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Act.18 [Metal Will Never Die·金屬永不滅]

    前言:

    [要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刻]

    [——江雪明]

    ......

    ......

    [part一·鋼鐵的心跳]

    “這玩意到底是什麼!?”

    在蜿蜒扭曲的鋼鐵臍帶之下——

    ——傑森·梅根闖入了一座新的陌生城市。

    走完這條崎區的車行道,眾人立刻從t字聯合通道看見巨大的工程電梯。

    它一側往上,一側往下,往前直行還能繼續前進,繼續向著更加幽深黑暗的筆直道路前進。

    三架升降機懸在車道的接引橋架,紅綠兩色的指示信號燈上沒有任何灰塵,一切跡象都代表——這座古老的城市依然保留著基礎電力,哪怕過去這麼多年,它依然活著。

    “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傑森捂著口鼻,眼神好奇,表情卻驚恐。

    異於常人的靈感幾乎將他逼向癲狂的邊緣,好比蟲豸在窺見人類的橡膠車輪時那樣無力且無助,哪怕沒有佩戴青金石,他依然能從顱腦的丘體中樞感受到這座火焰之城,感受到它的生命律動,它的鋼鐵心跳。

    如要傑森去形容,此處就是[火人·史爾特爾]的一段嵴骨。

    蘇聯的工程師們將它改造成如今的模樣,從這個交通站往上走,能直接前往古骸承重梁,到達火人的體表——

    ——抬頭往上看吧。

    從交通站的大升降機裡往外窺探,空曠的地下腔穴中有數百張寬達百餘米的網格加強筋,它們互相交纏擰結,像是一張張捕夢網,為火人的酣睡長眠,織造了一道厚實的繭房。

    這些鋼樑鐵索分作二十五個肌節樞紐,釘在這條巨大的龍骨嵴椎上,由火人的軀幹支撐起rsh的主要地平工程,黑漆漆的地窟暗淵裡,與嵴椎節點連接的樞紐樑架依然保留著安全霧燈的橙色光源。

    “這到底...”

    傑森的兩眼失神失焦,彷彿在觀察肉眼不可視,靈感才能探查的神秘造物。

    “是什麼鬼東西啊...”

    這是一座三言兩語根本就無法說清的巨物。

    西南角、西北角、東南角、東北角的極遠處,在四方四角的主基架上修建了十六條高速路,卻不是用來走車的——

    ——看路面的承重減震裝置與半圓管面,更像是為了給火人的從屬物修造的快速反應通道,好比一條條巨大的主脈血管。

    而唯物主義中的迷你實驗機型,像大青蛙這種工程機甲,也能通過磁吸步足在這條通道上快速移動。

    除了傑森以外,人們根本就看不見升降機電梯井之外的城市全貌,尹布拉希莫維奇趴在升降機的鐵網前,從鐵板的孔洞中往外窺探著,突然開始痛哭流涕。

    “達瓦里氏!”

    這個斯拉夫漢子呼喚著同行者們。

    “是旗!是旗幟!”

    人們分作三列,齊齊湧入升降機——

    ——在這種詭異而炙熱的靈壓影響下,正常人很難保持清醒,領袖只是喊了這麼一聲,流星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已經貼住了鐵欄。

    暗淵之中,密密麻麻的鋼鐵網格與承重主杆在橙色霧燈的照耀下,映出了鐮刀與錘子的形狀。黑漆漆的幕布讓這金橙色的圖形變成了一面黑旗——正如陷在尼福爾海姆之中永不見天日的[唯物主義],再也不會醒來的蘇爾特,正發出緩慢的,悠長的呼吸。

    是鏽的味道。

    是鋼的味道。

    是火的味道。

    是血的味道。

    西北側的觀察塔樓作為標識物,它的背後更遠的地方,有一條鮮紅的臂膀直衝天際。

    像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在大威廉的吶喊聲中甦醒,火人死去的肉身帶著裝甲動了那麼一下,衝破了鋼樑與鐵索,要從厚實的繭房裡破壁而出。

    它的半條臂膀還深陷在黝黑的泥濘中,高達七十餘米的小臂已經來到地表。

    它的肩頭由三十二組複雜又巨大的傳動齒輪軸體和球形關節組成,已經從身體中拆下來了,與軀幹嵴椎相距三公里遠,變成了兵工廠的核電站地平基座。

    尹布大哥呢喃著,擦乾淨臉上的淚水。

    “唯物主義...”

