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好似凍瘡,與維塔烙印不同,這只是強烈的痛感刺激著神經末梢,人體自然而然產生的刺激性過敏反應。

    大威廉僵硬的坐在駕駛室的椅子上,這位蘇爾特的直系子嗣凍得渾身發抖,他一直都在觀察室內溫度,儀表盤的溫控數值保持在二十七攝氏度左右,是非常舒適的氣溫。

    可是威廉依然感覺到寒冷

    這種寒冷來自尼福爾海姆的靈壓。

    失去了不死鳥的庇護,他的核心溫度直線下降,就像是體內的血液都要凝固,跟隨大腦神經錯亂的信號一起將新陳代謝降到了冰點,心率從每分鐘八十一,跌到了四十二。

    他幾乎說不出話,顱腦的細胞因為缺血缺氧在迅速凋亡,反應遲鈍,無法應答。

    江雪明感受到的東西更加離奇

    他時常能從安靜的控制室中聽見莫名奇妙的異響。

    類似蚊蟲或老鼠在迅速移動時發出的尖嘯,擦過耳畔和臉頰,彷彿毛茸茸的小動物剛剛從他的肩頸或大腿跑過。

    他伸手去抓撓,便立刻看見指甲縫中殘留的肉泥和碎皮。

    抬起頭,就見到光滑如鏡的舷窗倒映出他血肉模湖的臉那是不可名狀的混沌與瘋狂。

    可是一眨眼,這些幻覺就立刻消失。

    除了臉頰上的紅印子,表皮失水乾裂的紋理以外,什麼都沒有。

    令人煩悶的異響再次襲來時,這種恐怖的幻象又一次侵擾著雪明的神經。

    他們的死門半開半合,肉身元質變得脆弱易碎,彷彿離海姆冥界越來越近,離死亡也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