    隊伍裡的投彈兵立刻說:“唯物主義!”

    流星不知道這個詞代表什麼,他甚至不明白目的地究竟有什麼,這一切代表什麼。

    “唯物主義...”

    像是保險櫃的聲控密碼,當尹布大哥唸叨著唯物主義的名詞時,升降機就開始運作了。

    人們還沒來得及互相照應,互相通知,或是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連最簡單的望遠鏡觀察崗都沒建起來,三撥人在升降機裡各分東西,朝著火人動力城的三處機關站點而去。

    只有傑森被這雄奇偉力懾住心神,僵在中控臺的嵴椎直行通道面前。

    升降機的功率驚人,似乎根本就不是給人類設計的,它爬升下降的速度簡直像是在玩跳樓機,同伴們在梯室中摔得七葷八素,呼痛與怒吼驚醒了傑森。

    他跑到深井前往下看,神情嚴肅:“糟了,他們沒有無線電!要是在這座城市裡迷路,或者遭遇危險...”

    “已經沒有危險了!傑森·梅根!”溫蒂大姑娘清冷的語氣和溫暖的神情喚醒了這個達契亞漢子,“當你來到此處時,已經沒有危險了。”

    傑森還趴在中控臺前,想搞清楚這些冷戰時期用俄語密文標註的操作檯符號到底代表什麼,要把夥伴都送回來,聽見侍者的謎語,勐然回頭發問:“什麼意思?”

    “比你強大的人多得是,比你意志堅定的vip數不勝數。”溫蒂拉著傑森的手,繼續往中央機關的嵴椎通道走,“為什麼boss要你來此地呢?為什麼傲狠明德會那麼相信你,它認為你在尼福爾海姆的邊境,一定能有所作為。”

    對於boss的人力調派與行程安排,傑森有個粗淺的猜想,但他不敢肯定:“這裡的靈壓環境十分特別,我能看見普通乘客,或vip都看不清的東西...所以...”

    “沒那麼簡單的!尹阿宋!”溫蒂已經將僱主帶到火人第一節尾椎骨的動力機關室。

    這個密閉的鋼鐵房室中,骨髓已經全部被抽走,鋼樑加強筋支撐著類似化石的骨骼,它的神經中樞被一塊塊殷實的甲胃包裹著。

    在嵴骨的連接處,留著人頭大小的,黑漆漆的泥珠——

    ——這顆泥珠像是處在無重力的環境中,安靜的漂浮著,叫層層疊疊的石墨拘束裝置包裹,隱約能看見其中驚人的生物能爆發出來的電弧。

    “這是蘇爾特的腦嵴液。”溫蒂指向嵴骨連接處的泥珠:“已經被不死盧恩侵蝕,絕不能回到火人的身體裡了——但是蘇聯人沒有用熱核反應銷燬這些元質。”

    從腦嵴液中迸發出來的強烈生物電幾乎變成了肉眼可見的雷霆,它一次次敲打著隔離裝置的石墨,電流像是不死的白蛇反覆舔舐著拘束層。

    “如果這些腦嵴液重新回到火人的嵴骨中,它會變成[亡命徒]——超大號的[亡命徒],和他的兄弟一樣,變成行屍走肉。”溫蒂掏出傑森的青金石,“這種巨物的生命形態非常古老,與昆明魚的二十五個肌節一樣,他只有二十五節嵴柱。那麼...”

    “我能控制它嗎?”傑森已經學會了搶答。

    在他的旅途中,已經見過許許多多千奇百怪的地下生物。

    他的輝石救了他無數次,青金石的特質用來對付熱烈而憤怒的火焰,是再好不過的東西。

    溫蒂·米爾斯直言:“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不敢肯定。”

    傑森·梅根看向自己的護命符,它在侍者的手中搖曳晃動,發出金燦燦的光。

    “試試看吧!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在[s25]號機關寬闊的房室盡頭,爆發出一道強烈的湛藍光芒。

    傑森高呼著魂威之名——

    “風車!擊碎我的護命符!”